第62章 宴席探听 我那么大一个哥哥呢?(1/2)
第62章宴席探听我那么大一个哥哥呢?
方才江淮和傅子川乘着马车刚到街口,就见前面很是喧闹,一大群人围着什么看着热闹,将整条街都堵得水泄不通,且恰好就在江淮住的客栈外面。
这下马车想过去也走不动了,江淮和傅子川便下了马车,让江小舟和江潮赶着车从另外一条路绕到客栈后院去停车,他们二人则上前来看热闹。
最初还以为是马车撞了人,一细听却听到了什么三公主,什么蛮语,江淮挤进人群一细看,这当事人居然是自己那不省心的三弟江枫。
她没直接上前去,待听见周围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后,转瞬之间就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
祸已经惹下了,逃是逃不过的,江枫是江家人,她无论如何都要受牵连。
最主要的是,那本在读书人里私下流通的蛮语书居然落在了天家人手里,真要着人去细查的话,江淮也不知道还会牵扯出多少事来。
她略一思索,便决定不退反进,主动请罪。
江枫扭头,错愕地看着跪在他旁边的江淮,嘴唇颤抖着叫了一声,“二哥……”
江淮扭头用眼神警告他别说话。
她现在就赌,赌这个三公主如传闻中一样不是个高高在上之人。
二人跪在雪地里,厚厚的棉裤很快被雪水浸透,膝盖又冷又痛,两条腿都要没知觉了。
而傅子川也只能在人群里心急火燎地看着。
半晌,车架里终于传来声音,三公主道:“起来回话吧。”
她不是刻薄之人,既是不小心为之,她也没受惊吓,犯不着为难人,况且还是进京赶考的举子。
江淮和江枫一喜,“谢殿下大恩!”
二人搀扶着站起身来,抖了抖袍子站好,没三公主的吩咐也不敢走,只能乖顺地站着。
三公主道:“你叫江淮?”
江淮连忙擡起头来恭敬道:“回殿下,正是草民。”
“蜀地人?”
“是。”
“是与京城人士有些不同。”
江淮也不知道这是在夸她还是骂她,只能笑了笑没答话。
“你说这是书是你仿写的?”
朝廷禁私自出书,要印刷和发行书必须要有官府的批文,但却不禁文章的流传,有写的好的文章,被旁人借去抄录后一传十,十传百也是常有的。
三公主手中这书里面就是数偏文章的集合,虽然是印刷的,但也是按照最初的手稿雕刻母版,再刷上墨汁印刷出来的,而这手稿正是江淮写的。
没办法,她请的那些什么葡萄牙语,拉丁语,倭语作者,写写文章还行,写毛笔字就跟鬼画符一样,江淮不得不自己全部誊抄一遍再拿去给印刷的人刻版。
反正都是蛮语文字,寻常人也不能从中看出是她的字迹,蛮语的这些符号跟天书一样,和楷书隶书完全不搭边。
江淮从容答道:“回殿下,草民听闻今年会试兴许有蛮语题,便闲暇时候整理了一些外邦人写的蛮语文章,里面的插图也是草民为了加强记性自己配的。”
三公主怀疑道:“真是你写的?”
“真是草民写的,殿下若是不信,草民可以当场写给殿下看。”
“不必了,你拿回去吧。”
三公主撇了下嘴,欺负她不懂蛮语,写出来她也看不出什么来。
她将信将疑地将书从窗子递出来,侍卫连忙接过来还给江淮。
江淮一脸感激地接过,再规矩站好,嘴上虽然不说,眼神却是一副“殿下真是平易近人,真是大好人”的模样,简直是极尽眼神谄媚之能事,就盼着这公子能赶紧放他们走。
果然,三公主对她的眼神很受用,心情都好了些许,道:“回府吧。”
“恭送殿下!”
公主府的车架启程,江淮赶紧拉着江枫让到一边,百姓们见没有热闹看了,也散开了,这京城里随便掉匹瓦都能砸到皇亲国戚,遇见公主的马车也不稀奇。
傅子川跑过来,惊魂未定道:“真是三公主啊,刚真是吓死我了。”
江淮问江枫:“方才怎么回事?这书……”
她拿在手里就看了一眼就知道是盗版的。
江枫脸上血色还没回来,一张脸又青又白,他也知道自己闯祸了,语气拘谨地把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
江淮听罢翻开书看了看,向傅子川投去一个眼神,傅子川也拿过去看,骂了一句,“真不要脸啊这些人!居然才卖五百文!我花五两银子抢的!”
江淮:“……能不能尊重下我的劳动成果?”
傅子川:“咳,我的意思就是,这些人可真恶心啊,盗印还印错了这么多地方,还有些地方都糊得看不清了,一看就是小作坊。”
“还好这母版的稿子就是你写的,不然三公主真要你自证的话就完了。”
江淮道:“其实这些蛮语,已经没什么字迹可言,瞧不出是谁写的。”
傅子川道:“害,总归呢私下印书太冒险了,日后还是和书局合作吧。”
江淮嗯了声,问江枫道:“你吃饭没?”
江枫摇头,“还没。”
他点好菜了还没上呢,就被抓下来了。
他有些小心地看着江淮,“二哥,你不生气?”
江淮瞥了他一眼,“生什么气?”
不知怎么的,这三年来,江枫觉得江淮就跟变了个人一样,气势越来越足,也越来越像个“哥哥”,也越来越像个“嫡长子”,哪还有当初大哥在的时候的孩子样。
江淮把书揣进怀里,“那你回去继续吃饭吧,不然把打包回客栈也行,我先带子川哥去拿他媳妇让捎的东西。”
“好。”
“嗯,别多想,过去就过去了。”
看着江淮和傅子川并肩离开后,江枫这才搓了搓脸,收回自己的眼神来。
江淮带着傅子川去客栈房间拿了穗娘给他带的东西,整整一大包,里面有衣服鞋袜,手套帽子,帕子荷包发带,还有家里做的干货,印着他儿子脚印的纸张,以及厚厚的一大封江淮代写的书信。
“你媳妇这信啊,我足足写了两个时辰,为着它,你家还专门给我杀了只鸡。”
傅子川高兴坏了,一会儿摸摸衣服,一会儿摸摸信封,爱不释手,感动道:“淮弟,谢谢,真的谢谢你从千里之外把这些带来。”
这两三年游学,他辗转各地,居无定所,自然收不了信,从来只有他寄信和东西回去,这还是他第一次收到家里送来的东西。
江淮拍拍他的肩膀,“家里一切安好,好好准备会试,考上就可以回家了。”
傅子川抹了抹眼睛,“好。”
他在客栈开了间房住下,与江淮和江枫一道温书,三人偶尔还写点蛮语文章,编纂后拿去书局投稿。
自从来了京城后,江淮的心思就全在会试上,每日和江枫傅子川一起,一头扎进学习里,赚钱的事也不再放在心上了,给书局写稿子也只是闲暇时候的事。
但不曾想,突然便有一重要的消息传来。
朝廷正式颁布今年会试相关规定,提升实务考试的比重,并细分算术、律法、蛮语等部分,也算是坐实了三年前就兴起的科举改革风声,并一步一步自上而下往乡试和童试推行。
朝堂和民间都很哗然,但对于今年参加会试的举子来说却不是新鲜事了,反而有种心里的石头踏实落地的感觉。
能来参加会试的,谁不曾私底下钻研过一段时间的实务呢。
不过这也导致了一件事,那便是市面上关于算术律法蛮语的书籍顿时供不应求,除了举子,寻常读书人和书院也大量购入。
这其中最火的当是同华书局新近刊印的报纸《兴人蛮言》。
这是大兴朝第一份外语报纸,一个月一期,里面刊印的主要有蛮语文章,外国风土人情介绍,以及一些日常用语翻译对照,如今只出了第一期,就迅速乘着科举改革的东风火遍了北直隶,就跟当初的几本蛮语辅导书一样一报难求。
从前江淮编书都是偷偷t摸摸的,如今可是正大光明地投稿,笔名也毫不避讳地用了江济川三字。
旁人自是很容易地把江济川和蜀地举子江淮对上了号。
又有很多与江淮一道从蜀地同行来京城的举子作证,证明在来的路上的三个月里,江淮确实展现出了惊人的蛮语水平,指点了各位举子们许多地方,所以这报纸上的文章,定是他本人写的,无需代笔。
一下子,江淮的名声大噪。
若她是蜀地乡试前几名,倒还会引得人嫉妒和提防几分,但一打听,她乡试名次仅刚入围,还是去年参加的乡试,并没有游学经历。
一般这种情况,都是来试试水的,考上几率很小,是以举子们打听也就打听了,并未将她当做一个劲敌,只以为她是在蛮语上颇有天赋罢了。
江淮本就是想借这事打响自己的名头,一是为了叫江谨言知道自己的行踪赶紧来找她,二是想着真要是没中进士,还能赚点钱供她游学。
但令她意外的是,除了书局来人和她商量着给她多分一成利让她以后的稿子只供给同华书局一家外,她还收到了许多的邀约,除了今年的举子外,还包括很多世家大族。
无一例外,都是想邀请她去辅导下蛮语的。
人家邀约,一家不应也难免显得孤傲,她便挑挑拣拣一番,应下了一个江南举子设的宴,此人还恰是谢家的旁支。
“江南谢家,大族啊,淮弟如今也是发达了。”
傅子川把那点缀着金粉的请柬拿在手里看了又看,不无羡慕道:“虽然只是旁支,但他爹爹在京城为官。”
同为举子,相互之间差距也是很大的,有的有家族托举,还未来京城就已经把主考官的出题风格和性情摸得七七八八了,而贫苦学子只能靠自己摸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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