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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煎人寿(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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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煎人寿

城南别院

秋风萧瑟,吹得树叶沙沙作响,黄叶颤颤巍巍挂在枝头,凌和月站在树下静静望着染上金黄的大树,没由来想到了从前在朝溪楼的秋天。

从窗中可以窥见的秋意很有限,不似大雪一般慷慨地铺满在他眼前,只能从渐渐变多的落叶和行人换上的厚衣服判断出秋来了。

东洲的秋很短暂,像是与夏分离后便匆匆投进冬的怀抱,凌和月很喜欢观察季节,因为那是除了一天几顿饭之外,唯一能提醒他日子在流逝的事物。

一次秋过了便是在提醒他,又在朝溪楼待了一年。

他在朝溪楼是特殊的,旁人若是觉得这行当挣不到钱也是可以离开的,寻个好心人来赎,或是容颜渐衰,都可以离开这里,但凌和月不可以,他甚至不被允许踏出朝溪楼一步。

那里是属于他的监牢,但方寸天地,幸好也有春秋冬夏。

他不和其他小倌住在一起,从他被驯服后就被单独养在一处楼阁,这里只有他一个人,而除他之外的来客,在十九岁之前,这里只会出现一个,姜殊翰踏上了楼阁,凌和月听到脚步声便先一步跪下了。

“父亲大人。”他恭敬道。

姜殊翰今天心情很一般,他方从京城回来,便直奔向朝溪楼,捏起凌和月的下颌,看着他无神的双眸,觉得他逆来顺受,无趣至极,注意到凌和月方才于窗缝中窥秋意,开口道:“你想离开?”

凌和月慌忙摇头,姜殊翰冷笑一声,坐在床榻边,朝他招手,凌和月正欲站起,姜殊翰的命令又来了:“我许你站起来了吗?”于是凌和月顺从地膝行过去,跪坐在床边。

姜殊翰笑了,这次是很爽朗的笑声,凌和月不解,他没有被折辱的羞愤也没有被当做玩物的难过,只有不绝的麻木,“京城好生热闹,程家又给他家的公子办了生辰宴,我这才想起来,做客时从桌案上藏了块糕点,给你也尝尝鲜。”

他丢了块被揉得稀碎的茯苓糕在地上,凌和月睫毛轻颤,看着那地上的茯苓糕,没有反应,姜殊翰不急着折辱他,“可惜,没见到那个女人,听说她抱病了,卧床不起,我去探望她,你猜怎么着,她不见我,我明明看见她好好地坐在窗前,她却那么傲慢,来者是客,她见都不见我一面。”

凌和月知道他说的是谁,他不允许凌和月把她当成娘,于是凌和月牵起嘴角笑了笑,缓缓道:“是她不识好歹。”

“哈哈哈哈哈....”姜殊翰笑得更开心了,指向地上的茯苓糕:“赏你的,吃吧。”

凌和月慢慢地垂下眼睫,伸出手指捡起地上还算完好的一块糕点,慢慢放到嘴边,姜殊翰盯着他,注视着他,见他张口,把糕点放入口中,而后咽下,朝自己露出了一个标准的笑容:“好吃,多谢父亲大人...”

姜殊翰见他如此顺从,心情大好,今天也没有苛责于他,起身便离开了朝溪楼,凌和月目送他离开,心里无悲无喜,父亲大人很久没碰过他了,他似乎更喜欢用这种方式折辱他,凌和月将目光落向地上的糕点残渣,慢慢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那是家的味道,他很久没尝过了。

今天似乎是值得开心的一天。

落叶飘落到凌和月的掌心之中,风也静悄悄,如果不是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这一切都恰如其分地美好。

夏淮跑了过来,来不及缓一口气,急切道:“凌和月,你...你娘她...”

虞嫱躺在床上,嘴角还挂着刚呕出来的血,她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东西了,听见凌和月喊她娘才意识到他在身边。大夫进来探了探脉,扒开虞嫱的眼皮看了看她已然在涣散的瞳孔,叹了声气:“无力回天了。”

“娘!”凌和月死死拽着她的衣服,无比焦急地问大夫:“不是说还有三年吗!”大夫沉默了,他也曾说过,都是命,久病成疾,药石无医,能挺到现在已经可以算是奇迹了。

“阿言...”虞嫱伸出手,凌和月紧紧握住,她笑了笑,平静如常道:“那天大夫说的话,我听到了,积重难返,这个道理我是明白的。”

“不要....”

凌和月的眼泪倏然落下,砸在床榻上,虞嫱摸索着拭去他的眼泪,轻声安慰他:“生死人间常事,阿言,看开一些,这些年,娘不在你身边,你也好好长大了,以后的路也要好好走下去。”

她语气从容,完全不像即将病逝的人,可她的脸色,是倦容深深,近些日子以来强撑着才没有倒下,凌和月以为她起码还能坚持一两年,可没想到,这些日子不是渐渐好转,而是将死之前的回光返照。

“不...我做不到,娘,我真的做不到,我好不容易才见到你,你不要走...我求你。”凌和月上半身趴伏在虞嫱的身边,眼泪濡湿了锦被,“对不起,我从前误会你不要我了,我才没有立即回来,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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