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毖后患(1/2)
惩毖后患
淮安界。
徐正扉落脚淮安,瞧着眼前儿这破落衙署,转过脸来问戎叔晚,“如今返程还来得及吗?扉这就去求君主收回诏旨。”
戎叔晚抱胸冷笑,“你我赴任此处,是千人嫌万人怨的活计,能有安身之处,已经算作万幸了,竟有大人挑三拣四的不成?”
“既如此,”徐正扉拂了袖子,侧身让出道儿来,“还请军督使安排人清扫打理吧。”
他二人随行兵士不多,勉强打扫出来,天色已黑,仅腾出来后院里两间住处,并前厅一间处理公文的衙署正堂,作为官用。
此处幽深,院落沿着道路所设的搁置灯火、用作照明的迎风柱腐坏凋落,不能再用,因而四周黑黢黢的,徐正扉四处打量一眼,提醒道,“军督使夜间须警惕点,随时听着四处的动静,万一有个...”
戎叔晚啧了一声,“夜间值守的兵士就在徐大人门前,若有何事,随时唤人便是。”
徐正扉神情幽怨,“如此,甚好....甚好。不过...这值守的几位,身手如何?功夫可爽利?”
戎叔晚挑眉看他,讥笑道,“徐大人,你是唯恐有人寻仇,还是担心夜深闹鬼啊?”
徐正扉正色道,“哎——子不语怪力乱神,勿要胡言乱语。你我初来乍到,不可掉以轻心,还须得谨慎些的好。”
戎叔晚低头笑了一声,不知在想什么,笑罢方才擡起头来,“今夜大人安心入睡,小的就在门前替你值守,如何?”
徐正扉诧异道,“此话当真?”
“自然。”戎叔晚作了个请的姿势,“走罢,送大人回房。”
是夜,孤月高照,清寒瑶光洒落门前,那凌厉身影不知何时不见了。
待到天色破晓,徐正扉打着哈欠出来门时,戎叔晚正抱胸依靠着门框,似笑非笑看他,“如何,徐大人昨夜睡的可好?”
徐正扉垂睫,目光掠过他沾了泥的靴子边,面不改色的擡起眼来,“睡的甚好,昨夜——辛苦军督使了。”
说罢,他便揉着肩膀、捶着腰,径自往衙署正庭去了。因天色还早,厅堂内有些雾蒙蒙的,徐正扉便唤侍从去点灯,并伺候笔墨、整理文卷。
待到过了辰时,他方又派人拿着“赴任书”和腰牌去下“拜帖”,想要见淮安州府的总督抚和政使。
戎叔晚听了这话,便问,“他二人想必不见,不如我亲去?”
徐正扉摇摇头,手中笔落圈写不停,“不必。”
戎叔晚落得清闲,便趁这时间安排整练随行兵士,修正衙署,又传信要新拨付的三千兵士加快行进速度,分行前来。
第二日,徐正扉再下拜帖,州府官员无一人见。
这淮安的总督抚和政使分别名唤王从河、王从山,是王汇的堂哥堂弟,他二人是亲兄弟,勾连成患,沆瀣一气,只传话来政事繁忙走不开,招待不周、还请见谅,若有什么紧急事务,只需派人通传即可,州府定全力配合协作。
徐正扉笑笑,连着派人请了三日、拜了三次,均吃了闭门羹,遂作罢。
戎叔晚便问,“如今再作何计?”
“如今便该军督使出马了。”徐正扉道,“还请军督使亲自跑一趟,去请十八县的县官并政使,共计三十六人。”
戎叔晚紧了紧袖子,笑道,“大人放心,定是一个不落。”
当日未时,三十六个人全部到齐,脸色不善,神情抗拒,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模样儿。
那为首的年龄最大,说道,“徐大人是上城遣来的人,竟用这般手段施暴,实在令人不齿。”
徐正扉面不改色,客气赔笑,“多有得罪,请诸位见谅。这办差事的都是些粗野武夫,下手重了些,扉已教训过了。”
几人哼了一声,拢袖子别过脸去,不理他这话岔。
徐正扉开门见山,“诸位想必知道上头的意思,这次扉赴任淮安,为的就是那户籍人口的事务,这淮安共十八个县,每个县往年统计的册子都在诸位手里,如今我既赴任,还须依那册子做个考量,还请诸位辛苦一番,回去整理妥当,三日后送至此处来。”
“大人说笑,此等册子岂能轻易示人,还须得有州府的印子和手卷才是。”
“州府和君主,到底哪一个说了算,纵扉不说,诸位心里也应当清楚。”徐正扉笑笑,“今时今日,风雨欲来,扉也奉劝各位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
为首的张权嗤笑,“如此说来,徐大人是没有州府的手卷和印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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