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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果(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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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果

冷月高悬。

溪水潺潺,唯独断桥边的这个小土房残余一丝暖色,门轩大敞,烛火照出一条亮路。

一个老人坐在正中间的红木椅上,旁置浊酒两盏,小酌完后,趁着桌上烛光,拿着长长的绣花针缝补着什么。

这是脂阳镇里唯一的二皮匠,姓木,而名和字早就不为人知了,无妻无子,或许是因为所从职业特殊,即使开着门,亮着光,也没有一丝人气儿。

楚问尘按照礼数,拉着木门上的铜环,轻叩三下门。

时晏看着稀奇。这也就一个小土房子而已,竟然还安了铜环,兽面威严,但年头估计不短,黄铜环上,已经生了半数铜绿。

门内老人头也不擡,“进来吧。”

时晏走进去才注意到,他手中拿的是几块大小不一的人皮,用了种透明坚韧的线缝起来,缝补好的那几块简直就像天生融合在一起的一般,而剩下没缝的两三块也整整齐齐地摆在了个竹篦子里。

他看一眼,立马挪开了视线。

默念,无意叨扰。

老人深深地在他和楚问尘身上看了一遍,狐疑地将手里绣花针放下,“你们这次来找老朽,可知老朽这里是做死人生意的地方?”

“知道,”楚问尘笑着,“正是来找您的。”

他将小怨婴递过去,“他的小腿缺了几块皮,我们修补不了,还劳请您出山了。”

眼见是个小婴儿,老人沉寂的眸中闪过一丝诧异,接过来反复看了几遭,又探手去试了试小怨婴的呼吸,蓦然讶异说:“这竟是个死婴?”

“修不了?”时晏找了个椅子坐下,闻言支颐。

老人摇头,“修还是修的了的,只是……老朽也是头一次见到这等奇事,没几个时辰恐怕做不完。”

时晏:“不着急,慢慢来。”

他刚想问,是不是可以明天来取这小怨婴,就见小怨婴双眼又变成了想哭的波浪状,委屈巴巴地冲他看过来,欲出口的话就又吞下了,“……那我们能在这等着吗?”

“自然可以,”老人说,“恐怕老朽需得熬到子时过后了,二位要是等不耐烦了,也可自行先走。”

语罢,他便拿起来旁边的几块人皮,在小怨婴身上比对肤色,用那绣花针开始穿针引线起来。

时晏有点感慨。

二皮匠这个职业,都得在夜间工作的吗?

也太不容易了。

他想出声问楚问尘,但观察到老人正专心致志地给小怨婴缝补小腿皮肤,又讪讪止了音。

在这逼仄却寂静的小房间里,似乎发出一点声音都是过错,突兀的很。

好在小怨婴活泼可爱,一张小嘴老是问东问西,老人约莫也是独自一人孤独久了,时不时应上几声,没多久,就打开了话匣子。

“这小孩真可爱,”老人浮起笑颜,接触久了,也并不怕阴间的东西,爱怜地在小怨婴头上摸了摸,“可惜我这把老骨头年龄大了,不然真想领养一个。”

小怨婴很会来事儿,当即脆生生地喊:“爷爷!”

“……”时晏上去捂他嘴,皮笑肉不笑,“你给我安静!”

擅自认他当爹不说,还想给他也来个爹是吧?

但这一声倒是把老人给逗开怀了,哈哈大笑:“哎!哈哈哈,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小孙子就好了!”

他摸摸光洁的绣花针,也可说是缝尸针,万千情绪涌上心头,“这个房间除了我以外,很久没来过人了。”

时晏听说过他无妻无子,闻此还是诧异,“您兄弟姊妹也没来?”

老人淡淡一笑,“老朽命硬,亲朋好友都需远离,担不起享天伦之乐的福气。”

“现在生意也越来越萧条,上次开张,已经是数月前了。”

“也就只有那个小子,”老人进行着手上缝补,因为思考,语速不自觉缓慢,“非亲非故,但他感激我,偶尔会来看看……”

铜环的叩声忽而响起,一道耳熟的少年音喜气洋洋:“木叔,我这次带了烧鸡!快来尝尝!”

那个少年估计是擅自闯入惯了,也没仔细看里面有谁,风风火火地就进来,待看到时晏,身躯立即就僵硬了。“你怎么在这儿?”

算不上热烈的语气。

时晏看了看拎着烧鸡,拧眉表情不善的少年,再看了看露出讶异喜色的老人,缓缓开了口。

“石小松?”

他是真没想到,会和石小松撞上了。

这就好比,和初中时互殴的死对头在十年后的同学聚会上冤家逢面。

不至于打起来,但很尴尬。

老人并不知道其中的纷争,石小松能来,他自然是欢迎的,但笑呵呵地摆手说,“我还在忙呢,这是今天的两位客人。”

石小松脸一下子就拉下来了,将包着烧鸡的纸袋放到旁边的桌子上,翕张几下嘴唇,臭着脸站在旁边。

似乎仅仅站在这里对他而言都是一种煎熬,没多久,他就硬邦邦地告了别,房内气氛陡然一松。

老人问:“你们和小松认识?”

“勉强算?”时晏不确定回答。

如果按照石小松对原主的仇恨程度的话,这“认识”大概在刻骨铭心那个级别了,死了都想拖他一块的那种。

手上穿针引线动作不停,老人面上带了丝疑惑:“那为何……”

时晏也知道他估计想问的是方才石小松没坐多久便走了,还当众摆臭脸的事,沉吟道,“前些天闹矛盾了。”

“原来如此!”老人眉头一扬,他身为二皮匠久居断桥下不问世事,对脂阳镇众人心照不宣的时晏与石小松不和一事也不了解,还当两人就是好友单纯闹矛盾了。

修补的时间这样枯燥无聊,然而时晏和楚问尘都沉得住气在椅上坐着,他看着也心生好感,不自觉打开话匣子,“小松是个命苦的,我上件做的生意还是他……”

老人说到此微微一顿,似乎在纠结要不要说出来,仔细打量了番时晏,才道:“还是他父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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