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气（1/2）

意气

所有的动乱,嘈杂，像是日月星辰陨落，世界即将崩塌碎裂般的震响中,时晏仿佛全身血肉都被打碎后塞进了这个秘境,砸在地上的杂草时,就吐出了一口鲜血。

【333,】时晏几乎是含着血一字一咬说出这二字，【解……释……】

不是说不疼吗？！他怎么快疼死过去了？！！

一直立在他肩膀上的小麻雀也在地上连摔好几个趔趄,起来脑门上似乎还转着星星,看起来比时晏还懵,【怎么回事？？我不是只选择抽取你的灵魂吗，怎么你身体也转移到秘境了？！】

风声呜呜，像闹鬼一样。

眼前是一片荒原，长满了枯黄的杂草，野草连了天，像是荒冢埋尸地。似乎就差一口棺材摆在面前,等着时晏跳进去了。

【这不是我要带你去的那个秘境……】

话没说完,333像是老鼠遇见猫,突然瑟头缩脑躲到时晏身后了。

耳边传来声若洪钟的一句,“今天怎么来人了？！”

这声音苍老神圣,回音荡彻峡谷,然而语气很像个不正经的纨绔子弟，看到街上的鸟兽虫鱼都得一惊一乍。

时晏回眸,才注意到身后有个隐秘的石门。

石门上苔痕斑驳,像是万年都处在尘封之中,只有缝隙长了圈杂草，隐约可看出一圈门的形状。

石门未开,无一人出来。但时晏仅是站着，就感觉到一道穿透力极强的目光落在了身上。

这道目光穿破滚滚红尘浓雾，仿佛能将他过往近二十年的人生一眼看穿，直直针砭到了灵魂深处。

时晏手心甚至微微渗出了汗水。

好半天，这人说话了，语气很奇怪。“竟是纯灵体，难怪落到了我这里……”

“也罢。老夫已经数年不出关了，”那声音微微停顿，“难得相遇，就收下你这个徒弟吧，不用太感谢我。”

“？？？！”时晏眼皮跳了下，没忍住道，“我有说要拜师学艺？”

苍老声音：“我明明都听到你内心深处想拜师的想法了，你怎么还不承认嘞？”

他继续无耻：“别人想拜还拜不来，你竟然还把我往外推，真是伤老夫的心！哼哼，只要你下跪行个拜师礼，老夫就既往不咎了……”

狗才给你跪！时晏呵呵一声，转头就要走。

然而，一股无形的力量突然压在了他的肩上，这力量仿佛比现代的钢筋水泥都要强硬，“砰”一声，时晏直直地跪在了地上！

“……”他面色都扭曲了。

这老头是他克星吧？！

“哈哈哈哈哈！”伴着一串洪亮的笑声，石门乍开，尘烟滚滚。

出来的果然是个老头，他一身看不出原来模样的白衣，颜色脏得很有年头，须发皆白，左眉中间有道深深的断疤。

这串丧心病狂的笑声过后，他看向还被力量压制着下跪、面色青白交加的少年，心情大好地唤了句，“徒儿。”

“你是我千年来收的第一个徒弟。”老头美滋滋自夸，“你师父我果然非常人也，收的第一个徒弟就是个异世灵魂。”

时晏听前面的话一直没有反应，面无表情着脸，内心暗想他信这老头一个字才有鬼。

但听到那句“异世灵魂”。

凉风恍若霎时间吹进了心脏，时晏瞬间错愕擡眸，“你怎么知道……？！”

老头的脸庞似是施了幻术，乍看就平平无奇的一张脸，五官是扔进人海里都找不出来的那种普普通通，过眼即忘，怎么仔细回想都想不起来，只对那道左眉的断疤有些许记忆。

唯独一双眼睛，矍铄精明，似乎能穿破世间一切虚妄，和他疯疯癫癫的性子全然相悖。

但这人就是经不起夸。

一夸，老头胡须就翘上了天，臭屁道：“世间一切，我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怎么样，嘿嘿，你师父厉害吧，是不是快要崇拜死我了？”

时晏又垮下脸了：“…………”

崇拜个鬼啊！

老头绕着地上的少年转着看了好几圈，似乎是在看自己挑的这个苗子有多么称心合意。

白衣流雪。

山谷的风吹过少年和老者，一跪一立，竟是有瞬间真的像对师徒。

穿破时空乱流，真实与虚妄的桎梏，才换来的一段忘年交。

老头倏地伸出手指一撚，“嗯？你身上的这个小东西……”

一瞬间，时晏听到了仿若电流断掉的声音，这声音仿佛从他灵魂深处来的，断掉了什么枷锁的轻响。

时晏怔了一下，然后就发现自己和系统的联系断了。

这种玄之又玄的感觉，很奇妙。

旁边，333唧唧哇哇地炸开了。

它被老头捏在手心，像遇见个好玩的小东西一样揉来揉去，麻雀羽毛都炸成了一团，又怕又怒道，“啊啊啊！你个坏老头！”

“本系统的空间里还有那么多小说，呜呜呜，你赔给我啊？！主人交给我的任务还没完成呢，呜呜呜！”

时晏这下才是彻底服气了。

少年看着老头信手拈来的动作，圆黑的眼瞳微微瞪大了点，浮上了惊叹震惊各种神色。

333就算再废，也是一个系统啊！

一个能把他从现代带到古代的系统，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摆除了。

“离苦快点救我！”好不容易从五指山飞出，333小黑豆眼泪眼朦胧地扑到了时晏背的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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