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番外5】青梅竹马&先婚后爱(1/2)
【古代番外5】青梅竹马先婚后爱
室内安静无声,陶瓷勺子在碗的边缘发出轻轻的碰撞声,一下重过一下,几乎要敲在常扶桑的心上。
他从小跟在老太太身边,被教养的很好,还是第一次干这种小偷小摸的事情,紧张的冷汗都要出来了,即便尽量加以掩饰,也没办法完全消除掉心中的那点心虚。
而兰君也是什么人,从小被养在多疑的先帝身边,小小年纪,早就练就了一番察言观色的本事,从常扶桑一进门的时候开始,他观着常扶桑的表情,就知道这碗银耳汤不一般。
这里面一定有东西。
被炖的软烂的银耳和枸杞、红枣、莲子还有薏米混在一起,缓缓地漂浮在汤碗中,散发着香甜的气息,伪装的那么好,可惜无法盖过药粉的味道。
兰君也漆黑纤长的睫毛颤动,在脸颊上打出淡淡的阴影,垂眸看着这碗银耳汤,半晌,又再度掀起眼皮,看向常扶桑:
“你确定要让我喝下这碗汤?”
他说这话时,声音很沉,带着与以往的声线不太相同的探寻,常扶桑忍不住看向兰君也,当对上兰君也深邃的双眸时,他的心中骤然沉了下去。
他怀疑兰君也其实什么都已经知道了。
但他这时候绝对不能露怯,一定要让兰君也喝下这碗汤药,否则他今日所做的,就全都白费了。
思及此,常扶桑深呼吸一口气,露出一丝笑,自认为无懈可击,可惜那抹掩饰不住的勉强太明显,兰君也都忍不住想要拆穿他:
“.........夫君,这碗银耳汤是妾熬了半个时辰熬的,给以补肾益气,您快喝吧。”
兰君也:“..........”
他沉默了片刻,忽然将汤碗放在了书桌前,随即在书桌后的椅子上坐下:
“你该知道,太子入口的东西,都需要有宫人或者银针试毒的。”
常扶桑闻言,一呆:
“.......夫君这是什么意思?”
“你过来。”兰君也没再往下说,而是往圈椅上一靠,十指交叉放在胸前。他即便是没有站着,说话的语气也是居高临下的,看向常扶桑的眼神也是,透着不加掩饰的冷酷和打量:
“过来。”
常扶桑:“..........”
他依言走过去,在兰君也的身边跪下,趴在他膝盖上,乖顺地用脸蛋蹭他腰带上的和田玉禁步:
“夫君。”
兰君也偏过头看向常扶桑,随即落下手,指尖掐着常扶桑的脸,半强迫地看向常扶桑:
“看在你是我过门五个月的太子妃的份上,我给你一次解释的机会。”
兰君也的力气很大,像是能轻而易举地捏碎常扶桑的下巴,常扶桑肩膀微微发抖,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他作为双儿和他的力气差距,心中已然开始害怕。但这也是第一次离兰君也离的这样近,常扶桑情不自禁地想要借此机会,清晰地看清楚这个他喜欢了十年的人垂眸时不带任何表情的脸。
兰君也偏头看向他时,眼底很冷,眼皮微擡,眼珠发沉,掐着他下巴的动作是如此的漫不经心,但却带着让人忍不住臣服的上位感。常扶桑忍不住腿软,嗓音透着沙哑的干涩,信香浓重,像是快要进入信潮:
“夫君........你要我解释什么.........”
“还不说?”
兰君钦中指上带着的银戒指泛着冰凉的冷,一路从常扶桑的鬓边滑到下巴,动作虽然温柔,但语气却逐渐发沉:
“告诉我,这银耳汤里究竟有什么?!又是谁指使你下的?!”
话音刚落,书桌上的银耳汤被猛地打翻,发出噼里啪啦的刺耳声响,常扶桑没有防备,骤然被烫的手背发红,忍不住发出轻轻的痛呼声:
“啊.........”
滚烫的银耳粥在空中抛过一道带着热气的曲线,落了常扶桑一身,常扶桑不仅手被烫到了,连身上也到处落满了汤汁,看上去狼狈极了。
兰君也没想到常扶桑竟然没有躲,愣了一下,下意识想去抓常扶桑的手去看情况,门外的侍卫听到摔碗的声音,还以为是有刺客,当即破门而入,
“殿下!”
“出去!”
常扶桑毕竟是太子妃,要是被人看到这幅狼狈模样,日后整个东宫有谁还能看得起他。兰君也反应很快,立刻半跪下来,用自己的外袍把常扶桑挡住,背对着侍卫不让常扶桑此刻的样子显露人前:
“孤没事,把门关上。”
两位侍从面面相觑片刻,低头退了出去,还顺带关上了门:
“........是。”
常扶桑没有想到兰君也会发这么大火,又是羞愧又是难受,仰头看了一眼兰君也,像是怕兰君也会再追问下去,半晌,直接挣脱兰君也的怀抱,跑出了书房。
兰君也:
“..........”
他看着地上那碗打翻的银耳粥,愣了很久,半晌轻轻地扶着额头叹气:
“来人。”
“殿下,有何吩咐?”
“去把苏太医叫来。”兰君也揉了揉额头:“让他带上试毒的银针,来东宫一趟,切记不要声张,也不要让父皇和母后知道了。”
“是!”
夜色暗沉,恰似兰君也此刻的心一般,并不明媚。
但和他相反的是,兰君钦的心情倒是好的不得了。
兰君也今日难得没有和他一起休息,他给父皇和母后请完安之后,就在城门关闭之前,溜出了宫。
天空如泼墨般黑沉,他穿了一身深蓝衣运功行走于房梁之上,也不会被人轻易发觉,甚至还无声无息地翻进了大理寺卿的府中。
池遇稚已经三个月没有见到兰君钦了,整日里有些郁郁寡欢,连门也不想出,像是个缺水的花,逐渐枯萎下去。
他等到半夜,在确定城门关闭,兰君钦已经不会再递拜帖来池府上拜访的时候,心下气闷,又是难受又是思念,半晌赌气将写好的情诗都揉成一团,丢到纸篓里。
可惜他写了太多,实在丢不完,连纸篓都被丢满了,写给兰君钦的情诗还有厚厚一沓。
眼看着一沓辛辛苦苦写好的情书就要被丢完了,一旁的小侍心疼道:
“公子,这可都是您写了三个月的情书,你就这样丢了?不给定王殿下看看?”
“他都不来看我,写这么多有什么用。”池遇稚气哭,
“他定是腻了我了,遇到京城中更好看的双儿和女子,就不要我了!”
小侍看的又开始胡思乱想的池遇稚,无语道:
“公子,你又瞎想了。”
他劝道:“定王殿下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到处拈花惹草。”
“他不会拈花惹草,但架不住那些双儿,一见他就跟狼见了肉似的,使劲儿往上黏!”
池遇稚半晌又不知想到什么,咬牙切齿道:
“若是我知道是哪个狐媚子勾引了他,我定要和他拼了,也要把殿下抢回来!”
小侍:“...........”
他这三个月已经听池遇稚翻来覆去地将这些话说了好多遍了,内心默默祈求兰君钦能早点来看他家公子,否则他家公子就会成相思成疾了。
嗯,脑疾。
小侍看着又开始用指尖绞帕子暗搓搓诅咒那些“勾引”兰君钦的双儿的池遇稚,打了个哈切,懒懒道:
“公子,我睡了,你也早些休息吧,你要是有事就叫我。”
言罢,那小侍像是梦游一般,走出内间,走到外面的小榻上,倒头就睡。
池遇稚小声骂了一句“猪”,竟然也不见怪罪。
他虽然之前骄纵,但对下人倒也没那么苛刻,所以跟在他身边的小侍都敢不先服侍他就寝,就自己先睡觉了。
池遇稚自己又气了一会儿,气完又心疼地看着被自己揉成团的情书,心想早知道就不扔了,万一明天兰君钦就来了呢。
但扔都扔了,池遇稚又不可能把揉的皱巴巴的情诗捡起来给兰君钦,半晌只能吹灭书桌前的蜡烛,准备睡觉。
他走到床边,打开琉璃灯的外罩,拿起剪刀准备把里面的烛火剪掉,忽然听见窗外传来轻轻的敲打声。
池遇稚登时警觉起来。
他凝神站了一会儿,怀疑刚才的动静是什么貍奴蹿到了他的院子里惹出来的,细听又没听到猫叫,正纠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窗外又传来一声石子击打窗棂的闷响。
这一回的声音,要比上一次更大。
池遇稚顿时确信,外面有人。
该不会是什么贼吧?
池遇稚又是紧张又是害怕,半晌随意抓起一盏烛台,双手攥着,悄悄走到床边。
关紧的窗还在被人轻轻敲打着,不断向内凸出一小点弧度,池遇稚看着外面隐隐约约被拉长的高大人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计算着打开窗户时一下用烛台敲晕这个采花贼的可能性。
他的心和身都是定王殿下的,千万不能让旁人拿了去,若是别的男人想对他怎么样,他就用这个烛台狠狠敲那个贼人的头,把他敲晕为止。
一想到兰君钦,池遇稚似乎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他定了定神,单手默默积蓄起力气,半晌忽然打开窗,在那人探头想要进来的时候,猛地举起了烛台。
兰君钦:“..........”
他吓了一跳,身体先于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烛台就重重地砸到了窗台边缘,直接把窗棱底部砸凹了进去,甚至砸出了木屑,飞溅的碎屑差点飞进兰君钦的眼睛里。
兰君钦:“..........”
他毫不怀疑,要是他躲得快,按池遇稚刚才用烛台砸他的力气,他能当场脑袋开花,血溅三尺。
池遇稚这还是开天辟地头一次砸人,兰君钦没怎么样,他倒是吓的自己闭上了眼睛,结果没砸准,烛台撞击窗棱的反作用力把他自己的手腕震得发麻。
他闭着眼睛,以为会被采花贼的血溅一身,却没想到身前安安静静的,一声惨叫也没有,反而只有他过快的心跳,震得他耳膜发疼。
池遇稚:“.........”
怎么回事,没砸准吗?
他有点害怕,生怕睁眼会看见像戏本里那样五大三粗、满脸络腮胡还一脸猥琐狰狞的采花贼出现在他面前,只能半睁开一只眼睛往外看,结果看见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帅的不能再帅的少年站在他窗边,一脸受到震撼般看他。
池遇稚:“..........”
他手一松,被磕出一个凹角的烛台就被丢到地上,咕噜噜滚远:
“殿下!”
池遇稚一看见兰君钦,眼神刷的一下就从惊恐和厌恶变成了欣喜和爱慕,瞳仁眼底闪闪的,像是含着星子,亮的吓人,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隔着窗台就扑向兰君钦,抱住了他的脖子:
“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兰君钦看向变脸比变魔术还快的池遇稚,一边伸出手拍了拍高兴的差点要跳出来的池遇稚,一边后怕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你刚想干嘛?想砸死我?”
“没有没有,我怎么会舍得砸殿下。”
池遇稚笑的像朵太阳花似的,抱着兰君钦舍不得松:
“我刚刚以为是什么采花贼,所以想用烛台砸他来的。”
兰君钦:“.........”
他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一笑,摸了摸池遇稚柔软的头发,这才道:
“你先松开我。”
池遇稚闻言,身体顿时一僵,脸上的表情也肉眼可见地失落起来:
“殿下刚来就要走吗?”
“不是,你先放开我,不然我不好进去。”
兰君钦拍了拍他的背:
“乖点。”
池遇稚:“.........”
他犹豫了几秒,半晌,还是不情不愿地松开了兰君钦,眼看着兰君钦翻窗进来,又啪嗒啪嗒跑过去抱住兰君钦:
“殿下。”
“别撒娇了。”
兰君钦怕被池若学和宁夫人发现自己半夜闯双儿的房间,赶紧把门关上,指尖抵在池遇稚的唇上,警告道:
“小声点,等会儿把你父母招来了。”
“嗷。”池遇稚乖乖点头,但抱着兰君钦的腰仍旧不松。
兰君钦看着仰头像是黏人猫崽一般的池遇稚,半晌,眉头微微松开,忍不住摸了摸池遇稚的头发,低声问:
“想我了吗?”
“想了!”池遇稚像是邀功样,回答的超大声,生怕兰君钦听不见,兰君钦在那一瞬,感觉自己的耳朵都快被震麻了:
“我好想殿下!”
兰君钦还没劝他把声音放小一点,池遇稚的动静终于把外间睡死的小侍惊醒了。
小侍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揉眼睛,像是想要爬起来:
“公子,你喊我吗?”
“........没,没有,”池遇稚兴奋过头,听见小侍的声音才想起来外边儿还有个人,立刻惊恐地捂住嘴调低音量,大脑里飞速想着理由:
“我,我背书呢!你别管我,你睡你的!”
“哦..........”小侍想起来,但实在太困了,半晌又倒了回去,闭上眼:
“公子你早点睡吧,明天还得起来给定王殿下写情书呢,可不要太晚了........zZ........”
池遇稚:“..........”
他看向陡然眯起眼睛的兰君钦,忽然又有了迟来的羞涩,红着脸低头不语。
“给我写情书?”
兰君钦缓慢地向前走着,直到将池遇稚逼到书桌前,双手撑在他身边,将他困在自己怀里,凑过去看池遇稚红红的脸:
“每天都写?”
“.....才没有每天写。”池遇稚写情书就是给兰君钦看得,这会子被戳破又不肯承认了:
“只写了一点点。”
“一点点是多少?”兰君钦挑眉:
“写了这么厚一沓,是一点点?”
他比池遇稚高,长手一身就把那一沓情书拿过来,不顾羞恼的池遇稚蹦起来要抢,擡手不让池遇稚碰,当着对方的面念: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思君如百草,缭乱逐春生。”
兰君钦一口气念了好几首,把池遇稚的脸越念越红,最后直接将脸埋进兰君钦的胸膛里,有指尖抓着兰君钦的衣领,怎么也不肯擡起头来。
烫人的热度从胸膛传来,兰君钦似有所感,停下了念情诗的动作。
他生怕把人逗狠了,半晌又放下那一叠厚厚的情诗,半晌用指尖拨了拨池遇稚通红的耳垂,带着低笑道:
“这么喜欢我啊?”
池遇稚躲躲藏藏,不肯擡头,却用力点头,攥着兰君钦的衣服的指尖愈发紧,像是生怕兰君钦走了。
兰君钦忍不住笑,笑完又叹了一口气,抱住了池遇稚。
因为是准备睡觉,所以池遇稚只穿了一件很单薄的睡裙,头发也没有插簪子,更没有上妆,眉心一点红痣,脸若银盆面似水杏,整个人倒像极了一朵冬日的红梅,素雅洁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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