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不会欺负你的。”(1/2)
“你放心,我不会欺负你的。”
将封妃的诏书下发后,在兰君也的刻意遗忘之下,他很快就再度全身心地投入了前朝的朝政工作中,整日忙的不可开交。
虽然兰鸢山在走之前,留给他了一个相对安定、平稳的大周,也交给了兰君也不少经世治国的才能,但兰君也真正上手实践的时候,还是不免感到了些许吃力。
他尚且不过十八,即便在往前几朝,也有不少六七岁就登基的帝王,但他们大多都有太后或者摄政王辅政,一直到大婚后才逐步亲政掌权——
可兰君也只有兰君也。
其实倒也不是没有旁的什么助力,兰鸢山怜他尚未弱冠,恐他在朝中独木难支,便将兰君钦留在了兰君也的身边。
可他的傻弟弟兰君钦从小在民间长大,练了一身洒脱的脾性,兰君也又是个内敛的性子,加上身为兄长,也不好意思天天和自己的弟弟大吐苦水,所以不管有什么事情都在心里憋着,从未外放。
他与常扶桑大概是两个极端,一个心思单纯,天真浪漫,一个多疑多思,性子沉冷。
等兰君也好不容易忙完前朝的事情,歇下来一段时间,兰君钦就来八卦兰君也和他小嫂子的事儿了。
“皇兄,你一连忙碌这么几天,晚上累了就直接睡在勤政殿,或者和我挤在披香殿,你怎么都不去看看小嫂子的啊。”
御书房里,兰君钦大爷似的将脚靠在身旁的楠木桌边,指尖捏着瓜子壳,一边磕一边看拿着毛笔笔走龙蛇的兰君也,像是个仓鼠似的咔哧咔哧的:
“哥这些奏折我晚点替你批了吧,你先去看看小嫂子。”
兰君也:“........”
要不是这是自己同父同母的双生子弟弟,换一个人和皇帝说要替他批奏折,早就被兰君也以犯上作乱或者觊觎皇位拉出去砍了。
但他只是擡起头,蜻蜓点水地看了一眼兰君钦,随即用毛笔沾满浓墨,复又低下头,继续写:
“那么丑的字还好意思替朕批。”
他说:“少吃点花生瓜子,等会儿上火了别又来找朕哭。”
“我哪有哭过。”兰君钦不满:“哥你少污蔑我。”
兰君也懒得理他,自顾自低下头写字,心里却盘算好待会儿让德明公公去御膳房,叫一盏去热清火的菊花茶给兰君钦,免得兰君钦上火喉咙痛。
兰君钦见兰君也低头不理他,也不尴尬,干脆拽着凳子,拉到兰君也身边坐下。
他双手交叠在桌上,用下巴抵着,自下而上看着面容冷肃的兰君也,好奇道:
“哥,你真的不去看看小嫂子吗?”
兰君也握笔的动作一顿,余光看了看身边直抖耳朵、眼睛睁大的小狗,复又转回视线,“啧”了一声:
“你怎么这么关心他。”
他轻飘飘地回了一句:“你这么想看他,那你怎么不自己去看看?”
“哥,你这话可不能胡说啊。”兰君钦闻言,登时大惊失色,支棱起尾巴,对哥哥摇的飞快,就快成螺旋桨了:
“我怎么可能想去看他!别说我对他并无那种感情,他现在又是我皇嫂,是哥哥的妻妾。既然是哥哥的人,我对他怎可起半分觊觎之心!”
小狗委屈的耳朵都成了飞机耳,贴在头顶,“哥哥的东西,我不会想要,更不会想抢。”
兰君也:“........”
他这下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笔,转过头,认真地看向委屈巴巴的兰君钦。
许久,他才叹了一口气,道:“朕知道。”
兰君也伸出手,摸了摸小狗耳朵:“你与朕一胎双生,朕如何待自己,便如何待你。”
可能待兰君钦,可能更要好上几分。
他的弟弟心思单纯,不适合宫中勾心斗角的事,所以他很少将自己在朝堂上遇到的苦难和苦处告诉兰君钦。
他希望他的弟弟能一辈子保持本性,快乐单纯,至于其他的不好的东西,他自会替兰君钦扫清。
“嗯嗯,哥哥相信我就好。”兰君钦很好哄,和哥哥解开了没持续几分钟的心结,紧接着强硬地夺走兰君也手中的毛笔,还有奏折,然后用膝盖轻轻顶了顶兰君也的膝盖,劝道:
“哥,你别批了,快去看看小嫂子吧。”
他认真地说:“你自从封妃之后就没去看过他,小嫂子又不是木头捏人捏做的,你这番对他,他定会伤心。”
小狗顿了顿,又悄悄凑到兰君也的肩膀便,嘀嘀咕咕道:“何况小嫂子.......他背后是常氏,哥哥你想要拉拢人心,统御宇内,必得笼络忠臣。如此,朝野上下才能上下齐心,进而举国臣服啊。”
“你没让他当皇后,常家估计已经很不高兴了,你得适当地安抚一二才是。”
兰君也还年轻,很多想法那么成熟,更没兰鸢山那么点灯熬油地拼,所以想要最快地让臣子对他尽忠,无非是联姻一条。
兰君钦的话,不无道理。
但兰君也还是不太习惯和一个认识没多久的人同床共枕,甚至.......行夫妻之事。
躺在一张床上已经够别扭了,兰君也真的想象不出来要怎么做那种事。
两个完全不太熟的人脱光衣服做那种事,不........尴尬的吗?
兰君也于是委婉地向兰君钦表达了自己的担忧。
但兰君钦却完全没当回事,思索片刻,就道:
“没事的,哥。”
他说:“你不要有太大的压力。你就当认识了一个朋友,以你觉得最舒服的方式去相处,等日后感情深了,共赴巫山云雨自然便也不尴尬生硬了。”
最........舒服的方式吗?
兰君也陷入了沉思。
他想了想,好像和常扶桑相处最舒服的时候,应该是他仪容出宫、彼此都不确定对方身份的时候?
只有易了容,短暂地“脱离”了皇帝的身份,再面对常扶桑的时候,才没有那么大的压力。
兰君钦虽然活泼,但提的建议大多都是踏实可行的,兰君也此时也没有更好的面对常扶桑的方式——
毕竟他忌惮常氏的势力,所以只给常扶桑封了妃,但他这么久不去看他,多少也要安抚一二。
思及此,兰君也转身进内殿易了容,换好衣服,这才起身去往兰林殿。
兰君也好久不来,常扶桑封妃以后,现在已经逐步从紧张期待变为了心灰意冷。
深宫漫漫,常扶桑在宫内又无熟识之人,便整日闷在兰林殿不出来,魂不守舍的。
碧溪见此,便觉得着急。
自家主子不得宠也就罢了,这幅终日郁郁寡欢、怏怏不乐的样子,要是被陛下看到了,或被什么有闲心的人传到勤政殿里,兰君也知道了,说不定会觉得常扶桑不思君恩,借母家的势力给兰君也脸色看呢。
可碧溪只是个小侍,又劝不动一副心事都摆在脸上的常扶桑,半晌只能劝常扶桑别终日闭门不出,好歹也出一出殿门,四处看看、散散心也好——
许久偶遇陛下了呢
常扶桑十几年来的期盼和愿望落空,心里正郁闷着,没日没夜哭了一会儿,本来还不想出门,但因着碧溪是多年陪侍他的小侍,他说的话到底听进了些,再加上碧溪说可能会偶遇兰君也,常扶桑犹豫再三,到底还是出了门。
但他没有走远,没走几步便坐在兰林殿不远处的莲池边缘发呆。
莲池很干净,每隔几日都会有宫人清洗换水,去掉漂浮的杂草,常扶桑坐在莲池边,还能清晰地借着月色看清自己郁闷的眉眼。
“.......真丑。”常扶桑摸了摸自己的脸,发誓自己从未有这样颓丧过。
“公子,在这里坐会儿吧。”碧溪站在莲池边,打着扇子给常扶桑驱赶蚊虫:
“正值盛夏,莲花开的这样好,让人看着,心情也好些。”
“.......嗯。”常扶桑见四周无人,便在莲池边坐了下来。
碧溪见此,担忧道:
“小公子,你这.........”
“没关系,他不会来的。”常扶桑脱去鞋袜,赤着光洁细腻的脚,在干净清凉的池水晃来晃去,低头道:
“封妃都快一个月了......他都不来看我。”
他语气逐渐低落下去:“想是他心里没有我,所以不来的。”
“怎么会呢,”碧溪见常扶桑眼睛里又有水液渗出,知道常扶桑又犯痴了,摇扇的动作都不禁慢了半拍,几秒过后着急道:
“怎么会呢........”
碧溪道:“陛下心里一定有公子的,否则怎么会赐封号‘宸’于您?”
“宸,是北极星(北辰)的所在、星天之枢,还是帝王的代称。”
碧溪看着常扶桑:“陛下虽然只封了妃位给您,但这封号‘宸’字,可是再贵重不过的字,也唯有您才担得起。”
碧溪苦口婆心地劝:“小公子,你可不要辜负陛下对您的一片心意啊。”
常扶桑:“.........”
他的脚尖在荷花的叶子上踩来踩去,溅起晶亮的水珠,落进嫩黄的花蕊深处,半信半疑道:
“果真吗?”
“果真。”碧溪肯定道:“我那日陪公子进宫,远远地看见陛下见公子站在玉阶下方,那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陛下呀,肯定是早就对公子一见钟情,若是再见,那指定就是情根深种了。”
常扶桑:“..........”
有道理哦!
缓步走到主仆身边的兰君也:“...........”
谁在造谣朕?
他本想去兰林殿,但还未走到那处,就在莲池边遇到了说小话的主仆俩。
碧溪虽然为了安慰常扶桑,什么话都能说的出口,但不代表他缺乏相应的警惕心。
他听到了兰君也的脚步声,猛地收了声,闭紧嘴巴。
因为兰君也的事先招呼,所以周围保护常扶桑的侍卫都知道这个“陌生”闯入的男人是自己陛下,所以都当做没看见,当自己眼瞎似的,杵在宫墙之下。
碧溪谨慎,上前一步,警惕地看着兰君也:“你是.........”
他问询的话还未说完,坐在他身侧的常扶桑就借着月色,看清了居高临下打量他的兰君也的脸,惊讶道:“怎么是你?!”
碧溪疑惑回头:“主子你认识他?”
“嗯嗯。”常扶桑说:“在宫外认识的。”
常扶桑在宫里憋了这么多天,早就憋坏了,骤然见到一个熟悉的人,也不管那日兰君也说了多少气他的话,也一股脑忘了,招手示意兰君也过来:
“你怎么也在宫里?”
他手招到一半,忽然又停在空中,迟疑起来,说话的气息也逐渐变的紧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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