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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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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显临怔了下,终于正眼看向眼前的女子。入京之前他便听说过,春和楼有一位容颜绝世的清倌儿,千金方可见一面。他没几分放在心上,后头听说那清倌儿做了掌柜的,更觉得没什么。

直至阿涧寻到他,请他帮忙,他才略略挂心。

今日一见,果然当得起倾国倾城。是位绝色。

然则,也是仅此而已。

显临微微躬身道:“听说掌t柜的唤作轻白,在下从不认识一位叫做轻白的姑娘。掌柜的若无别事,在下叨扰掌柜两盏茶,便该走了。”

他应了阿涧,到这坐一坐,叫外头的人知晓他与掌柜的相识便是。

楚惊春见他瞧了她一会儿,却是并未从她脸上瞧出什么,愈是直接道:“你寻了我那么多年,却是见面不识。”

显临猛地僵住,附上楚惊春方才所言,壮了许多,像个将军样子,你果然不记得我了。显临一双眼一点点瞪大,一个念头猛地蹿了出来。

“你是……”

那个称谓卡在喉间,显临因着太激动,反而不敢出口。

“楚惊春。”她缓缓道。

“楚……”

显临一眨不眨地望着眼前的女子,全然说不出话来。他难以置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整个人似乎在极其努力的,将记忆中的小女孩同眼前的女子交叠,直至重合。

楚惊春明白他所想,便静静地等着。

直等到显临眼圈发红,高大健硕的男子眼眶里几乎悬着泪,他终于哑声开口:“真的是你,你真的还活着?”

十四年了,他满怀希冀,却又不敢真的指望能够寻到她。只是一桩事做了太多年,不肯放弃罢了。

楚惊春与他相比,实在是平静许多。说来,也是早过了会激动会慌张的时候。

她淡淡道:“当年在连云山,确实差点死了。”

只此一句。显临定定地望着她,或许真是太过惊讶,合该十成十的质疑,似乎只余下最后的一丁点。

他照旧是嗓音沙哑道:“我打听过,听说你离宫前曾被德妃娘娘杖责,我以为,以为你被活活打死的。”

“嗯……”楚惊春思索了会儿,“也说不好,冬日严寒落雪不停,加上那十杖,若是死在了那个时候,确实拿不准到底应该怨谁。”

十杖。连云山。

些许事也许能够打探得来,而那些皇宫之内的秘辛,便是显临顶着少将军的身份,也是用了许久方才查实。而眼前女子随口道来,当是唯有当事人才能如此清楚。

扑通一声。

显临双膝落地,一并砸在地上的,还有在他眼中裹了好一会儿的泪珠。

“臣,拜见公主殿下。”

楚惊春轻轻笑笑,这一声“公主殿下”听来恍如隔世,她已经许久没听到有人这样叫她。下意识,她倒觉得,是那位张扬的八公主在场。

楚惊春望着跪在眼前的男子,没有上前一步。

楚青珣与她提时,她还不觉,现下看来,当真如楚青珣所言。显临寻了她很久,幼时那份连她自己都忘却的,从未放在心上的些微善意,被他一直放在心上。

否则,楚惊春无法解释,显临为何这么快就信了她?

太快了。

不过两句无关痛痒的话,他便能够匍匐在她身前,恭恭敬敬地唤她一声“公主殿下”。

“显临,你忘了,我已经被贬为庶民。”这道旨意,当是人尽皆知。

显临却是未有半分迟疑,铿锵有力道:“公主在臣心里,永远是公主。”

楚惊春仍是疑惑,也不能不疑惑。她惯常不轻易信人,尤其,是如此要紧之人。

略沉吟了会儿,楚惊春索性拿出楚青珣给她的玉坠,将话头挑破,且看他如何应对。

“这只玉坠你可认得?”

楚惊春提溜着手中玉坠,吊坠在明亮的光影下显得愈发剔透。

显临擡头望来,楚惊春遂又道:“从前遗落在宫里,还是四哥哥为我寻得。”

“四殿下?”显临微有诧异,“您已然见过四殿下?”

“四哥哥还说,他有一事请你帮忙,怕你为难,所以叫我代位转告。”

若这事显临也能毫不犹豫地允了,便能确定她在显临心底,当真是举足轻重。

诚然这事提的过早,按着楚青珣所言,至少应是第二回见面之时方可提及。届时,显临应允的可能也更大些。可楚惊春不愿等,她要眼下就确认显临心之所往。

闻言,显临骤然寻着故人的激动终于渐渐褪去些,他思索了片刻,方谨慎道:“四殿下可是要臣归属于他?”

“启禀公主殿下,恕臣直言,将军府只为陛下所用,从不站位于任何一位皇子。”

“而且,殿下或是有所不知,四殿下品行,不足以令人臣服。”

这话……

也忒坦诚了些。

显临多得是借口拒绝她,实在犯不着说的这样真切。

“你就不怕我将这话转述与四哥哥?”

显临仍是铿锵有力:“臣心之所想,皆可告与殿下,殿下若要他人知,也是殿下之事。”

楚惊春眼皮微微耷下,轻飘飘的语调里似乎夹杂着些许不悦。

“这么说,你是不愿了?”

显临愣了下:“四殿下果真是要臣站队?”

楚惊春轻轻嗯一声,端的是慵懒无谓的姿态。

显临仍是拿不准,眼底隐有焦虑:“殿下,您选了四殿下?可四殿下的母妃,正是当初杖责您险些令您丧命之人。”

“是他选了我。”

楚惊春说着,忽然瞥向显临,眸中略带深意:“显临,你也觉得是德妃娘娘要我死?”

显临不敢吱声,能查着这一遭的人,大抵都有些脑子,不是那愚钝之人,轻易转一转脑筋就能知晓,要楚惊春死的怎会是德妃娘娘?德妃娘娘不过是领了那人的令,不得已为之。

显临悄然咽了咽口水:“殿下您……您想做什么?”

楚惊春幽幽道:“我心底有些怨,总要有个出口。”

怨的什么,又是怨谁?

答案呼之欲出,显临埋下头,却是许久没有应声。

显家家训,第一便是要忠,显临自小被显大将军严苛教导,在宫中备受欺凌时也未曾有任何不满。如今若是要反,没那么简单。

楚惊春自然也明白,这才像个少将军的样子。堂堂军中少帅,若是因着幼时那微不足道的,连恩情都算不得的些微善意就起了谋反之心,那才是离奇。

显家前程正好,实在没有必要扯上任何一个皇子。

为臣,只做臣才是长久。

“罢了,”楚惊春长叹一声,“这事太让人为难,你只当今日不曾见我,也不曾听过这话。”

“不!”

显临蓦地扬起脸,忽的郑重道:“臣愿听殿下差遣。”

“呃?”

楚惊春下意识愣了愣,方才那一遭实非她以退为进,只是落在显临眼里,分明成了不愿她不悦。

显临又道:“不论殿下要走一条怎样的路,臣都愿做殿下足下的砖石,永世不悔。”

嘶……

楚惊春步子不由得后退些,唇边倒抽一口冷气。

应了!居然就这么应了??

然,应便应吧,怎应得这般“永世不悔”?若非楚惊春当真是个血肉鲜活的人,几乎要以为显临是被鬼迷了心窍。

楚惊春颇想多问一句,为何?然答案更是不言而喻,因着他寻了多年的女子正站在他的眼前,因为她说她是那个合该早逝的五公主,她是楚惊春。只因如此,他便舍了那份忠烈,舍了二十一年刻在心底的刚直。

做一个反叛之臣。

而于楚惊春而言,却是军权顷刻到手,如梦似幻。

来得太过容易,便叫人心生不安。

楚惊春折身坐到一旁的圈椅内,沉沉出口:“还是再想想,这是大事。”

有些时候,要用的是以退为进,有些时候,却是要试探人心。

“公主殿下选的路,便是臣的路。”

应得仍是毫不迟疑。

楚惊春心底仍不确信,然若是再多问,便显得她不信他的忠心。只得暂且搁下,懒声道:“起吧!”

顿了顿又道:“对了,四哥哥说你如今尚未成婚?”

显临愣了下方道:“臣随父亲征战,无心此事。”

“显家功高,原本尚公主也使得。只可惜,八公主已然由陛下做主与林相的侄儿定了婚约。如此,只得另为你寻一个高门千金。”

扑通一声。显临刚刚起身又是仓惶下跪:“臣不敢肖想公主。”

“四哥哥有个表妹,说是温柔贤淑,你觉得可好?”

楚惊春一步步试探着显临的底线,这些安排,依着楚青珣的打算,当是应当率先提及。婚事坐定,显家自然而然站到了四殿下身后。偏偏,楚惊春先提了是否归属,才来这么一遭。

风险颇大。

可她,真的很想知道显临的底线到底在何处。

要如何,显临才会不顾及她这个所谓公主的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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