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夜话(1/2)
第55章夜话
戚玦站在原地等了好一阵,待到绿尘回来,两人才一并回去。
绿尘问她:“姑娘怎么不先回去在此处等着倒惹人生疑。”
戚玦没答,只问:“查得如何了?”
绿尘正色,从怀见取出两个手帕:“那老东西配了两副药,一副只留汤药不留药渣,一份只留药渣不留汤药。”
“没问题的药渣留着应付查验,有问题的汤药拿来害人性命,我便知道耿丹曦不可能无动于衷。”戚玦道。
绿尘看着她,面露惊色:“是淑妃”
戚玦的手指撚着药渣:“宴宴入宫为妃已成定局,只有后宫嫔妃才会希望宴宴死在宫外,随侍的嫔妃唯有耿丹曦,且她并非良善,怎会容许突然冒出个宴宴来分宠”
“眼下该当如何”绿尘问。
戚玦略一思忖,道:“你带两份药渣出府,找万姨帮忙,去咱们自己的医馆,按照留下的那份药渣配一份丸药,记住,必须是丸药,顺便查查两份药渣的不同之处。”
戚玦拿到县君封赏后,照例让万姨帮忙置办了几间铺面,当时未雨绸缪,便想着,于自己而言,赚钱倒是其次,保命才是第一要紧,于是便置办了个自己的医馆,以便为己所用。
到底是有钱好办事,更何况还是用裴臻的钱。
这医馆又记在万姨名下,拐了个弯,也方便避嫌。
绿尘办事麻利,一天一夜后,便让人赶制出了丸药。
绿尘道:“真是心毒,那份被偷偷倒了的药渣,里头加了恰到好处的红花,红花活血,怪不得宴姑娘的伤化脓不愈。”
戚玦起身:“走,咱们看宴宴去。”
她的眼中泛起几分锋利的笑意:耿丹曦,这是你送上门的。
……
是夜。
蝉鸣尖锐,喊得戚玦睡不着觉。
她翻了个身,忽而眼前一闪,枕头边上不知何时多了个信封。
确定那信封不是自己的东西后,她起身挑灯,又碰上琉翠那小丫头守夜,自是没有察觉到她。
戚玦一目十行读了起来,神色却逐渐凝重。
信上内容关乎麟台之约。
是关于何恭平身上那枚鱼符的新线索:南齐皇陵里,发现了一枚一模一样的鱼符!
这位皇陵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已经作古多年的南齐先皇威帝。
信中还附带了一张鱼符的拓印,确实和那日在何恭平身上见到的别无二致。
环顾四周,漆黑的房间里,戚玦这一盏灯似孤岛一般,只有淡淡的月色,透过纱窗,流水一般。
她试着唤了一声:“裴熠?”
果然,话音未落,帷帐一动,便走出一个人来,漏夜出门,身上穿的不是帔风,而是夜行衣。
虽有预料,但戚玦看到裴熠出现在眼前,还是格外惊讶。
只见裴熠倒是也不客气,便在她身边坐下。
褪去了几分稚气的裴熠,长高了不少,眼睛依旧是那般黢黑明亮,就这么静静坐在她面前,等她问话。
“你怎么会得知这些的?”关于这封信的来源,除了裴熠外,戚玦没有任何旁的人选。
裴熠点头,他托着下巴靠在案几:“我去了南齐。”
“你去了南齐!?”戚玦倒吸了一口凉气,震惊之余却又不敢高声,以免惊醒了琉翠,横生枝节。
要潜入皇陵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戚玦问他:“什么时候的事情?”
裴熠故作轻松般笑答:“阿玦你别这般惊讶,我不过是去南齐都城应京待了一年多而已,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一年多?算起来他或许根本就没回盛京,而是从眉郡离开的时候,就直接去了南齐?!
“你的意思是,你一个梁国亲王的世子,不仅潜入南齐都城一年多没被发现,甚至还进了皇陵,掀了人家先帝老人家的棺,拿了人的随葬品,还安然无恙回来了?”
裴熠点头。
“你胆子也太大了点!”戚玦道:“你才十五。”
裴熠却道:“正是因为才十五,南齐人反倒对我失了警惕,更何况,阿玦你在时疫中立功的时候,不也是十五吗。”
如今看他安然无恙地坐在面前,但这一年多,还不知道遭了多少罪,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裴熠岔开话题:“你说他们是冲着什么来的?”
“明月符。”
戚玦不假思索。
那个看似虚无缥缈的大周皇陵,传说里面有着可以制造万乘之兵的财富。
她道:“得明月符者得周陵,得周陵者得天下,太多人为此蠢蠢欲动了。”
“阿玦。”裴熠问道:“你有没有想过,为何南齐先帝已死多年,他的党羽也早已被拔除,为何鱼符还会再现世?”
戚玦陷入沉思,她拿起纸笔潦草涂画着,絮絮道:“南齐那位威帝……他死后虽尊荣不变,但事实上……新上位的荣景帝并不是威帝的儿子,而是堂弟。荣景帝的继位之法并不光彩,可以说是篡位。所以在他登基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威帝的势力连根拔起。”
而如今,这位齐威帝陪葬中的一枚鱼符,居然再次现世了。
裴熠点头:“这正是我的不解之处,威帝死后,按理说,这个鱼符背后的势力,应当已经被荣景帝铲除了,但如今持符者依旧活跃,是不是说明,其实已经有某股新的势力接手了这一切,并继续谋划些别的什么?”
“或许……”戚玦灵光一闪,在纸上画了个叉:“组建鱼符体系的人根并不是齐威帝?”
二人对视着,戚玦指着信上鱼符的拓印,道:“你看,南齐陵墓里的这个鱼符,和何恭平的一样,是子符。”
从前越王和楚家也共同创制了一批鱼符,子符与母符的差别她还是能分辨出的。
持母符着为将,持子符者为卒,子符可以有千千万万,但母符只有一个。
戚玦不禁背脊发凉:这也就说明,齐威帝这个一国之君,居然也仅仅是一枚小卒……那么母符究竟在谁手上?
裴熠的手支着下巴,手指抵在嘴唇上,面色严肃:“那个持有母符的人,曾经和齐威帝勾结,在齐威帝死后仍旧不消停,处心积虑在眉郡安插细作,就连戚府和姜家都有他的人……”
戚玦的眉头越皱越深:“姜家也不简单,宁鸿康也只是姜家的一枚棋子,真正勾结如今南齐荣景帝的人,其实是姜浩,七夕之乱的主谋就是姜浩,时疫多半也和他有关……如此说来,母符之主与齐威帝为一派,姜家与荣景帝为另一派,两股势力,针锋相对。”
“阿玦,你说姜家勾结敌国,是为了什么?”
戚玦默了默:“既然持符者目的在于明月符,只怕姜家和荣景帝的目标也是这个,梅氏一族的故里就在如今的眉郡一带,范围再大些,就是梁齐边境,莫非是姜家和荣景帝达成了什么协议,要合作寻找明月符?而姜家要做的,是通过两国交战,彻底控制南境,以便寻找明月符的下落。”
“接下来我打算回盛京,继续探查此事,如果我父亲就是何恭平的指使者,那母符便在他手里,我一定会把它找到的。”裴熠道。
戚玦知晓他会为此事深入南齐,自然不会轻易放弃,便也不阻,只道:“你小心。”
裴熠乖巧地点点头,转而道:“阿玦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耿淑妃和陛下为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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