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善利万物而不争（2/2）

“嗯。”沈岸说。

“你也过来洗澡了？”祁明雪有些恍惚，不经大脑地问。因为琢玉好像什么也没穿，并且在他的身上，祁明雪看到了不少疤痕，一时间脑子停滞了。

“你这……”祁明雪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沈岸身上的伤。

“没事，皮外伤。”沈岸看到男生眼神露出的心疼，有些不自然的解释。

“因为什么？”祁明雪忍不住问出了口，但又担心触及朋友的伤心事，“不想说可以不说。”

“没什么不能说的，我爸打的。”沈岸说。

“虎毒不食子，父亲怎么能把儿子打这么重？”祁明雪有些生气。哪吒被父亲认作妖孽后剔骨还父，他知道现实生活中也会有不少父亲打儿子的事，但当发生在身边的时候，也会产生诸如生气的情绪。

“只是因为我辜负了他的期望吧。”沈岸有那么一刻想把自己所处的黑暗全部暴露给他的阿祁，但最终也只是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可能他还是有些不自信吧，他担心祁明雪知道自己的事情后会远离他。毕竟，没有多少人愿意沾染上脏污。

再等等吧。沈岸心想。

祁明雪看出沈岸一定有自己的故事，但是他选择不说，自己也不会去多问，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他愿意等到这一天。

刚才只顾着沈岸的伤了，祁明雪现在才发现自己的胳膊一直被沈岸抓着。他悄悄地抽回了胳膊，没抽动。

怎么回事？祁明雪发现沈岸一直勾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以为沈岸正在回忆伤心的事情，也不好意思说话了。

澡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有些无聊，祁明雪便在心里想想自己看过的书籍。于连最终实现自己的理想了吗？希刺克厉夫复仇之后快乐吗？拉斯科尼科夫最后认为自己有罪吗？

正在祁明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无法自拔的时候，突然听到沈岸对他说，“阿祁，来电了，有水了。”

祁明雪回过神来，这才发现澡间亮堂了起来，沈岸已经开始去试水的温度了。

“要不要重新洗一下？时间还早。”沈岸说。

“好，那我去我原来的澡间，”祁明雪准备离开，但没动。

“怎么了？”沈岸疑惑。

“你的左手。”祁明雪指了指。

沈岸后知后觉的发现，“哦，不好意思。”他真不知道自己一直抓着祁明雪的手，是这只手有自己的想法。

“没事。”说完，祁明雪走了。

澡间内，水滴在了沈岸的头发上、身上。但是明明是一样的温度，沈岸却总是觉得自己的左手更烫一些。甩了甩头上的水珠，沈岸让自己清醒了一下。

应该是错觉，对，没错。

不过这反射弧太长了些，直到沈岸躺在床上，那股感觉依旧消失不去。

梦中，沈岸第一次露出了有些满足的笑容，体会到了真实的开心。

可能是潜意识里自己也想抓住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