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散开，云霞成绮（1/2）

乌云散开，云霞成绮

晚上，祁明雪和沈岸回到了住处。

沈磊老师不知从哪搞了一锅火锅，见两人回来了，连忙招呼他们过去吃。

祁明雪和沈岸找位置坐下，祁明雪坐在沈磊老师的左侧，沈岸挨着祁明雪坐下。

围在火锅周围只有六个人，看样子有几个人没有来。

祁明雪看向顾函：“顾媚和顾玲呢？”

顾函心情似乎很低落，声音透着股沉重：“她们回房间了，哭得稀里哗啦的。”

“我今天和她们一块去的，我们去的那家只有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男孩七八岁，女孩只有三四岁。两个孩子天天和母亲的尸体一起睡觉，连母亲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我都不敢想，要是今天我们没去他们家考察，这两个孩子天天不吃饭，估计命都要没了。”

顾函轻轻喘了口气：“我真不能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这种令人压抑得透不过气的地方，这个村子到底怎么管的？”

沈磊用勺子搅拌着锅里的汤汁，开口：“这个村子特别偏僻，在地图上根本找不到，我还是机缘巧合才发现的这个地方。村长年纪大了，很多事情她也有心无力。这次带你们一起来，锻炼你们的同时，也是想看看能不能帮什么忙。”

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男生叹了口气：“沈磊老师，我们什么也做不了，今天我们组考察的一户人家，只有一个病重的老奶奶躺在床上，身边一个人也没用，睁着眼睛就在那里等死，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吗？”

扎着马尾辫的女生眼睛也是红红的：“我们考察的那户人家也是个老奶奶，家里没有其他人，只有一条黄色的狗，每天吃饭的时候，老奶奶和那狗，一人一狗，一人一口。”

女生说着就哽咽了。

冒着热气的火锅汤汁翻滚着，红彤彤地映在每个学生充满哀伤和同情的脸上，气氛也越来越凝重。

他们这些学生年龄都不大，以往接触黑暗的事情也都只是在电视或者电影里，演的再怎么真实，却还是始终隔着一层壁垒。上帝视角的他们纵然会同情、会流泪，但不会有真真切切的感同身受。可这次不一样，他们亲眼目睹了那个场景，真真切切的，之间那种壁感完全被打破，所以一时之间才会这么难以接受。

试想，连旁观者都难以接受，那么局中的人又是怎样日复一日的熬过来的呢？

正是因为不敢想，正是因为对这些事情的无能为力，才有了这逐渐凝重的气氛。

沈磊老师率先打破了这许久的沉默：“有些事情需要人去做，需要有能力的人去做，而不是现在的你们，同情和悲伤是这个世上最不缺乏的东西，也是这个世上最无用的东西。”

“你们现在应该好好吃饭，不然回去让你们的爸爸妈妈看到该担心了，到时候就是老师我的罪过了。”沈磊老师语重心长地说。

祁明雪心情也不好，这个村子的情况出乎他的意料，简直糟糕透了，每户人家都只过着自己的生活，几乎不串门，怪不得小路上总是冷冷清清，这与那种热闹好客的农村人完全不一样。

大部分人就好像是被这个社会遗忘掉的一样，即使消失，没有人会知道，也没有人能发现，住处即坟墓。

祁明雪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端起杯子轻抿了一口水，低垂着眼，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沈磊老师的话大概有了作用，虽然还是没有人说话，但都开始吃了起来，筷子碰碗的清脆声响特别明显。

祁明雪擡头，用勺子盛了一个糯米丸子放在碗里，然后用筷子夹住轻咬一口。可不知道为什么，胃里突然翻江倒海般的难受，祁明雪下意识用手捂住胃，试图缓解不适。

一旁的沈岸迅速察觉到了：“阿祁，你怎么了？”

祁明雪摇摇头：“没事，就是胃不舒服。”

说完，看向沈磊：“沈磊老师，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

沈磊一脸担心：“要不要紧？要不到县城看看？我那边有车。”

祁明雪拒绝了：“谢谢沈磊老师，不过不用了，我回去休息休息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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