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宫阙(1/2)
九重宫阙
西北军营
接密旨返京过节的卫含章接到西北密报后,确实一点儿都没犹豫,就调转马头向西北去了,而先前昭定帝那封密旨,从某种意义上还帮了卫大将军提前动身。
卫侯的急行军也名不虚传,这会儿的时间,宁怀沙那一行人都还在南下的路上晃悠,他便已到了西北大军营帐。
“怎么回事?”卫含章抖落身上的雪,解了外氅走进帅帐。
周浵递给他碗热奶茶,接过他冻硬的外氅挂上支架。
“那阿多集结了草原十万兵马,又备了你先前提到过的火统、投弹。”
“听起来有大干一场的意思,但,凡是他们早点动手,越军不就左支右绌、进退维谷了吗?”卫含章接过奶茶一饮而尽,哈出口热气,动了动手指,掌握回那几要僵硬的躯体的控制权。
这阿多乍一看居然还有古时打仗“结日定地”的浩然正气,丝毫不趁越国与吴国的交手之危。
“谁知道那阿多怎么想的,这些日子我们未有轻动,主为防守,城池没丢,但鞑子的气焰嚣张了不少。”
周浵成日和鞑子们互相狗咬狗,被动接听着上京城和东南边一茬一茬的大事,知道眼前这个是带伤回来的,自责之下,心情也算不上好。
“嗯,很好,正巧让我再告诉告诉他们,西北该姓什么。”
这人一如既往的狂妄,半点儿看不出外界传的京城中毒和平度伤重的落魄凄惨样儿,于是,周浵也就这他的话头开了个小玩笑,“姓卫?”
卫含章笑着挑眉看向他,“我还没疯,还是蔚之你想要我的命?”
“规矩呢?姓左。”
周浵被骂了,反倒身心舒畅,开始正经反应现在军中情况,“哦,侯爷,节后陛下派了二皇子来犒赏西北军,这些天风大雪大道路难行,殿下就一直在营中未曾返京。”
“嗯,二皇子。”卫含章点了点头。
突然,他压了点眉宇,伸着手在帅案上翻找什么,半响没发现中意的东西,便像个不能自理的大少爷一样扯着嗓子喊,“俞寒。”
这玩意儿又犯病了,周浵翻了个白眼,递过去片参片,“别叫了,人你没带回来。”
“诶,蔚之也同样贴心。”
他嚼完咽下去,精神好了点就开始说漂亮话打发人,说完,还不给人回味甜蜜滋味的时间,又马上催驴拉磨,“殿下在正好,明日誓军时将殿下请上。”
“好,不过侯爷,你不准备将朗照带回来了?”
好在周将军是个大度人,不与这位“病西子”计较。
“让他留在东南,单给西北军查递消息、周转筹备有些大材小用了。”
卫、周、俞三人在太学时住在一间屋檐下,如今却是俞参将的军衔最低。这跟俞寒出身不高大有关系,也有西北军中要职已满的原因。
撇去这些,俞寒的才能在三人中却是不逊于谁的。
将他收拾的烂摊子们放一边,最好的例子便是昭定帝和卫含章是江老先生名义上的学生。但事实上,江老先生最中意之人却是俞寒,只不过前两位的出身实在是太过耀眼。若江大学士再收俞寒做门生,反倒让他招眼,于他弊过于益,遂含恨做罢,但私下里的往来指点,却是不少。
当初,俞、周二人受卫含章的巧言令色蒙蔽,热血沸腾,下定决心投笔从戎,与江千辞行时。江大学士对周浵说的是“你既自有主见,那去便是,卫国守家也很好。”转头对俞寒则是“那小子的混话你也听得?你要是敢去,我打断你的狗腿!”
“也是,当年你生生断了江老先生的宰相根苗,又让朗照委屈了这么些年,该给个交代了。”
这话无有听起来不妥,卫含章却品出了一丝别的意味,笑看向他,“吃醋了呀,酸了这么些年还没过味儿?连老师都不肯叫。”
“卫风禾,你说什么呢?别说东南那松松垮垮的水军了,你就是把西北大帅的位置给朗照也使得。我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但老师他不过分吗?在乎过我当年幼小的心灵吗?”
姓卫的那话捅了火药桶,是可忍孰不可忍。
“啧,你看你,就不能往好处想?万一老师他是因材施教呢?”卫大将军不看人脸色的糟糕性格,确实有据可依,这会儿见人生气了,也不收敛,反而添油加醋的揶揄。
那人手肘杵在案上半握掌支着下巴尖,弯着眼睛笑的一脸荡漾。周浵知道他那股疼劲儿还没过去,这会儿正拿人找乐子转移注意力呢。
于是,既心里有些含着别扭劲儿的不舒服,又真的生气,折中一番,擡脚踹了卫含章挂着的大氅一下子,“你可闭嘴吧。”
“哈哈哈哈哈,想揍我啊,忍着,以下犯上是多少军棍来着?”
转移注意力的方法不止找乐子一种,尤其是不能戳自己的痛处,来便宜那姓卫的,于是周浵打算让卫大将军也体验一把带病工作的快乐,“对了,侯爷,朗照去了东南,日后谁负责消息往来?”
“之前俞寒身边的那个小罗先让他先试试,不行就换殷洵。”
“是。”
奈何这位“劳模”没有察觉到他的险恶用心,还真给了解决方法,周浵也只好应声接下。
“不过,他刚接手,主要负责好暗探斥侯就行。我在上京相好了一个小美人,京师的消息不必担心。”
周浵又沏了壶奶茶,朝他翻了个白眼,“侯爷,您都三十的人了,稳重点好吗?我严重怀疑,这些年我们西北军鳏夫的数量远高于东北、东南军,和您那三军头牌的美名脱不开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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