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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8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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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让我们来领人。”

岳鹞匆匆系好面巾,“来不及了,你只需记得,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去有水的地方便是。”

说罢,三两下翻上屋顶,却没有再隐藏行踪,故意踢下了一片瓦,才往远处掠去。

“谁!”门口的守卫果然被惊动,大喝一声,周围很快出现一队士兵,步伐整齐地朝这边奔来。

岳鹞“啧”了一声,脚下更快,连手里的兵都出动了,段纶还真是不惜代价。

“有本事就来抓你们姑奶奶呀!”

女郎的声音已经远去。

几乎是她出声的同一时间,门就被撞开,呼啦啦涌进来的守卫看到兰亭依旧绑在原地,松了一口气。

“带走!”

片刻之后,一个纤细的身影缓缓出现在水边的高台之上,衣裙艳丽,戴着面巾,腕间仍旧绑得牢牢的。

对岸水榭之中,池昀几人第一时间朝那处看去,乐声更加缠绵了些,段纶打着拍子,满意地看着池昀脸上的阴沉之意,笑道:“这是我新得的舞姬,池大人觉得如何?”

见池昀不说话,又继续道:“若池大人觉得好,我就让她在那莲台上献舞一曲,若池大人觉得不好,我就把她扔进湖里喂鱼。”

池昀转向段纶,面无表情道:“段大人这样为难一个女郎,是否有些过分了。”

段纶“哈哈”一阵大笑,“一个舞姬罢了,还不是让她如何便如何,女郎家嘛,乖巧些,贵人才会喜欢。”

“怎么,池大人也怜香惜玉了?”

段纶有些为难,“不如这样,这舞姬不跳也罢,池大人来替她如何?”

身后的阿厘看了眼池昀,却听自家郎君平静道:“好。”

“段大人想看我跳什么?”

段纶摸着下巴,咧着嘴一笑,起身将腿往桌案上一放,指着膝盖之下道:“就给我演一出,淮阴侯遭受胯下之辱如何?”

乐声停住,水榭之中寂然一片,段纶好整以暇地看着池昀,期待着他的回复。

池昀却朗声道:“既然段大人想看,那下官就献丑了。”

他缓缓起身,抚了抚衣袖,身后的小厮想要跟上,却被早就贴上来的亲兵死死地挡住,动弹不得。

池昀一步步走向段纶,段纶早就知晓他不过一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脚步也沉,并非习武之人,身后的两个侍卫倒是有些身受,不过俱被牵扯住。

他胜券在握地看向池昀,在自己心上人的目光下,钻他的□□,这份殊荣,再适合这对小鸳鸯不过了。

白衣郎君已经走到他的跟前,将衣袍一拉,就跪了下去。身后阿厘瞳孔一缩,差点把持不住,被身旁之人死死拉住。

段纶居高临下地看着池昀,下一秒,那边的屋顶却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伴随着身后一队士兵的追赶。

“哎呀,走水了走水了,烧起来了!”

段纶分心一瞬,就感到身下一阵剧痛,跪地的人不知何时用一根玉簪刺向他两腿之间,那玉簪不知按下了何处机关,竟然从中间裂开,露出一根尖锐的银针,此时正插在他的命根子上。

“啊——”

他惨叫一声,站也站不住,跌坐在地疼得冷汗直冒,几欲昏厥,见他如此,回过神来的士兵纷纷涌上来将二人围住。

池昀却依旧春风和煦,“段大人想看的这出戏,下官演完了,不过下官并非韩信,忍不了许多。”

“杀...给我杀了......”

说时迟那时快,几乎是他下令的一瞬,湖中忽地冒出数个黑衣人,与士兵迅速厮杀在一起,挡在阿厘二人面前的几个士兵知道上了当,干脆动手欲将人杀了,阿厘与那高大的小厮立刻抽刀迎了上去,正是闻淞。

其中一个身影从水底冒出,飞身跃至高台之上,湖边的主簿眼尖,立刻扯着嗓子道:“放箭!不能让人跑了!”

兰亭手中的绳子被她解开,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就快要上来时,一阵箭雨袭来,被来人挥刀打落许多,却有漏网之鱼快要射入后心。

她瞳孔一缩,“左边!”

来人蹬着台柱往后一翻,却再次落到高台之下,准备迎着箭雨往上。兰亭咬牙,索性将脚下本就斩断的镣铐扯开,看着那颤巍巍的高台,忍住心中惧怕,闭着眼睛往下跳去。

主簿吓了一跳,连忙跳着脚道:“不许放箭!莫要伤人!”

女郎如同一只纷飞的蝶落入水面,被守在

他将兰亭交给接应的人,便欲攀上岸去支援,却被曲问舟拉住,与他打了个手势。

李霈沉默,凝重地看向他,没有回应。

曲问舟笑了笑,指了指身后的兰亭,又指了指他的脸。李霈垂下眼,缓缓移开,任由曲问舟向岸边而去。

湖岸之上,混战一片,段纶强撑着抽出佩刀,红着眼睛砍向面前的池昀,却被一把剑轻飘飘地格挡住。

白衣的侠客翩然而至,却力道千钧,将段纶的重刀挡得铮铮作响,一路从刀尖划向刀柄,带起一阵火花,段纶被带着后退几步,又吼叫着举刀上前。

身后的几个精锐已经上前护住,被曲问舟四两拨千斤地绕在一处,段纶死死看着他的身影,欲要砍去,却暴露了面门,将自己送到了曲问舟跟前。

曲问舟粲然一笑,手起剑落,一条胳膊便飞了出去。

“这一剑,替兰娘子报仇。”

再轻轻抵住剑柄一送,在段纶的惨叫声中,刺向他的眼睛。血红珠子被挑飞,野兽般的吼叫声再次响起。

“这一剑,为我问月寨所有人。”

他没有李霈那么讲究律法军法,非要抓什么真奸细,只要是段家人,在他眼里都该死。只可惜段纶眼下还不能死,还要以半具残躯不人不鬼地活着,亲眼看着段氏倒台,倭寇覆灭。

衣摆上带着斑斑血迹,曲问舟笑意更浓,在更多的人涌上来之前,他将池昀往阿厘处扔去,脚尖一点便飞向高处。

“记住了,冤有头债有主,段纶是我曲问舟所废,千万别找错人。”

闻淞打了个手势,周围的火势蔓延开来,在一众救火和救人的喧闹之中,和阿厘带着剩下的兄弟们迅速退去。

另一边,兰亭被李霈带着从湖底的暗洞游出,刚好能至后院的另一处池塘,想来李霈等人便是从这里潜入那湖中。

二人顾不得说话,先清理了身上缠绕的水草,兰亭将水珠抹了抹,便被人猛地抱入怀中。

“从高台上往下跳时,怕不怕?”

李霈声音有些低哑,兰亭那时当机立断的举动再合情合理不过,却仍旧让他心神随之牵动。那么高的莲台,她不过才刚学会凫水,就敢赌上一把。

“台下有你呀。”她趴在他怀中,安抚地拍拍他。

李霈喉头一哽,放在女郎腰上的力道大得失控,兰亭快要被揉入到他的身体之中,他却怎么也不肯松开,失而复得的慌乱在此刻显露无遗。

“不去接应么?”兰亭努力地挣出一点缝隙,为自己争取一点说话的机会。

“你才是最需要接应的人,放心,他们能出来。”

眼下不是说话的时机,李霈欲带她离开,兰亭看着远处的烟雾和周围的宁静,却心中一动。

她咬牙道:“先不走。”

李霈不解地看着她,兰亭急急道:“段纶才是太子的心腹,我们去书房。”

李霈会意,他们最缺的便是太子一派与倭寇有勾结的直接证据,段纶在溱州时间够久,做事又不是仔细之人,若有纰漏,一定是在他这处。

只是眼下兵荒马乱,她才刚受过一番惊吓,竟还能如此大胆,他既佩服,又心疼。

兰亭却将乱糟糟的头发拢了拢,将裙子的破烂处打了个结,眉眼坚毅地看向他,“我们快走。”

李霈心中一片柔软,立刻便带着她往书房处探去。

府中的大半人不是在救火就是在救主,这里果然和料想的一样无人看守,他们轻而易举溜进书房之中。

书桌上乱糟糟的,只有零散的公文和几张白纸。她一一看去,都无甚特别。

晃眼一圈,也没有什么上锁的地方和箱匣。

“段纶此人最喜托大,他要藏东西,必然藏在最显眼的地方。”兰亭静静道。从他将她抓来,却锁在后院中女眷的地方,就知晓了。

二人再次在屋中搜索一遍,身后的书架上倒是整整齐齐地摆着一排排书,像是充门面所用,平日里甚少翻阅。书桌对面,一幅舆图挂在墙上。

兰亭目光一扫,落在其中一本书上。

屈指一抽,吹了吹上头的灰。

“《大藏经》?”

“据我所知,宫里的皇后信佛,圣人为其迎过佛骨供奉,国舅爷正好相反,对此嗤之以鼻,常常劝诫妹妹。段家就是胡乱采买书,也不会莫名其妙买上一本佛经。”兰亭淡淡说着长安城的传闻。

也是,罪孽深重之人,怎么敢信佛。

那书一翻,果然自封皮里层掉出一把钥匙。

只是钥匙有了,上锁的证据却依旧没有踪影。可纵观屋内,雪洞一般,能找的都找了。

外头的喧闹小了许多,他二人时间不多,兰亭已经准备离开,却见李霈静静地看着对面那幅舆图。

忽然道:“这舆图不对。”

舆图画的是溱州的布防,他无数个日夜观摩过成千上万遍,早就烂熟于心,闭着眼都能想起来一点一线。

“多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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