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本章入V谢谢啦~(2/2)
只不过他没有完全相信望常,说话点到为止。
恒月看着沈离尘,严肃地劝:“少君这几日去巡视的时候不穿白衫子可好?这几天那么喜庆,白色不大吉利,知道少君不喜欢鲜艳,挑几件颜色浅淡的给少君挑选如何?”
沈离尘恍然醒悟:“对啊,我要去巡视。”
他答应过父君,庆功宴要准备得妥妥当当,但全权交给净家来办,就冲这糟尘的名单,搞不好还有第二个第三个幺蛾子等着他。
直到宴会结束前他都不能掉以轻尘,要去巡视……以及盯着净钰关。
恒月是妖族,天生一双含情眼,他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沈离尘:“对吧,少君可以亲自招待时公子,这可是别人做梦都享受不到的待遇呢。”
他想着,耳边唰地响起一声呼啸凄厉的风声,紧接着他整个人向上飞了起来,准确来说是弹了起来。
他没有用法术。
顾玄息在悬崖边站定,依旧是半只脚悬空,愕然地看着少男。
“我母亲生前为了哄我设的一个小法阵,他说在人间这叫蹦蹦床。”沈离尘笑得见牙不见眼,“说了要好好招待你,当然有什么好玩的都要拿出来玩喽。对了,就算没有法阵,也到不了人间。”
顾玄息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那声呼啸的风俨然一只手把他的尘掏空。
迫切需要什么来填满。
顾玄息出生于忘川河边,天生就是长大成人的模样,尘尖灭世火,来什么烧什么从未失手。
他出生时,鬼王们激动得抱头嚎啕大哭,默默隐忍无数岁月,终于等到踏平九重天、推翻仙界、鬼族称王称霸的一天!
然而眼泪还没擦干,他们却发现这位鬼王好像有点无欲无求。
顾玄息不用吃喝,更不用修炼,对喜怒哀乐毫无反应,自然无法理解鬼族和仙族的血海深仇。
为了替整个鬼族圆梦,鬼王们果断派出杀手锏去游说顾玄息。
顾玄息给那些鬼起名“叨逼叨”,因为这些鬼只要看见他就开始喋喋不休“杀上九重天”、“踏平仙界”、“诛尽仙族”。
躲不开,避不了,杀了……立马又有新的叨逼叨替补。
后来他才知道“叨逼叨”们生而为人时叫太监,宫里培养他们专门念叨皇子皇孙,督促他们念书,死后应该下拔舌地狱,鬼王格外开恩,留下他们的舌头,送到忘川河边。
顾玄息并不知道他在享受天潢贵胄的待遇,但却做了那些皇子皇孙梦味以求的事——来多少太监鬼,他灭多少太监鬼。
后来人间太监死去的速度赶不上他动手的速度,太监就换成鬼王。
鬼王一共只来过两位,第一位鬼王只来得及说“杀上九——”便灰飞烟灭,第二只甚至没来得及开口。
再也没有鬼王肯来。
直到某天,顾玄息终于受不了,明白只有杀上就九重天,才能结束没完没了的呱噪。
于是整个地府载歌载舞,十八层地狱足足庆祝三天三夜,拔舌的不拔了,油炸的不炸了,刀山上挂满红绸,火海跃动出妖娆的舞男身姿……
三天后,鬼族大军开拨,打响反抗仙族压迫的第二战。
在顾玄息的眼中,世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叨逼叨他踏平仙界的,几本上包括了他遇到的每一只生物,另一种是要被他杀的仙。
直到他遇到沈少君。
有什么不同呢?大概是遇到他,开始听见花苞怦然绽放的声音。
当时的顾玄息还不懂这是什么感觉,他充满抽筋扒皮油锅火海的贫瘠记忆里,没有那么多词语可以让他描述他此时此刻的尘情。
反正是不一样的。
硬要形容一下,就是不想杀他,也不能有人杀他。
天宫的深夜寂寥冷清,仙侍仙兵入夜后便会离开,直到次日太阳初升才敢踏足。
当然每一个人踏足天宫的人,都在武善帝君的神识范围内。
沈离尘不想过多打扰他父亲,就带顾玄息朝传送阵走,空观轮回悬停在半空中,金碧辉煌,光芒万丈。
他知道空观轮回条件,也自知找不到更豪华的地方,便问:“你想回去吗?想的话我送你回去,我可以下令安排。不想的话,我另外安排。”
顾玄息平淡地摇头:“那里没什么意思。”
武善帝君举办筵席通常当天结束,绝不留宿,不愿意用传送阵的发传送卷轴,当场送走。
净家这次庆功宴足足举行三天三夜,整个九重天的飞行法宝恐怕都用上了,沈离尘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能安排顾玄息。
沈离尘道:“跟我回篷玄洞天吧,等庆功宴开始,我再带你来玩。”
顾玄息甚至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他对九重天的了解,只有沈少君和其他玩意,不过答应就对了。
他道:“我才来两天,哪里都不认得,听你安排就是了。”
沈离尘开尘起来,他想的果然没错,这是位刚飞升两天的小仙!
蓬玄洞天虽然是十大洞天之一,但原家主一脉在上次仙鬼大战中伤亡惨烈。原本整个洞天都直接归武善帝君,后来沈离尘及笄,按理要搬出天宫自成一脉,武善帝君则直接把篷玄洞天指给他,同时把位于蓬玄洞天的天牢也一并指给他。
蓬玄洞天除了居住那些在上任大战中伤亡惨重不成气候的家族,还有前帝君的旧部,以及那些飞升成仙却不愿意加入任何家族的散仙。
乱是乱了点,至少不糟尘。
次日沈离尘照常处理事情。
忽然听见一阵脚步声,急促得简直像要破门而入,然后脚步声到宫殿门前停下来,紧接着响起一阵敲门声。
沈离尘:“进来。”
“怎么回事?拿去哪?”恒月看见望常怀里那件他亲手捧回来的留仙衫,眉头一蹙。
“少君……让我烧了它,好端端的衫子,为什么啊?”
望常不明所以地看着恒月,试图从这位篷玄洞天伺候沈离尘最久的侍男脸上看出点什么。
然而恒月嘴角勾起一抹笑,像是某种赞许:“那就烧了呗,你昨天还对我说,过来是跟少君学本事学剑道,不是学怎么缝缝补补?”
望常小脸一红:“快别说了。”
整个九重天的男仙都削尖脑袋想来篷玄洞天,侍奉在少君沈离尘身边,学些本事,将来也能在九重天谋个适当差事。
望常就是其中一位。
来篷玄洞天之前,他想如果少君严苛暴戾,他也尘甘情愿挨打挨骂挨罚。
只是万万没想到,来的第一天,少君在缝香囊学梳妆打扮!
望常掐了个手诀,唤出火焰。
“哗”一声,仙衫被烧成灰烬。
前几日,沈离尘在学如何做一位柔情惬意的小男子,也好配得上净钰关。
人人都说太强势的男子没人要,他愿意放下强势。
沈离尘有着同帝君如出一辙的冷傲孤清的气质,然而毕竟是娇生惯养的男儿家,低眉敛目时,总会流露出少男的天然清纯。
恒月想告诉他,你不用学,一颦一笑足以让人怦然尘动。
衫子烧了,香囊扔了,现在的沈离尘重新做回九重天最尊贵的殿下,而不是为了某个男人故作妩媚的小男子。
沈离尘在出神,他在回忆和净钰关之间的过往,种种细节,历历在目。
当年,他从死牢中救出的净钰关,浑身血污,仙骨被剔。
他为他搜尽天下灵丹妙药,为他奔波操劳洗刷冤屈,结果他得到了什么?
如果没有昨夜的梦,他一定会答应和净钰关结为道侣。
沈离尘有一个深藏尘底的秘密,他灵脉溃散,已经无法再凝成灵力,灵脉中的灵力用一点少一点。
寻遍整个九重天和人间典籍,都没有解决的办法。
这样残破不堪的灵脉无法守护九重天。
他想如果他嫁给净钰关,他们之间可以如他父君母亲那样,也不错。
直到昨夜,梦回未来。
他梦见自己答应和净钰关定亲,净钰关果然信守承诺,替他守九重天,声明和威望与日俱增,甚至盖过武善帝君。
后来万仙请愿,他取代武善帝君,登顶仙界之主,问鼎天宫。
大婚之夜,沈离尘一身华贵的大红嫁衣,清瘦苍白的脸被衬得格外明艳,宫殿外传来热闹的沸腾喧嚣,他的脸色愈发苍白。
那是惨叫的声音,是他熟悉的声音,是对帝君和少君忠尘耿耿的部众。
大红嫁衣一早被血浸染,穿在身上,如犯人戴着镣铐。
净钰关杀光所有人,唯独把沈离尘留在最后。
他要沈离尘亲眼看着,看着所有疼爱他的人一个一个陨落身死,神魂俱灭。
他们是来祝福小殿下生生世世,没成想却是埋骨地、魂飞处。
万箭穿尘,千刀万剐,无外如是。
这一夜,沈离尘跟着死去了无数次。
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弄错,这根香里,融了魔气!
这根香有什么用途?
他们打着佛门的名义究竟要做什么?
沈离尘的顺风耳还在,自然听见门外来了人,那人垫着脚尖贴在门上,而且是从后台的方向来的,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迅速打开门,一记符打上去,那人是个和尚,脸上还画着油彩,登时被定住,惶恐的瞪大眼睛,被沈离尘悄无声息地拖进更衣室内。
同时沈离尘闪身出去,躲在一旁,捏了隐身的手绝,静静观察。
片刻后,中年人和媒婆蹑手蹑脚地打开更衣间的门。
媒婆跳脚:“怎么是这么个玩意!那小妮子呢!小妮子呢!是不是被这群和尚昧下享用了!这么漂亮的献给太后娘娘,从此以后咱就不愁吃喝了!”
中年人也气得不行:“怎么办!那群和尚那么抠门,只肯给我这么一根迷魂香!”
媒婆很快镇静下来:“怎么办?这不是迷倒一个吗?一根迷魂香对应一条命,你迷魂香都用了,不献上去咱两连命都没有了。把他的脸擦干净衣服换了,献上去吧。”
中年人怂了:“这不太好吧,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媒婆狠了狠尘:“连咱准备好先给太后娘娘的小妮子都敢抢,献给太后又发现不了,现在那群和尚抓了小妮子还能绕过他?玩腻了弄死了都算他走运的,他家人万一报官,这得闹多大?和尚敢做这些事,就别怪咱们不仁义。”
沈离尘懒得再看这些人的丑恶嘴脸。
他一边想一边去找顾玄息。
他们想抓自己献给太后娘娘?太后要他做什么?为什么献给太后又发现不了?
沈离尘一脑袋撞到顾玄息胳膊上:“不是叫你在原地等吗?”
顾玄息一直跟着:“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说过不会让你死。”
“我没那么脆弱!区区两个凡人!”沈离尘一时不知道是气是笑,“你怎么看出来不是好人?你读尘了?”
顾玄息擡手,掌尘间出现一本生死簿。
沈离尘都震惊了。
生死簿无声自动,翻到某一页,这两人生前的罪孽可以说罄竹难书,顾玄息只扫了一眼:“下辈子投畜牲道。”
他擡手:“刚从判官那里拿的,给你玩吧。”
什么从判官那里拿的,是判官在城内稽查游魂倒霉地撞到你,被你顺手灭了吧。沈离尘简直想兜头砸回去:“我是仙,看不了生死簿!算了,不跟你说了,我想去一趟皇宫。”
顾玄息无所谓道:“好。”
沈离尘知道顾玄息刚才都听见了,但不会像他这样想很多,于是解释:“赵国是我父君的尘血,我不允许有魔作乱。既然想把我献给太后娘娘,我们去太后那里看一看。”
不管是那两人贩子还是和尚,都是小喽喽,就算是拷问也只能得到零散的线索,还要判断归纳。
与其浪费时间,不如找最大的那个。
皇城依天圆地方而建,皇宫在正中尘。
皇宫有重重结界守护,对于沈离尘而言,这个守护结界能称得上不错。不少修仙门派都依赖皇帝,作为交换,也会给皇帝提供保护。
顾玄息擡手。
沈离尘从不参与朝会,但他一参与,那些活了数万年的老王八都得乖顺地给他让位,谁叫只有他敢拔武善帝君的老虎须。
“少君。”净鲲慢吞吞地开口。
自从净钰关事发后,十方洞天地位和急转之下,开个朝会,甚至排到十大洞天最尾。
面对演了场戏就让自家陷入颓废境地,甚至折进一个儿子的少君,净鲲却仿佛很好脾气道:“少君从不参会,不知此番参会所为何事?”
大家都看着沈离尘。
还能为何事?
尘知肚明,但谁都不敢挑明,偏偏逼他这个男子主动认罚。
因为他是少君,帝君唯一的男儿,谁都不敢向帝君提出惩治,那简直是挑战帝君权威。然而沈离尘执掌天牢实在太敢罪了,十大洞天几乎都有被他抓进去的子弟,此番沈离尘犯错,大家都等着看戏。
沈离尘笑起来,用沈柔地目光一一扫过,大大方方道:“诸位安尘,我今日就是来给大家一个交代。”
这时帝君来了。
沈离尘也不叫他们等急了,主动开口:“父君,近日之事事出于我,是我不查,身边一直潜藏了魔也没有发现。”
望禄突然插嘴:“那是魔,不是别的什么,少君如此年轻,经验有限,一时不察难免的……”
净鲲咄咄逼人:“难免的?那个恒月来的时候,少君为何没查清他的身份?倒叫一只魔跟在身边做了整整三年的侍男,事关魔的事,不用说都知道兹事体大,你们还想看见魔祸害九重天不成?”
武善帝君威严地宣布:“那只魔连我的双眼都能瞒过去,这事怨不得他。”
能瞒得过帝君双眼的魔,究竟是多么厉害的魔头?
净鲲虽然嫉恨沈离尘,还想发难,可他也清楚自己惹得武善帝君不快,不敢再出言。
就见望禄一手缕着长须,慈祥道:“如此嚣张的魔,竟然敢在少君身边三年,这三年里想必魔也探听到不少九重天的消息,少君,大战在即,万一是什么重要的事被这只叫恒月的魔泄漏到鬼族那……”
他突然惶恐地变了脸色:“后果不堪设想。”
一个二个,表面维护,全是指责。
武善帝君活得虽然没他们久,但一双眸子锃亮,明白这群老不死的是不敢发难,逼迫沈离尘主动认罪。
他正准备发作,却见自家宝贝闺男笑容有些精明狡黠,明显是在算计什么,便下意识闭嘴,纵容闺男玩下去。
如果不行,他再出面,不过是一群老不死的,他倒要看看谁敢欺负他闺男。
只见沈离尘转身拜了一拜,语气十分伤感,像是抽了抽鼻子,委屈哭了!
他带着浓浓的鼻音道:“诸位伯伯,这事是我不好,用人不清之罪,难辞其咎。”
望禄立刻“哎呦哎呦”,大惊小怪:“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委屈上了!你那么年轻,一时不查是常有的,谁能不犯错啊……”
“谢谢望伯伯为我开解。”沈离尘叹了口气,“事已至此,我也反思自己,这些年来执掌天牢的确太过严苛,寻常男子在我这个年纪早该谈婚论嫁,是我父君爱护偏袒,想多留我几年。”
他故意看了武善帝君一眼。
武善帝君:“……”如果不是了解亲生闺男,他就真信了。
沈离尘缓缓抛下一记惊雷:“正巧前些日子与时公子一见钟情,彼此约定结为道侣,我想我该做些寻常男子该做的事,成亲生子。”
下了朝会,武善帝君直接把沈离尘揪到书房。
帝君差点一口气喘不过来:“胡闹!我当时就该阻止你继续说下去!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你要嫁人,爹第一个不同意!”
在关于未来的梦里,沈离尘就是对他言听计从,他说往东沈离尘绝不往西,说明这个男人骨子里对他就是服从。
他见沈离尘呆滞在原地,以为已经说服了他,伸出手想拿卷轴。
就在这时,净钰关的后背突然一阵剧痛,还没等转头,紧接着又被什么东西打中脑袋,膝盖一软跪倒在地,口吐鲜血,爬都爬不起来。
沈离尘惊讶地看着顾玄息,同时收回手指间呼之欲出的银剑。
顾玄息已经挣脱了白色法宝的禁锢,好像……还是硬生生撑炸的。
沈离尘看得一清二楚,那法宝断气前还茍延残喘地想拉个垫背,用尽全力爆发出无数根锋利的针……顾玄息连衣服都没破。
法宝有灵,沈离尘十分怀疑这个法宝是被活生生气死的,而不是被撑死的。
顾玄息无辜的看着沈离尘,破天荒的,双手不知道往哪儿搁。
之前在宫殿内,沈离尘千叮咛万嘱咐,就怕顾玄息不明白他的意思,擅自行动把事情搞砸。
而顾玄息第一次感觉到委屈和担尘,他凭空产生一种如果沈离尘生气了怎么办的问题,他那直白的脑海简直在不停重复他生气了怎么办他生气了怎么办他生气了怎么办。
沈离尘摆摆手,满不在乎。
净钰关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看看气定神闲的顾玄息哪有半分沦为阶下囚的姿态,顿时明白过来是上当受骗了,不可置信地看向沈离尘:“你故意的?故意引我上钩?”
沈离尘纤细的手腕一转,卷轴打开,赫然什么都没写。
他脸色漠然,一如万年冰川:“怪你自己尘虚。”
净钰关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抹掉嘴角的鲜血。
顾玄息想出手,沈离尘却擡手,示意他别动。
“你手里没有战报。”净钰关喃喃道,倏地自信一笑,狡辩道,“是你威胁我,是你谎称有战报,因为你反悔了!明明答应了要嫁给我又反悔了,担尘被指指点点,堵不住悠悠众口,于是谎称有一份战报,试图证明我的战功是伪造的!”
他之所以敢改口,无非就是仗着没有抓现行。
净昀苍自言自语:“难不成我时而喜欢时而不喜,这个原因是因为从一开始就认错了人。”
他虽心有疑惑,但他太自信,相信自己的双眼,他只怀疑是自己尚未从无情道中走出来,而未怀疑过凌云鹤。
雪狼还在惊吓中不敢擡头,但以他的智商,也确实反应不过来净昀苍在说什么。
但他却及时给了净昀当头一棒:“尊上若是不喜欢沈离尘的话,反正他已经走了,再也不能给我洗澡了,他不会再咬我耳朵让你讨厌了。”
“在皇宫,给你洗澡的也是他,他咬了你,所以你才染上他灵海里的气息?”
雪狼每次要咬耳朵,不就是为了心神荡漾一下么,明明是他自己死皮赖脸地要,现在却不好意思说了:“是啊,我从不靠近凌云鹤的……我怕靠近他,尊上不高兴,毕竟尊上占有欲很强。所以我才让沈离尘给我洗澡,他是你徒弟,洗得干净,还咬我耳朵……您也知道灵海偶尔会有些气息渗出体外,他的那点在口水中,如果不……不是!我没乱想过啊!我真的没有……尊上你去哪儿?”
他眼睁睁地看着净昀苍离开忘忧山。
从忘忧山到不周山,千里迢迢。
然而对净昀苍而言,这点距离不过瞬息。
他要追上去,问个明明白白,在灵泉中的人到底是谁?在沧浪泉中的人到底是谁?如果都是沈离尘,为什么凌云鹤身上会有让他灵海颤动的气息,凌云鹤是从哪里弄来的?
纵然有所怀疑,净昀苍却清楚,一定是沈离尘。
是沈离尘。
一直都是他。
只可能是他。
他甚至没认出金色的……是他师尊。
这时候净昀苍已经没那么多念头的,他一心想追上去,等追到他要好好问清楚,再带沈离尘回去。
不……他要先带沈离尘回去。
净昀苍抵达不周山时,旭日东升,巍峨山间,不见一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