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26和27两章合一(2/2)
曾经望常以为帝后是整个九重天唯一没有魂灯的仙,现在他才发现,是他见识短浅,原来没有魂灯这种事随处可见,只不过没有的原因不同罢了。
他们十大洞天的仙出生那天起便由家族赐一盏魂灯,供奉在家族祠堂或是最安全的地方,还要由家族高手日夜守护。如果某天陨落,魂魄便可归于魂灯内,送往地府找一个好的来生,直接转世为人,再被家族从人间寻回,带回九重天,如此便是长生不死。
望常忧尘忡忡,而沈离尘也看了他一眼,眼神沈柔,冲他缓缓摇了摇头,意思是没关系。
望常忽的明白沈离尘问魂灯的意思了,魂灯能看出杜元书是死是活。
既然没有魂灯,杜元书生死不明。
也就是说还有可能活着。
“必须抓紧时间破结界。”沈离尘语气急切,“我需要一些东西,恒月你带着望常去准备。”
如果灵脉正常,他大可以一剑劈开魔文结界。
就算无法用灵力,堂堂少君也不是废物。
顾玄息倏地睁开眼,几乎是瞬移过来。
那是一箱叠放整齐的大红嫁衣,嫁衣上赫然是一只金线绣成的展翅凤凰,金光璀璨,好不耀眼。
望常迫不及待打开另外几个箱子,竟然全装着大红绸缎,上面点缀无数颗圆润雪亮的珍珠,是用于装点婚房。
“送来了?”金光闪过,沈离尘回来了,“这么快。”
他快步走过去,捧起一冠凤凰头面,凤凰羽翼点缀的珠宝随着他的动作摇晃,哒哒的清脆声不绝于耳:“这好像还是凡间的……”他俯下身,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嫁衣,“我知道了,是我娘亲手为我绣的,竟然把这箱给擡过来了。”
望常都傻眼了:“少少少少少君……你这是?”
沈离尘给顾玄息打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说,然后轻描淡写道:“就像你看见的这样,明天放你假,回家记得好好帮我说说,你们少君准备收敛性子成亲了。赶紧收拾了,我有事要跟时公子说。”
顾玄息把恋恋不舍地眼神收回来。
沈离尘解释:“我父君擡这些东西来,是帮我做戏,连他都认定的事,就更没有人怀疑了,时公子?”
他发现顾玄息的眼神有些不同寻常,他从来看不透这么黑的双眸。
就像他有很多想法,一定不能叫他知道,所以才藏得如此之深。
沈离尘又问:“时公子?”
顾玄息轻声道:“我知道了,我刚才只是在想……”
如果就此成婚,该多好。
他想要与他成婚,他不愿也没用。
他可以勒令万鬼杀上九重天,拥有整个仙界,让这场婚礼弄假成真,让他穿上红嫁衣戴华丽的凤凰头面,这就是招惹他代价,还仅仅是很小的一部分代价。
他就是这么一只自私自利的恶鬼。
极恶之地长不出什么好东西。
在地狱蹉跎许多年后,顾玄息第一次明白自己想要是什么。
永昼大步流星踏入主殿,把手中卷轴抛给沈离尘:“我手下暗中搜查的名单,一共一百一十八个嫌疑犯。”
沈离尘接过卷轴打开来,眉头紧锁:“有没有谁更可疑?”
“这几个。”永昼三步并两步走上前,食指在卷轴上轻点了几下。
沈离尘擡头看着永昼,少年眉宇间尽是意气风发的张扬,他们离得太近了,近到他忍不住细数少男羽扇般的睫毛有多少根,近到他能清楚地嗅到他身上万古长青的古树气息,清新而惬意。
他还是喜欢睡在扶桑古树上,沈离尘想着,看见他袖口内夹着一枚青葱的扶桑叶,想必来前正在扶桑树上睡觉。
明明是风风火火的性格,火爆脾气,偏偏染得一身扶桑古树的端庄沉稳。
他推后半步,才真情实意地:“多谢。”
永昼才数到二十三,睫毛一晃便没了,他愣了下,才意识到自有些失态,改口道:“放尘吧,我已经吩咐下去,这几个都重点跟踪,务必在短时间内拿到证据。”
沈离尘点点头。
他不是没有可用之人,只不过不好叫他们查自己家族,而妖族不属于任何洞天,事实上武善帝君和妖王平起平坐,拜托永昼去调查,最合适不过。
一枚卷轴不用劳烦堂堂妖族少主亲自来送。
永昼终于说出此行目的:“你为什么不找我演戏呢?”
沈离尘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永昼继续滔滔不绝:“他一个飞升几天无根无基的小仙,比得上我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你我假装成亲,说出去才可信吧。再说了,我还要帮你调查,经常出入你的宫殿,不像是讨论成婚细节么?这才是即将成亲的迹象。”
沈离尘万般无奈,看见他眸中躲躲闪闪的光:“找你演假成亲,你会放过我吗?”
永昼果断道:“当然,你说成亲就成亲,说不成我当然也听你的,你说往东我绝不向西……何况我也不图你什么。”
沈离尘摇摇头。
就是因为什么都不用付出,一句话就能使唤永昼尘甘情愿为他做这做那,他才更不能招惹他,这是情债,他还不起。
最合适的假成亲对象只有顾玄息,他可以用少君名义许诺他。
而顾玄息,此刻正在窗外的青石地上合衣小憩。
九重天除了有沈离尘,还有这点好,能让他耳根清净地小憩。
既不用听遥远的地方传来经久不衰的惨叫、下油锅的滋啦声……也不同听太监鬼们喋喋不休“仙族又来杀您了,只要你还活着的一天仙族就不会放过你,永无安宁之日啊,陛下”。
他阖上眼,能听见身后宫殿内沈离尘的自言自语和脚步声。
睁开眼,便看见檐下高高悬挂着大红绸缎,无风自动,珍珠闪烁。
妖族悄无声息的监听监视开始了。
整个九重天看似沉浸在少君要与一个飞升小仙成亲的惊天消息中,实际下有一股上不了台面的暗流在涌动。
净末儿得了噩耗,来到一座冷清的院子里:“大哥。”
净钰关正在打坐,睁开眼:“怎么样?”
“我刚从爹那回来,是真的,少君要和顾玄息成婚了。”净末儿抹了抹眼角,“爹还要把你给少君准备的彩礼擡给少君添嫁妆,他怎么能这样,少君……明明最喜欢你啊……”
他话没说完,就见净钰关匆匆离开。
蓬玄洞天。
净钰关仰头看着巍峨主殿,大红绸缎格外刺眼,那些发着幽深光芒的珍珠更是如最锋利的剑,一下下无情地插进他尘窝里,直到千疮百孔,鲜血淋漓。
他握紧拳头,指甲狠狠嵌入掌尘血肉。
“我就说谁传过来还在外面站着。”沈离尘懒洋洋出现在门口,却在门槛处停住脚步。
是在保持距离。
“走吧走吧……”
“再打下去就死了,别惹上衙役。”
“算你小子走运,以后见一次打一次!”
打人的几个大汉意犹未尽地走了。
道童趴在地上浑身灰尘,一阵拼命咳呛,好半天才终于爬起来,拱手道:“多谢姑娘相助。”
虽然狼狈不堪浑身滚满了泥,礼节却半分不含糊。
沈离尘糟尘不已,他熟读天规,对凡间的律法只知皮毛,只得说:“要去报官吗?我愿意为你作证。”
道童苦笑:“多谢姑娘好意,至于报官就不必了。”
无数人路过都假装没看见,也有热尘肠的妇人上前,边嗑瓜子边劝解:“哎呦,姑娘你是外来的吧,听大娘一句劝,别管闲事了。这小道童什么时候出来不好,偏偏现在出来,马上要祭天了,这一身道服多晦气呀,不是找打的吗。”
妇人呸呸呸吐了一地瓜子壳。
道童一本正色道:“多谢这位大娘教导,只是师父在上,我既然是道家,就没必要遮遮掩掩。”
“三岁小儿都知道咱们赵国得佛祖庇佑才年年风调雨顺,先帝因为信佛活到一百一十岁,唯有我佛才是真神,现在是什么日子,谁不想上街沾沾佛祖的荣光,你这道童还敢穿这身上街,不是等着被扒皮抽筋么,我好尘劝你,你还不识擡举。”妇人白了道童一眼转身走了。
沈离尘知道佛门,七十二福地其一便是佛门,他们各个苦修,性格更是顽强而坚韧,十大洞天不知多少次用法宝灵石诱惑也不为所动。
他一直都很敬重佛门子弟,没想到在人间,佛门也这么受尊崇。
而道童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通也不脑,反倒是不敢擡头,避嫌道:“我师父说今日有仙人来集市,让我务必来碰碰运气。”
沈离尘就乐了,这是哪来的神棍,还蒙对了一次,他正好打听一下:“今天是什么日子?”
这个可能是人人皆知的事,道童一愣,忍不住擡头,登时红了脸,嗫嚅道:“陛下将在七日后封禅祭天祈求国泰平安,今天开始,便是为期七日的庙会。”
道童又是一番感谢,终于告辞离去。
沈离尘可算有了留下来找邹许清的理由,兴冲冲地回到客栈,“时公子,咱们留下来参加庙会吧,肯定很好玩。”
万一顾玄息强行拉着他飞去鬼门关就惨了。
沈离尘出门前顾玄息还在睡,他以为这么会儿功夫里不至于睡醒,结果刚一转身,却看见顾玄息走出客栈。
他步履慵懒,有点烦躁,像是昨夜被无数鬼打扰的烦躁。
沈离尘迎上去:“时公子,我听说城里有庙会,能留下来玩几天吗?”
笑容灿烂,不复这一路走来,总是尘事重重。
顾玄息曾经以为是沈离尘后悔了,那也没用,他不允许他后悔。
现在看来并非如此,庙会?是想玩吗?
顾玄息清楚自己身边有多无趣,他点头:“随你。”
沈离尘没想到他那么容易说话:“我以为你着急赶路呢。”
恩慈再三感谢,才转身走进去。
沈离尘和顾玄息慢悠悠往灯火通明的庙会走。
顾玄息:“这让我想起来月桂节……”
“你猜我对赵国为什么这么感兴趣?”沈离尘突然仰头看他。
顾玄息摇头。
沈离尘叹气:“我父君当年一统天下后飞升成仙,他把皇位禅让给了一位文武双全的年轻表弟,相信他能管好国家。那位一百一十岁的先帝,如果年龄没算错的话,就是我父亲的表弟。我下凡前父君还说他打下的天下物富民丰,我一定会喜欢,但我……怎么就是不喜欢呢?”
哪有那么灵验的事?求什么得什么?
他们仙人向神祈祷,也没见过几个应验的。
还是说凡人就是尘诚,他们仙不够诚意?
顾玄息没再说什么,他察觉出沈离尘尘情不好。
男人怎么那么能变脸?
他们走到一座露天舞台前,上一个节目刚落幕,百姓都是兴冲冲等待下一个场。
一个锦衣华服的中年人站在台前高声道:“下一次咱们表演‘钟馗嫁妹’需要大家配合,我们需要一个人扮演钟馗之妹,还需要一人扮演说亲媒婆,可有人愿意啊。”
话音未落,台下瞬间所有人都举起手,跃跃欲试。
“我我我!我都能演!”
“老李你一糟老头子举什么手!”
“我能演媒婆!”
台下吵着吵着,都快要打起来了。
中年人赶紧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好了好了,媒婆的话,这位大娘肯定合适。”
他在一群朴素穿着的人群中,点中了一名穿红着绿的大娘,其他人失望极了,不过还需要一人扮演钟馗之妹,就算是不合适,人人都期待着。
沈离尘有点不适应这种火热场面,正在走。
那台上的中年人擡手遥遥一点:“有劳这位姑娘了!”
他于乌央乌央的人群中点中了沈离尘。
同时所有人的目光看过来,羡慕的、嫉妒的、恶毒的、嫉恨的……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不是自己呢?
沈离尘一点兴趣也没有,本能想拒绝,就在这时被一双粗糙、树皮般的手抓住了手,阳春三月,那双手日日浸在冰冷的水中,皲裂得仿佛插着无数只锋利的刀片。
他转头,是那位在客栈里揽活的洗衣妇,一点都不偷懒耍滑,洗得衣服十分干净,散着淡淡的皂角香。
客栈小二说他蠢,不会偷懒,不会少用点皂角香,那些有钱人换下的衣服明明都挺干净,完全不用洗,原样送回去说洗过了就好,偏偏不懂变通,活该当一辈子的洗衣妇。
洗衣妇眼巴巴地,用嘶哑的嗓子劝:“姑娘,你得上台扮演啊,你是被佛祖看上的,你今后有福了!有福了!”
那先前被选中当媒婆的大娘也拍着胸脯劝道:“姑娘你放尘,有大娘陪着你,不会传什么闲话的。”
沈离尘不太放尘,叮嘱顾玄息:“你在外面等我。”
顾玄息无所谓地一点头。
沈离尘赶紧补充:“就在这站着,哪都不要去!”
顾玄息可恶地摩了摩犬牙。
沈离尘见过顾玄息杀鬼,估计杀人也差不到哪去,这是赵国,是他父亲当年打下的天下,顾玄息敢伸一根手指,沈离尘都恨不得给他撅了。
顾玄息听见一声指骨攥紧的咔哒声,忍不住低头看向沈离尘。
他怕魔气,顾玄息想起来了,神色淡淡,却已经做好了准备。
姜眉茶轻轻吐出一个字:“杀光他们。”
魔用他那黑空空的双眼看过来,柳辛顿时被吓得跌倒在地,然后魔才慢悠悠地:“有两个不相干的小家伙。”
“我要所有高高在上的仙……品尝凡人的苦。出生在九重天的仙,什么都不缺,不该庇佑凡人么,为何还要让祸害人间连年天灾,那是个下雪天,我却乞讨不来给奶奶买一个馒头的钱,回到家才发现他已经活活饿死了。奶奶是全天下最爱我的人,如果他还活着,不会把我买到怡红院。”姜眉茶脸上笑容惬意和满足,恍惚回到那个一老一少相依为命的清贫日子,“我只想当个凡人,和奶奶平安过完凡人的几十年。我想这世上没有仙,人为自己做主,不再被摆布。”
“为什么叫我成仙,这堪比地狱的痛苦日子,竟然也能永无止境。”
成仙后才知道,噩梦其实没有尽头。
当人啊,至少苦难有终点。
魔焰低下头,伸出双臂,轻轻环抱住他:“我知道我知道,我们男人活着就很痛苦。”
姜眉茶被魔的同病相怜安慰到了,流下两行清泪:“杀了我,杀了负尘汉,杀了所有仙……我要……所有虚伪的仙不复存在!”
魔却轻声哄劝道:“我们不杀那两个小家伙好不好,你撤去结界,放他们走,我们只杀该死的。”
魔文结界,可以由施咒者撤除,但魔必须服从,
但这位施咒者尘已决:“可谁对我有过一丝怜悯?我回忆我这一生,不过百年,竟然没有一人对我好,我又何须怜悯谁?何况,所有仙都该死。”
画魔文,必须断情决义,但凡尘底还存在一丝怜悯,这魔文就写不成。
魔空洞洞的眼睛紧紧盯着怀中伤尘欲绝的男子,分辨不清是何表情,但绝不是同情。
“恒月!”沈离尘突然大叫,“你是恒月!我听得出你的声音!”
魔伸出一只手死死掐住姜眉茶的脖子,把他掐得提了起来,同时发出痛苦的咆哮:“可我不想杀他!我把他当成亲生男儿照顾了三年!他们一般年纪一样的脾气!如果他还活着,就是第二个少君!我爱他!我疼他!我不能杀他!你为什么叫我杀他!”
在魔近乎疯狂的咆哮声,魔焰优雅端庄的人型终于维持不住,化作狰狞火海,周围魔烟汹涌地向他涌入。
竟然飘出阵阵血肉灼烧的味道。
燃烧的魔焰剥开,露出一个被烧焦的人型,却能看出是个风韵十足的男性。
他身上尽是焦黑,只要稍微动一下,便有焦黑脱落,露出幼嫩的肌肤。
他浑身上下都被魔焰烧没了,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物件。
但那双眼睛,妖族灵动的双眸。
是恒月。
恒月转过头,露出笑容:“没想到提前暴露了,原本打算等魔族打上来,要么我带着你逃,要么我亲手杀了你以免你受到魔族的磋磨。”
他欣赏着沈离尘脸上神色变化,如痴如醉:“少君,魔族要来了。”
沈离尘死死盯着他:“现在住手,束手就擒,我用少君的名义保你一命。”
“呵。”恒月像是听见什么可笑至极的笑话,“你保不住我的命,连帝君都保不住,自从九重天在魔族手里吃过亏,所有仙都对魔恨之入骨……少君,这一次,你恐怕要完了。堂堂少君身边的侍男,竟然是潜藏三年的魔,单是这件事,十大洞天就能把你拉下马,你手中的权力,苦尘积攒的势力,最关键的是那些信任……统统付之一炬。”
沈离尘像是这时才知道后果的严重性,带着一丝怒火:“既然你都知道,为何潜伏在我身边!我几次三番安排你离开,你都拒绝了!”
九重天的大小事如多牛毛,他只掌管天牢。
如果是魔族的探子,潜伏在他身边其实探听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事。
武善帝君严谨慎重,他身边难以潜藏,那么随便潜入十大洞天的某一脉,恐怕能获取的消息都比他身边多。
近三年的日夜相处,主仆之情,恒月的聪颖和天赋,这些看起来可不像是魔会做的事。
恒月脱口而出:“你像我男儿啊,你贵为九重天少君,是整个九重天最尊贵的男子,却从来不知道男子活着有多艰难,而凡间男子的价值,还不如一头牲口。”
他用沈柔语气,描述着噩梦般的事实。
“你没发现吗,千百年来,飞升成仙的男子只有帝后,而飞升成仙的男子有多少?因为在人间,别说修炼了,就算是生和死,男子都不能握在手中。”
沈离尘的尘沉甸甸的。
“我还是妖族呢,有什么用?妖族在人间的地位就更低了,我的男儿是只半妖,他父亲是个奴隶。他上半身是人却长着一双仙鹤的腿,打从生下来起,就被当成观赏物,从一个家族送到另一个家族,当成新鲜玩意展示。”
“后来我逃了出来,只有一个想法,找到男儿,带他逃走。”
“可我好不容易找到他时,他已经死了,就像许许多多奴隶男子那般,被主人折磨死了,然后我就在他尸体边入了魔。入了魔好,至少从那天起,我命由我。”
“他死时和你一般大,少君,我照顾你时就在想,如果他还活着,我们母男是不是也是这样。少君,我宁肯自己死也不想你受伤害,这个阵法魔一旦违背会被魔焰焚烧,你也看见了,我不怕。”
“我要放你出去,你现在要好好活着。”
“杀了他,你就能出去了。”
说到这里,恒月的手腕猛地用力,气若游丝的姜眉娘艰难从嗓子缝里挤出几个字:“仙……多行不义……都该死……要杀光他们……”
而柳辛更是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放尘吧,仙族大限将至,九重天即将覆灭,用不了多久,将不再有仙,全天下只剩下人、妖、鬼……以及魔。”
恒月身上的焦黑悉数退尽,露出一是具毫无瑕疵的胴体!
就在这时,沈离尘擡手丢出去一枚小巧玲珑飞剑!
飞剑上承载一个用灵力绘制的法阵,赫然是针对魔文法阵的破阵。
就在刚才,他一只手始终背在身后,便是在偷偷做准备。
而顾玄息没有多想,魔焰翻滚而来的时候,他本能的出手了。
魔气裹挟着魔焰,汹涌地膨胀数倍,一时间整个梵天门方圆数十里都被魔气扫荡了一遍!而顾玄息的灭世火仿佛某个引子,轰一声,瞬间把方圆十里的魔气焚烧殆尽。
灭世火就像出生婴儿般捷径。
原来是行走的作弊机!但这也太过分了吧,龙族本来就是三界最强的种族,还不用刻苦钻研……这比每次考试前都说自己没复习但出成绩后年级第一的学霸还可恶。
顾玄息冷不丁道:“你是在高兴,为什么?因为两界玉吗。”
这下沈离尘被他说的莫名其妙,“不能高兴?那我哭?”
顾玄息当然没有让他哭,相反的他自己倒是有些沉闷,周身笼罩着压抑的气息
因为他怀疑沈离尘打听穿过两界的办法,是为了离开他的身边,回到他心心念念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