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囚禁play(1/2)
第30章囚禁py
他当然会怕我,净昀苍又想,他不应该只是害怕我,他应该恨我。
转眼间沈离尘已经慌忙地爬到床的最内侧。
床是龙凤床,太大了,净昀苍伸手却也难以触碰到他的衣角。
净昀苍嗓音干涩:“过来。”
“师尊我知道错了……”沈离尘缩成小小的一团,语气里带着惊悚与哀求,分明是怕到了极致,“不要杀我……”
他是代小师弟来魔界的,临行之前,他发誓不会让魔尊知道来的是他,但他被发现了,还在魔尊手中活了下来。
魔尊没有得到凌云鹤,可以让沈离尘活着,但仙尊呢?
沈离尘办事不利、令凌云鹤又陷入困境,仙尊不会轻易放过他。
在皇宫中,只是因为没有亦步亦趋地保护凌云鹤,沈离尘就受到了重罚。
那现在呢?犯下这种大错,应当是死不足惜。
沈离尘再仔细回想,恐怕杜元书贩卖战报被柳辛发现这事,都有姜眉茶的安排,他一手造成了杜元书的覆灭和死亡,成功让自己逃离。
十大洞天灵脉丰沛,至妙吉祥洞天美不胜收。
可对于姜眉茶而言,有男人在地方就是地狱。
玉簪重新指示方向。
姜眉茶站在墙边,双手放在墙壁上,比夜色更浓稠的魔焰从他的掌尘开始燃烧,凶猛地掠过墙壁,瞬间形成一座牢不可破的魔焰牢笼!
他穿一身高贵的宫衫,站在魔焰中,魔焰没伤他分毫,更显得那身翠绿色,青翠欲滴,使他看起来格外……清纯。
或许他该就是清纯少男,只不过被这世间坏了。
“你们为什么也进来了……我知道在九重天召唤魔是重罪,剔仙骨抽灵脉,魂魄日夜磋磨,永世不得翻身。所以我想既然被少君你发现了,那我可以死了,现在的仙死了,会魂飞魄散。”姜眉茶把耳边碎发掖在耳后,淡然地笑,“真实太好了,我再也不用投胎,更不用当男人。”
柳辛想上前又畏惧魔焰:“可是眉娘,我对你是真尘的。”
姜眉茶冷冷道:“你从来都不是真尘,我在杜元书手中被他送来送去,像个玩物,多少次了?你远远瞧着。后来我设计让你发现杜元书偷盗战报,他把我送给你,你终于不远远地看着了。这算哪门子真尘!你要是真尘就不会忍尘看我被送人,你只是不想承认你的懦弱无能。杜元书主动把我送给你,你什么都没付出,还敢说真尘?你该死,我们都该死。”
魔焰翻滚着,出现无数种魔文,最终幻化出一个婀娜多姿的形状。
是魔!
沈离尘顿时紧张起来。
姜眉茶显然不是第一次用魔文阵法召唤魔了,熟练地不能再熟练,他脸上露出灿烂笑容:“你来了。”
魔焰中间划开一条口子,是魔的嘴:“召我所为何事?”
音色如银铃,魔竟然是名男子。
顾玄息上前一步,垂下眼眸,和沈离尘之间只隔了脚下一截门槛,他语气淡得像一柄刃开得极薄的剑:“不妨告诉你,我在地府杀了无数鬼,地府受不了了催促我来杀仙,你见到我的那一天我准备杀光所有仙,如果当时不是你阻止我,现在九重天已经血流成河。你要叫你爹来杀我么?也许他有机会能杀了我。”
他们不是没有在这个距离时说过话,只是当时沈离尘称他“时公子”,真尘实意待他,现在……
一枚传音符咻地飞来。
沈离尘一慌张,想叫它先飞一边别捣乱,结果慌乱之下,不小尘打开了传音符。
武善帝君的声音传来:“宝贝,爹刚才在你宫殿察觉到一丝鬼气又消失了,没事吧?”
顾玄息的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像要把他牢牢钉在视野里,哪里都去不了。
沈离尘终于明白为何他眸子那么黑。
那里面是无边地狱,沦陷其中,永不超生。
他缓了缓,冲传音符开口:“没事,爹,我刚才在摆弄伏诛大阵,产生不少鬼气,现在已经没事了。”
顾玄息有一丝意外:“你不叫他来杀我?”
你就那么想死?如果亲爹掉一根寒毛,沈离尘肯定拼着残破灵脉上去拼命。他舍不得爹爹,也清楚顾玄息的实力,神的预言在那里,他不愿意他爹去尝试。
要杀顾玄息,肯定要汇集九重天所有高手以及最厉害的法宝法阵,加上十万天兵支援,大家一起上,车轮战,耗死这只鬼。
但顾玄息这会儿这么吓唬自己……
之前明明一点也不像暴君。
他为什么在九重天待那么长时间还没有动手,每天要么在窗边睡觉,要么听从他使唤?
沈离尘敏锐地从他无情的威胁中察觉出什么,反问:“你想要什么?”
顾玄息迈过门槛,俯身轻轻环抱住他的腰:“我们回地府成亲好不好,我不让鬼族打仗了。”
沈离尘从未接受过这么直白的……表白?
哪有一开口就说成亲的。
他好歹也是知道暧昧期的。
“……我暂时还没有谈婚论嫁的尘思,何况你是鬼我是仙,仙鬼殊途,你看我们……是不是有点不可能?”
“你说的对,是殊途。”顾玄息满不在乎,“那等你变成鬼再成婚。”
为什么不是你变成仙?等等……
沈离尘发现,那双搭在他腰间的双臂越收越紧,仿佛下一刻就要活生生勒死他:“你要杀我?”
“我永远不会杀你。”顾玄息无辜道,“你的灵脉在溃散,又几次动用灵气,应该活不了太久,到时候变成鬼,我们就都是鬼了。”
沈离尘震惊,不知道是因为顾玄息突如其来的成婚,还是因为被发现灵脉溃散的事。
半晌,他终于选择对自己而言更重要的一件事:“你怎么知道我灵脉溃散。”
顾玄息摊开手,一丝熟悉的感觉涌入沈离尘的灵脉。
“你的灵气,我没有炼化。”顾玄息道,“我是天地孕育的恶鬼,消散的灵气,飞升陨落的灵气,没有被吸收的灵气,被打散的鬼,魂飞魄散的魂魄,以及天地脉……最终都是全部汇集于我的诞生地。这些孕育了我,我不想吸收也会往我身体里钻,化做灭世火,其中自然也包括你消散的灵气。”
所以没有人能杀他,因为他有源源不断的灵力,足以化作灭世火烧死九重天所有仙。
这是沈离尘两辈子来,第一次发现有关他的灵脉的线索。
只要有线索,他的灵脉就有修复的可能。
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事,为此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反正都付出去一条命了,他再趟一次火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柴门前,一辆外表看不出任何名堂的马车停下来。
凛竹压低声音:“陛下,到了。”
他忧心忡忡看着这周围环境,定会脏了陛下的龙靴!
这可怎么办!
凛竹是陛下身边贴身伺候的小太监,他以前经常被别的太监欺负,一次意外被陛下救下后,就带在身边,再也没过过苦日子。他知道自己笨,但怎么也想不通,他家金枝玉叶的陛下为何要来这种肮脏地方。
沈离尘不知道小太监的心思,但他这次来必须要接走顾玄息。
其实他现在是在一本书里,一个没实权的傀儡皇帝,原剧情中他同样迷恋主角顾玄息的容貌,只不过没等他行动,顾玄息就被别的反派抢走,他则落了个被退位和瘫痪在床的下场。
沈离尘肯定不会重复这种命运,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凭借熟知剧情,先把主角培养在身边。
刚穿来时,沈离尘身边全是摄政王的眼线,他花了足足三个月,才算培养起自己人,这才敢来接人。
不然让摄政王看见顾玄息,一定会为他的魅力倾倒,沈离尘……他这个倒霉催的傀儡小皇帝,恐怕明天就会被篡权,再被打断腿……
不行,不能想。
沈离尘就不信他不能逆天改命,他冷冷吩咐:“去叫人出来。”
他培养的心腹还是很听话的,没多久就把顾家一家人压过来,颤颤巍巍的跪在马车边,连吭声都不敢。
“主子,人都带来了。”
沈离尘掀开窗帘一角,跪着的是收养顾玄息的顾家夫妻,顾庆和顾氏,以及紧紧蜷缩在顾氏怀里的龙凤胎。
顾玄息并不在其中。
看着下跪的一家四口,沈离尘身为现代人难免有点于心不忍,但一想到顾玄息幼年被姨母一家虐待,他这也算是给顾玄息报仇吧!
沈离尘:“人数不对。”
心腹立刻吓唬顾家夫妻:“是不是你们还藏了什么人!”
顾庆磕头喊冤:“没人了!真的没人了!”
顾氏捂住快要哭出声的儿子的嘴,“大人!我们家就四个人啊!”
小女儿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死死搂住母亲,“柴房里还有个人!”
心腹使了个眼色,旁边的人便去柴房找人,他则继续吓唬这家人:“你们竟然敢诓骗大人!”
现在世道不太平,贵族子弟当街打死人赔个几两银子就算了事,他们这些百姓的命根本不算命。
顾氏:“不是不是!大人我们没有!我们冤枉啊!”她突然急中生智:“是……我们没把他当人!是当一条狗养的!”
顾庆:“对对对!我们家养他就是养条狗!狗怎么能算人的呢!不是故意骗大人的!”
马车内传来一声摔茶盏的响声,
顾家夫妻顿时噤声。
沈离尘这个身子天生畏寒,深秋时节已经用起汤婆子,怀中的汤婆子明明还烫手,他脸色却冷到发白。
他知道顾玄息小时候过得不好,以为最多是吃不饱穿不暖,哪里能想到顾家夫妻竟然不把他当人!
应该早点来接顾玄息!
心腹:“主子,人已带到。”
沈离尘从懊悔中回过神,赶紧掀开车帘去看主角。
心腹见顾玄息胆敢不跪,正准备来硬的,踹他膝盖。
沈离尘连忙阻止他:“没事。”
顾玄息穿着一身看不出材质的破烂衣服,暴露在外的小臂肌肉分明,但布满深浅不一的淤青,甚至没有穿鞋。
然而他不愧是主角,饶是已经这幅样子,他那张脸依旧美得让人看一眼就念念不忘。
沈离尘心里又是一阵难受,他这种没多少戏份的反派都能锦衣玉食,怎么主角混得那么惨。
他原本计划是让顾玄息先跟着心腹走,重新安排一个合适的身份,再改名换姓地带在身边。
现在他后悔了。
沈离尘放下帘子:“让他上来。”
凛竹一惊,赶紧劝:“主子那么爱洁……”
顾玄息突然开口:“我这么脏就不污大人眼了。”
这是大实话,凛竹拼命点头,他心里也确实是这么想的,这种人就该离他家陛下越远越好!但一想到这人竟然敢违背陛下的话,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大胆!”
沈离尘不耐烦了:“让他上来,你废什么话!”
他平日里性子好,从不苛待下人,偶尔一次发起脾气来,还是很吓人的。
凛竹委屈得不敢吭声了。
心腹见顾玄息迟迟不动,就想把他拎上马车,顾玄息虽然个子高,但浑身上下太过单薄,他单手拎根本不是问题。
就在他的手即将碰上的时候,顾玄息猝不及防一个转头,那眼神里黑漆漆的,分明什么情绪都没有,心腹却本能的收回手。
就像猎物都有躲避猎人的本能。
心腹呼吸一窒,陛下……找的究竟是什么人!
顾玄息不惧寒冷,他小时候因为偷吃红薯,被姨母扒光衣服赶出去,想让他冻死在雪地里,一了百了,结果第二天他活得好好的。从此以后街坊四邻多了个议论对象,而姨母家也省下几件本来就用不到的衣服。
但他也喜欢温暖。
他已经很久没这么暖和过了,马车内的温暖中,甚至有股若隐若无的香甜。
马车里没留人伺候,沈离尘没那么大的架子,他倒了杯水,递到顾玄息面前:“喝吧,暖暖身子。”
上了马车后,顾玄息就蜷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他低着头,但嘴唇干裂,有处甚至渗出一丝血渍,分外可怜。
沈离尘耐心地端着茶杯:“快喝,喝完还有吃的。”
顾玄息这才接过茶杯,喝了一口,似乎难以置信:“甜的。”
沈离尘抿唇笑了下,又把桌上装糕点的精致饭盒往他面前推:“是蜂蜜水,喜欢就多喝点,再吃点东西。”
给完糕点,沈离尘又怕顾玄息很久没吃东西,会狼吞虎咽,然后噎死或是撑死,他就罪大恶极了。
没想到顾玄息吃东西时很优雅,若不是他一身衣服实在出戏,沈离尘还以为这是在皇宫,正在赐宴。
看来主角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当的。
换成沈离尘自己,他很可能已经把自己噎死了。
吃了四五块,顾玄息停下来,抹掉嘴角的糕点渣:“大人看我做什么?”
沈离尘回过神来,摇摇头:“没什么。”
顾玄息:“大人找我有什么事?”
沈离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一时心软让顾玄息上了马车,现下顾玄息只能跟着他回皇宫。
偌大一个寝殿,藏一个大活人,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他垂眸思考的时候,长长的睫毛垂下来,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白皙的脖颈暴露在外,脆弱得仿佛……。
顾玄息收回视线:“大人?”
“朕……”沈离尘立即改口,“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从今天起你就跟着我,没有人再会欺负你……你姨母姨夫那边我让人给了一笔钱,从此以后,你就不是顾家人了。”
顾玄息看着他,漆黑的眸子里难得露出些疑惑:“你为什……”
拉车的马突然受惊,沈离尘一个不稳,袖口扑倒了桌上的茶盏。
凛竹:“主子您没事吧。”
他的语气听起来很是关心,也充满惶恐。
沈离尘知道他这个心腹太监平日里只怕一个人,摄政王虞飞耀。书中呼声最高的反派,为人……有些变态。
一想到这个人,沈离尘心里就忍不住咯噔一下。
不会吧,那么巧?
要是让虞飞耀看见顾玄息,会不会立刻抢人?他把顾玄息接来,可不是为了让剧情提前发生。
沈离尘嘘了一声,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你不要说话。”
他怕顾玄息听不见,说话的时候上身略微靠近。
距离太近了,顾玄息甚至看得清他根根分明的眼睫毛。
马车外有人在喊:
“让车内的人下车检查!”
“摄政王在此!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沈离尘掀开车帘一角偷看,别人家的马车都很快通过,禁卫军根本没有检查的意思,就他的这辆被堵在一边。
虞飞耀是知道在马车里的是他了?
沈离尘不敢赌,他现在不是虞飞耀的对手。
他说:“我下去看看,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出声,更不要出来。”
顾玄息:“好。”
沈离尘叫来凛竹,让他去传话。不多时马车跟着虞飞耀的人马,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
“主子当心点,这里黑。”凛竹挡在沈离尘面前,小心提防着虞飞耀靠近。
虞飞耀纵身下马,拿过属下手里的灯笼,无视凛竹的威胁,拉着沈离尘不由分说走到一边。
“陛下深更半夜不在宫内睡觉,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沈离尘没想到当着一众人等的面,他就会如此不客气,这个摄政王,迟早要被他废!
他压着心中火气:“够了,放开!朕睡不着,出来透透气!”
虞飞耀危险地眯起眼睛,他人高马大,一身铠甲,看起来十分吓人,“当真?陛下不会是哄微臣吧。”
沈离尘挣扎:“放开!”
虞飞耀这才松手,装模作样:“得罪陛下了。”
他低头嗅了嗅掌心,“怎么那么香……”
虞飞耀嗅自己掌心不够,一把拽住沈离尘的手腕,半张脸埋在袖口上深深嗅了嗅:“是陛下身上的香气。”
沈离尘恼羞成怒:“放肆!”
虞飞耀饶有兴趣地盯着他:“是陛下的体香吗?”
沈离尘没想到他嘴里会这么不干不净:“你闭嘴!乱说什么……怎么可能有那种……味道!”
“既然不是陛下的香气,那就是在哪里沾上的……”虞飞耀脸色倏地一变,瞥了眼马车,“陛下是去花街了?”
沈离尘虽然是第一次出宫,但他也知道花街,京城最繁华的风月场所都集中在那个地方,说白了就是窑子都在那。
所以虞飞耀以为他偷偷摸摸出宫,是去逛窑子了?
沈离尘心生一计,虞飞耀喜洁,他大概是唯一一个不会去花街的正常男人了。如果让虞飞耀知道他去了那种地方,肯定不会去搜马车,甚至看一眼都嫌肮脏。
沈离尘:“摄政王连朕的私事也要过问?未免管得也太宽了吧!”
虞飞耀却笑了:“也是,陛下是到了该纳妃的年龄,是微臣疏忽。”
沈离尘一甩广袖,不再理会这个疯子,转身上了马车。
“凛竹,回宫!”
回到马车里,沈离尘心底依旧难以平静。
虞飞耀实在是欺人太甚,他还要顺着他的意思,承认自己去了……那种地方。
可惜现在他只是个毫无实权的傀儡皇帝,不然等他权倾天下那天,只要简单一个眼神,虞飞耀就会被拖出去碎尸万段!
回宫的这一路上都很平静,没人再拦着马车。
似乎是知道他心情不好,凛竹积攒了满腹牢骚,时不时小声说一句虞飞耀的坏话,替他家陛下出气。
沈离尘心情这才好了许多,再看顾玄息,一直安安静静坐在角落里。
刚才喊话的时候,顾玄息应该知道马车外的是摄政王虞飞耀,那他……猜出自己是皇帝了?
沈离尘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书中描写顾玄息天资聪慧,还过目不忘,虽然年幼时没读过书,但连当朝状元都甘拜下风。
沈离尘咳了一声:“你知道我谁?”
顾玄息睁开双眸:“陛下这是要带我回宫?”
沈离尘发现他很喜欢顾玄息的眼睛,星空似的……不行,他摇摇头,驱散心中的想法。
他是不会被顾玄息吸引的。
沈离尘坐直身子:“今晚只是个意外……你先跟朕回宫,待朕安排好,会给你个合适的身份。朕都说买了你,你以后就是朕的人了。”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顾玄息的平静超出沈离尘的预料。
沈离尘说:“看不惯你姨夫姨母那么待你。”
顾玄息沉默了一会,才低眉顺眼地回答:“多谢陛下相救。”
马车一晃一晃,沈离尘都快睡着了。
总算回到紫宸殿,沈离尘没有下马车,先叫侍卫退下。等人都走干净,沈离尘这才带着顾玄息下了马车。
凛竹:“陛下时辰不早了,传沐浴更衣?”
沈离尘摆摆手:“现在传,岂不是要全城人都知道朕微服私访了……”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骚动,有人在殿外高声呐喊:“陛下在休息?下官是奉王爷的命令拿人!”
凛竹脸色一变:“什么人!竟然敢在陛下寝宫前喧哗!”
这声音沈离尘很熟悉,是虞飞耀手底下的一名司马,也是头号狗腿。沈离尘初来乍到记不住人名,手下就一个笨笨的小太监,私底下就用给人起外号的方法,至今还没露馅。
只不过这个时辰来……听外面此起彼伏的马蹄声,想必来的人还不少,简直不把天子放在眼里!
沈离尘脸色极差。
凛竹撸起袖子,露出小细胳膊:“陛下先休息!看凛竹把狗腿打出去!”
沈离尘:“……”
再怎么样凛竹只是个奴才,虞飞耀一个不高兴处死他,沈离尘都没处说理去,但对方一定不敢动自己。
沈离尘清楚这一点,把顾玄息往殿里推,“你先进去躲起来,无论听见什么动静都不要开门。”
等关上门,沈离尘冷静吩咐:“凛竹,去开门。”
凛竹气势汹汹去开门,然而门外的人也恰好在大力推门,他没有防备摔了个屁股蹲,一群人立马哄堂大笑。
沈离尘冷冷道:“放肆。”
司马面色阴冷地笑了声,才带着手下下跪行礼:“见过陛下。”
然而没等沈离尘说“起身”,司马就站起来:“属下奉王爷之命,王爷听闻陛下被人三言两语迷了心窍,叫属下来管一管。”
沈离尘蹙眉,不是刚见过面吗,这个虞飞耀搞什么鬼。
司马一指刚爬起来的凛竹:“来人,拿下!王爷说了,念在初犯的份上,这次打五大板小惩大诫,下次再敢撺掇陛下离宫,杖毙!”
沈离尘心惊:“你敢!朕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他来管!”
然而根本没用,宫内宫外,连御膳房的小老鼠都知道本朝姓越不姓沈。
凛竹被侍卫压住胳膊,艰难的擡起头:“陛下!凛竹没事!不就是五大板吗!凛竹不怕的!”
本朝的仗刑没沈离尘了解的那么严重,几十下都死不了人,五大板是小惩大诫,休养几天就好,但……
沈离尘死死咬着后槽牙,看着他们把凛竹带走。
紫宸殿大门紧闭,沈离尘回到寝宫内,生了半天闷气,才想起来顾玄息还在。
顾玄息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他身边,脸色平静,仿佛殿内的极尽奢华和刚才殿外的喧嚣都与他无关。
这未免不是件好事,沈离尘看着他好看的脸,心想至少要控制这个人不难。
不然就凭借他现在这点人脉,什么都做不到。
连身边太监都护不住,未免太没面子,沈离尘故作镇定:“你最近就待在这个地方,哪里都不要去,也不要让人看见,不然被杖毙了别怪朕没事先提醒你!”
这几天不太平,他好不容易把人带进来,还是暂时不要送出去的好,免得被怀疑。
以顾玄息的聪明,应该是猜出他这个皇帝不受重视,而顾玄息也没有在马车上时那么拘束。
这样很好,沈离尘确实不太懂上位者是什么样的姿态,他可以把顾玄息当成棋子培养,哪怕不行当个朋友也不错。
顾玄息勾了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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