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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0章 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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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0章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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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流涌动,不止一处。

“大人才高八斗、文采斐然,说的这些哑谜,我听不明白。”萧月音故作松缓,最后一个字收尾,隐隐咬住了牙根。

有时候装傻充愣确实能带来奇效,他做得,她自然也做得。

并未等来裴彦苏的反应,她反而等来了门口隋嬷嬷的传话,原来太医已经到了。

“让太医在耳房内为公主诊脉吧。”裴彦苏语调温和,不疾不徐,萧月音入耳的同时身上却是一沉,原来是裴彦苏自己取了外袍过来,给她严实披上。

思虑周全行为体贴,是为人夫的样子。

系好外袍系带,萧月音便跟着他出了卧房来到耳房,坐下时,只见隋嬷嬷向自己挤了挤眼,萧月音便知她应当是嘱咐好了太医用药一事,暗自舒了口气。

果不其然,那太医诊脉后,只言说是公主昨晚受惊太过,导致癸水提前,引发腹痛,并无大碍。

太医经验丰富,也幸亏姐姐萧月桢与萧月音的身体状况极其相似,从前也是不会因癸水而腹痛的,太医循例自若地写下药方,又多嘱咐了几句注意保温的寻常话语,便离开了。

头发基本已经烘干,回到卧房,萧月音除下裴彦苏的外袍,刚准备再坐回方才的榻上,又听见裴彦苏道:

“公主奔波整晚,不回床榻上去吗?”

视线前移,只见那床榻上的被衾帘帷已然就绪,她摇头道:

“我等药熬好了,饮下再睡。大人不也是奔波了整晚,大人先行就寝。”

说完,又想起了原先曾经听闻的民间规矩,复正色道:

“我这边来了癸水,方才已吩咐韩嬷嬷将那边院落的卧房收拾出来,这几日不能与大人同寝。”

一旁的韩嬷嬷一惊,心想公主并未吩咐过自己,且这种民间的规矩,多用在夫为妻纲的官宦人家,公主与驸马、王子与王妃,地位是平等的,又及裴彦苏这般疼爱公主,断不会因为这种事将公主撵走,便不由看向了他。

“嗯?”萧月音蹙眉反诘,“难道是嬷嬷也健忘,将本公主方才的吩咐抛诸脑后了?”

“公主是君,公主既然不适,自然当由微臣回避。”裴彦苏的眼眸古井无波,一面说,一面已经朝房门口退去,“刘公公为微臣将隔壁卧房收拾好了,公主好生休息。”

之后,便是服药,入眠。

确如他所言,奔波了整晚,原本不挨着床榻,并不觉得困乏,可一旦脊背沾染到了榻上衾被的柔软,那倦意便如六月山间奔涌而下的泉流,排山倒海而来。

这一觉,萧月音无梦长眠,直接睡到了当晚的戌时末刻,外面早已天色尽黑。

太医的汤药十分管用,小腹内已然没了痛意,身上除了久眠之后的松乏和微微的眩晕之外,再无什么旁的不适。

困意消退,她从床榻上坐起,外面值夜的戴嬷嬷听见动静,进来问她吩咐。

想了想,萧月音方道:“回那边院子吧,我想去看看北北。”

昨日黄昏时她忙着梳妆打扮,走之前都未及看看这只猫眼下如何了。

***

但显然,也有一人和她一样关心北北的境况。

萧月音穿好外袍回到原先自己的院落时,远远地,便看见那个熟悉的挺拔身影。

裴彦苏今夜着了汉制的直裰,腰上的蹀躞带也换了更偏汉制的花样,宽肩窄腰,长臂长腿,若不是他正将北北抱在怀里,她便直觉忆起他手握弯刀,从车稚粥的帐外冲过来救她的画面。

那时她恍然以为他如天神一般降临。

北北的断腿已经好了许多,虽然仍旧不能下地走路,可只要注意姿势,被人抱着也是无妨的。

月光下,北北那半蓝半绿的猫儿眼也正半眯着,似乎很享受抱它的人在它头顶挠揉,裴彦苏又见它沉迷,便用长指移到它毛茸茸的下巴上,一点一点轻挠,看它渐渐将脖子伸直,一副予夺予取的乖巧模样。

萧月音“嗤”地一声笑了出来,裴彦苏回头,方才发觉她的存在。

“公主还疼吗?”他的视线扫过她面容。

“服了药又睡了这么久,已无大碍。”说话时,她并未看他,只是走近了北北,与它的蓝绿猫眼对视,“大人怎么也不睡?”

“从前的漫长时光里,天不亮就早起,读了书,再去打零工赚取家用,”裴彦苏的长指微撚住北北耳尖上的绒毛,“拿了当日结算的工钱,帮母亲操持家务,事毕再继续苦读到深夜,每日只睡两三个时辰,早已习惯。”

萧月音在宝川寺时,虽不用像寺中其他僧侣那般有早课晚课,可是寺中钟声荡漾,她也早已将自己的作息调整得和修行无异。

天渐亮时的晨光熹微,和入夜之后的夜凉如水,都别有一番风味。

只是,她作为萧月桢,不能同他分享这些。

“北北的伤已经好了许多,”转移话题的她,自然恰切,“说起来,当日也是多亏了大人去将牧医请来,北北才能保住这条腿。”

中间那关于萨黛丽引发的插曲,两人都默契地不再提及。

“既然现在微臣回来了,不如将北北也移到我们那边去?”裴彦苏却另起一头。

萧月音微怔,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

只是“我们”两个字,听来她耳尖发热。

幸好现在是晚上,也幸好她不是北北,否则,恐怕她也要被他撚住。

低低“嗯”了一声之后,正想感叹他离开数日回来,仍旧对北北挂心,却又听他说来:

“今日单于那边传了消息过来,明日一早,和亲的护卫团便会带着孟大人的灵柩离开。”

“这么快?”萧月音不自觉接了话,但刹那便意识失言,连忙沉了语气,“孟大人是为我而死的,我不该……”

说话时,两人已经快要走回裴彦苏的院落,脚步跟着她的说话低沉,刚好掩盖住了她的一声叹息。

原本若是顺利,她完全可以悄悄跟在和亲护卫团之后离开幽州,而萧月桢到幽州后大约也不会同意草草出嫁一事,孟臯或许根本不会死。

“微臣一早会去送行,”裴彦苏停下,他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也像带了几分热意一般,“公主身子情况特殊,不如……”

“去,我一定会去。”她擡首与他四目相对,“孟大人因我而死,我却不去送他最后一程,大周公主若是这般忘恩负义之人,会让多少一路护送的侍卫们寒心。”

“还有一件事,”月光之下,裴彦苏却难得展现了几分犹疑,揉猫的手指也停了下来,萧月音骤然心下一紧,听他说来:

“单于还下了令,这次除了几名侍奉公主的奴婢,其余随行人员,俱是要同回邺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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