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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0章 同游(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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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他身后的几名男子便同时上前,就要将萧月音与裴彦苏围住,大有要将这位萍水相逢的美貌夫人当着她夫君的面劫走之势。

裴彦苏面上虽然仍是云淡风轻,但袖笼中的双拳,却也早已紧握。

而他身后的倪汴,即使被裴彦荀易了容,此时也是青筋凸起、腰间的佩刀也在跃跃欲试。

在这平壤城内最豪华的客栈门厅里,对峙的双方谁也没有先动手、局势却是一触即发。

——“原来崔大人在这儿,让本姑娘好一顿找。”打破僵局的,是自客栈门外的一个尖利而不可一世的女声,虽口口声声称“崔大人”,语气却十分轻蔑。

来人名唤朴秀玉,乃新罗大将军朴正运的长女,也是即将与太子金胜春成婚的太子妃。

这位容貌勉强可称清秀的准太子妃,自然不是专程来找那位领头的太子翊卫使崔赫宰的,通身气派、丝毫不输公主金胜敏的朴秀玉来势汹汹,全为了那半隐在绿眸男子身后、见之忘俗的佳人。

今日是金胜春兄妹二人的生辰,亦是两人的生母、王后李氏的祭日。朴秀玉还未正式被册封为太子妃,自然没有资格随他们一并去往郊外的王后陵寝祭祀。等到金胜春入宫向国王和王后请安出来、回到他的东宫时,早早来到东宫的朴秀玉,也正巧在指挥一众婢仆、添置着各种自己嫁入东宫后搬来的物件,好不忙碌。

一听到金胜春回来的消息,朴秀玉很是欢欣,却在迎上前时,听到那小眼睛满眼放光的金胜春,正在悄声嘱咐着他的心腹崔赫宰:

“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孤在市舶司门口见到的那位姑娘,想方设法,请到东宫来。”

即将嫁给金胜春的朴秀玉,又哪里容得下自己这未来的夫君还未成婚,眼中就有了别的女子?她不仅出身高贵,又从小娇惯、眼高于顶,于是便当场发作,与金胜春大吵一架。

可谁知金胜春今日也是硬气,非但不像平日里那样对朴秀玉处处忍让,反倒声色俱厉,对着在一旁犹豫未动的崔赫宰吼了几句,后者便赶忙领了太子吩咐,出东宫找人去了。

朴秀玉心火正旺,又被金胜春今日的一反常态唬住,不愿与他多做纠缠,匆匆出了东宫后,并未返回朴府,而是派了人一直跟着崔赫宰的行踪,自己则坐在马车里等,等到崔赫宰将金胜春要找的人找到,她便也坐不住了。

听到熟悉的女声,崔赫宰还未回头,便已然知晓这是准太子妃要闹上门,正要先开口缓和这紧张的气氛,却听朴秀玉急促的脚步已经来到他身旁,还伴着高傲不羁的嘲讽,向太子千方百计想要找到的那位夫人嗤去:

“我当太子殿下说的是谁,不过就是个稍有姿色的妇人,这等残花败柳,也有资格踏足东宫?崔赫宰,你身为殿下太子翊卫使,不为殿下排忧解难也就罢了,怎么还能当众闹这样一出,若是被人知晓,殿下与这等身份的女人有牵扯,堂堂新罗东宫储副,威严何在?”

早在朴秀玉那声“崔大人”出口时,裴彦苏便已然猜到这小小的客栈门厅里的来人,应当都与新罗王室有关。而之后这个佩紫怀黄的高傲女人又一口一个“太子殿下”,若是他猜得不错,此人应当是新罗太子即将过门的太子妃朴秀玉。

不过,管她究竟是郑秀玉也好姜秀玉也罢,以她如此跋扈张扬的态度对待他的音音,他便一点都不能容忍。

谁知,他刚想出声反斥,袖笼中的拳头,却被身旁的女人的小手轻轻捏了捏。

是他的音音。

与他心有灵犀,一样猜到了朴秀玉的身份,先他一步,回了朴秀玉的话:

“这位姑娘,听来口口声声都在为太子殿下殚精竭虑。妾初来平壤,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姑娘姓甚名谁,能做得了太子殿下的主?”

“大胆贱.妇,”朴秀玉不开口,却是她身后同样趾高气昂的贴身婢女替主子回了,“准太子妃的闺名,也是你配听的?”

“哦,原来是贵国太子,”萧月音仍旧保持着清丽端庄的笑容,又刻意顿了几息,“还未过门的夫人。”

这话当然是将太子妃的尊贵放低,毕竟虽然都为人妇,太子妃毕竟是未来皇后、有宝册专封的,天下女子中,又有几人比她尊贵?

但显然“还未过门”几个字,直指朴秀玉现在的身份还不足以插手东宫太子的安排,这位朴大姑娘稍稍理亏,又找了萧月音言语中的漏洞,高声反问:

“那你这已经是残花败柳的人.妇,又是从哪国来的?”

其实萧月音并不擅口舌,从小在佛寺中长大,哪里又懂得如何应对这些贵妇小姐们的唇枪舌剑?

之所以要硬着头皮先接话,一是因为这朴秀玉明显是冲着她来的,让一向能言善辩的裴彦苏替她出头,不仅胜之不武,她心中也隐隐愧疚;二是因为她毕竟还在兢兢业业扮演着萧月桢,堂堂周帝的掌上明珠,又怎么能在自己的藩属国国都里被人欺负?

而就在她沉吟的几息内,朴秀玉自以为乘胜追击,问道:

“是东瀛,还是渤海?与我新罗相比,也不过区区弹丸小国,即使是他们的国君在本姑娘面前,也要俯首称臣,何况你一个低贱商妇?”

“是,在准太子妃眼里,无论是东瀛还是渤海,又或者是那蛮夷之邦漠北,都不过区区弹丸小国而已……”萧月音紧住心头,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露出破绽,饶为谦逊地问道:

“不知在准太子妃眼中,什么样的国家,才不是弹丸小国,而入得了您的法眼,配得您一眼高看呢?”

朴秀玉被眼前这着实美丽的女人那不卑不亢的态度彻底激怒,不耐烦回道:

“放眼四海,自然只有中原大周,配称天朝上国。不过,这跟你也没什么关系,你也只是个来自东瀛的低贱.妇人,今日有我在,就凭你,也想见太子殿下?”

萧月音又故意将眼帘垂下,似是终于肯屈服、对朴秀玉低眉顺眼,朴秀玉身后的婢女见状,便要上前对她掌嘴,好让她吃吃教训,谁知又见她忽然擡眸,眼里的柔顺不再,反而多了几丝轻蔑:

“一个新罗太子而已,就让你这无知蠢妇趋之若鹜,今天我也对朴姑娘你说句实话,就算他亲自来请我、求到我的面前让我跟他回东宫,我也根本不会多看他一眼。”

此话成功激怒了朴秀玉,她火冒三丈。

太子金胜春可是堂堂储副,放眼整个新罗,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到了这个弹丸小国的乡野村妇口中,就成了恬不知耻的舔.狗?

若金胜春是舔.狗,那她这个准太子妃,又成什么了?

朴秀玉胸无城府,从小也是被大将军朴正运宠坏了的,就算她未来的长嫂兼小姑子金胜敏在她面前,也要给她三分薄面,这个女人又算什么,竟敢如此羞辱她?

朴秀玉越想越气,也不要她的贴身婢女帮她出气了,几步走到萧月音面前,擡手,就要亲自教训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

可是手腕却被人制住,那力道发狠,她哪受得了这般痛楚,刚含着眼泪痛叫出声,那力道不仅没减弱,反而还反着她手肘的方向一拧,转眼间,她已经被直直摔在了地上。

她的婢女见状,赶忙上前搀扶。

朴秀玉被迫半是跪卧在地,还来不及喊痛,面前这个果断出手护妻的绿眸男人,又幽幽说道:

“朴姑娘,你可知我夫人是谁?”

朴秀玉一面忍住涕泗,一面狠狠看向他身旁的美貌妇人。

这一身清雅的女人,海棠一般的娇靥上仍旧挂着浅浅的微笑,波澜不惊的模样,如同天仙下凡:

“朴姑娘所言之天朝上国大周,不久前,才由天子亲封了一位超品级的永安公主。朴姑娘见多识广、消息灵通,不知可有听说过她?”

又趁着朴秀玉惊愕间继续补充道:

“这不巧了,正是本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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