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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7章 毒箭(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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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情况呢?”经过这一个月的数场战役,霍司斐已经彻底被王子天才一般的战力战术彻底折服,也和裴彦荀、倪汴等人熟悉了许多,言行自然,眼下听到倪汴出事,这次作为中路先锋的他,难免心急。

“今晚实在黑暗,只能预估对方的兵力起码有五千人,但真相为何,小的不敢妄揣,还请王子明断!”那小兵说着,面上的血污更浓。

倪汴本领高强,这一次带的轻骑只有一千人,一千对五千,在这样诡谲的深夜里,很容易陷入人海劣势。

“狗急跳墙,张翼青技不如人,恐怕是想毕其功于一役了。”裴彦苏说完,面上的冷厉更甚,双腿一夹马腹,驱着战马往前,对紧跟着他的霍司斐道:

“今晚出发前,斥候已将附近地形全部探明,张翼青再不可能重演上次山谷密道的诡计,倪汴所中的,应当是障眼法。”

霍司斐眼看裴彦苏的战马越拉越快,紧声道:

“王子是想亲自率军营救倪校尉吗?”

“他和你一样,都是我的心腹,换做受困的人是你,你会不希望我亲自救你?”裴彦苏偏头问他。

霍司斐心头一震,他生平甚少有过这样的触动,又听裴彦苏说来:

“霍大哥,你是中路先锋,我与你同去。”

军机转瞬即逝,即使霍司斐对他们偶尔唤自己的这句“霍大哥”仍旧并不适应,此刻却容不得纠结这些细枝末节之事,勒紧缰绳,召令整装待发。

一夜鏖战,狼烟浩荡,流血漂橹。

先前裴彦苏便时常亲自带刀杀至敌军后翼,搴旗斩馘,扯鼓夺旗,漠北人大多豪放热情,见决胜千里之外的王子从不怯战,反而十分骁勇,更是士气大增。

今晚亦是如此。

至天空由黑转白,渤海军败局已定,先前被困的倪汴也已经被霍司斐救了出来。裴彦苏一人策马向前,上了一处矮坡,俯瞰四下,尽是渤海的散兵游勇。

拿下这最后的一场仗,他终于可以宣布自己此番与渤海大战,获得了全面的胜利。

一个多月以前,他还只能在渤海国王大嵩义派的侍卫监视之下被送至沈州,现在他仅仅用了三万余人,便将大嵩义多年经营的渤海国西南面全部收入漠北的领土。

当然,他要的不仅仅是这点领土。

他要整个漠北,名正言顺、俯首帖耳地属于他。

到时候,音音便不再只是周帝捧在手心的明珠,更是在茫茫漠北草原上,最为耀眼夺目的明月。

是他的王妃。

他的女人。

“王子!”身后传来霍司斐的声音,马蹄渐近,“战场已经清点完毕,所幸我们死伤较小,倪校尉也已经醒来,大军是否即刻开拔,返回沈州?”

裴彦苏将澎湃的心绪收拢,微微侧身,正要开口,耳边忽然传来“嗖”的破风之声。

电光火石,一支穿云箭直直射中他的胸膛。

箭风犀利,裴彦苏被射下战马,霍司斐立刻张弓,找寻箭来方向,几息后,才在另一头的矮坡上,看见一个雄伟男子。

那男子一身华贵戎装,衣衫却因为破损和灰土多了不少颓败之气,他仍旧持弓的手指戴满了宝石戒指,见到裴彦苏落了马,那鼻梁上左右横贯的骇人刀疤,也强拉出得意之色。

霍司斐并不认得此人,大嵩义眼里则只有他的劲敌裴彦苏,他吹了声轻漫的口哨:

“赫弥舒呀赫弥舒,枉我自诩一世英名,到头来却被你耍得团团转,就连心腹爱将也被你逼得自刎谢罪……不过,你再苦心孤诣又能如何呢?我的毒箭见血封喉,等你死后,你那美貌又身怀绝技的公主王妃,最后也还是只能被我收下。”

霍司斐心系被大嵩义射下的王子,手中的箭便也失了准头,尽数射空,无可奈何放走人后,他立刻从马背上翻下,飞扑到裴彦苏身前。

霍司斐心急如焚。

大嵩义走的时候说过,箭镞上染了毒,若是王子因此有个三长两短,后果不堪设想。

但他的担忧,却霎时僵住,被震惊彻底掩盖——

就在他飞扑的同时,裴彦苏已经徒手拔出了那只将他射落马背的箭,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点迟疑。

“王子,你、你没事吧?”霍司斐看向那只箭镞,上面染着绿色的汁液,一看便奇毒无比。

“上次我被困鸭渌府、与张翼青切磋时,为了麻痹他们,曾经主动撞上过张翼青的刀锋,伤口就在此处。”裴彦苏的面色晦暗不明,“大嵩义箭法超雄,竟如此精确对准我的伤处,可见对我恨之入骨。”

霍司斐仍旧疑惑。

王子身上的铠甲虽为特质,但看大嵩义破云箭风,显然是穿透了铠甲的。

那王子毫无中毒的迹象,又是为何?

沉吟之间,只见裴彦苏冷冷单手折断了毒箭,然后伸向衣襟,掏出了一样东西。

这东西霍司斐认得,出征以来,每每休息时,王子都要拿出此物,端详许久,舍不得放下。

据裴彦荀说,这是用象骨雕的兔子,原本是王子送给公主王妃的定情信物,王子首次出征,公主王妃又把兔子送给了王子,当做自己在陪伴他出征。

霍司斐单身四十年,搞不懂这些年青男女的情情爱爱,但见此时王子手中那只兔子从兔身一半处裂开,裂痕上尽是和毒箭的箭簇一样的绿色汁液,又听王子感叹:

“每日把你放在心口处,只想与你近一些,没想到关键时刻,你还为我挡了致命一击。”

之后的那一句,却是裴彦苏在心里说的:

“大嵩义想把你从我手中抢走,也要问问我同不同意。”

两人收拾妥当,重新策马与山下整装待发的同袍们会和,姗姗来迟的裴彦荀和刚刚苏醒过来的倪汴听霍司斐囫囵地转述了他们错过的精彩一幕,无不啧啧称奇。

“不过,这样这枚象骨雕兔可就坏了,”裴彦荀从裴彦苏手中要来那两半只剩丝丝牵连的兔,裂痕处的毒液已然擦干净,只剩一点淡淡的绿色,“有些可惜,毕竟跟了公主这么久。”

“西域商道上也偶然有贩卖象骨的,回去之后让人留意便是。”裴彦苏淡淡说着,“这次重新雕,不仅要雕一只兔,还要雕一只狗。”

裴彦荀自然知晓自己这表弟属狗,跟着笑了笑,面对霍司斐那再一次泛起疑惑的脸,只摇摇头,不想再多做解释。

一行人刚刚回到军营,便有兵卒火急火燎上前禀报:

“禀王子,沈州来了飞鸽传书。”

裴彦苏原本轻松的俊容,霎时变得沉肃无比。

他与母亲裴溯相依为命多年,母子二人之间,有着极为敏.感、外人难以理解的默契。

此次出征之前,他便早早与裴溯约定好了,除非有十万火急的情况,否则不会互通书信,不打扰对方做事,谜底留在最后才会揭晓。

而因着那晚与她圆房的事,以他对音音的了解,她也是绝对不会给他寄家书的。

家书只能是裴溯寄来的,而且一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

裴彦苏接过那兵卒从飞鸽腿上解下来的家书时,甚至有些颤抖。

信纸展开,寥寥数语。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沉入了无边的深渊。

“传令全军,立刻开拔回程!”将信纸捏紧,他咬牙,下了这一仗最后的、也是最重要的命令。

音音你不能死,一定要等我回来。

只能乖乖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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