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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9章 心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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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9章心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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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话出口后,庄令涵没有等到公主的回答,反而自己先蹙了眉头:

“可是,我听阏氏说起过,静泓师傅自小便被宝川寺的住持收养入了佛门。公主你生于皇家长于内廷,不应当与他熟识,又怎么会唤他‘哥哥’?”

难道传闻中的都是假的,永安公主并非对赫弥舒王子一往情深,而是钟情于宝川寺的沙弥静泓?

“我、我没有唤他,真的没有,真的没有……”萧月音急急为自己辩解,原本毫无血色的脸颊也起了点点红霞,樱唇一张一阖:

“那几声‘哥哥’‘哥哥’,我、我也不知是在唤谁,我没有撒谎……”

越说越乱,她也心知这样的情状三言两语,根本就说不清楚。

眼前的秦娘子是她的救命恩人,生得月闭花羞仙姿玉色,温柔体贴又是善解人意的,实在是个很好的倾诉对象。

更何况,秦娘子是医者,萧月音的病又因为忧思而起,理应追根溯源。

这样想来,她也不再踌躇,便将自己的身世和替嫁的始末,原原本本告诉了秦娘子。

“秦娘子,我所说的这些事情,关乎两国外交和无数人的性命,可千万千万,不能再对旁人提起半句。”娓娓说完,面前凤眸乌鬓的神医陷入了她的故事里,萧月音顿了顿,又连连补充道:

“即使、即使是对秦娘子的夫君,最好也一个字都不能提。”

庄令涵也兀自回神,默默心道:

陈定霁又哪里懂那些弯弯绕绕的少女心事,他本就对今日之大周羸弱到割地和亲的地步颇有微词,要是被他知道当年他拱手相让江山的小皇帝萧殷的后代做出这些荒唐事,还会不会冲冠一怒,也未为可知。

“公主不必多虑。你既信我、将如此秘辛告知于我,我又怎么会失信于你、将其宣扬?”庄令涵做了个“你放心”的眼神,悠远绵长,重新收拢心绪后,又试探着低声说道:

“依公主所言,静泓师傅虽然与你从小一起在宝川寺中长大,但你却对他并无半点男女之情,只是出于友人的关切。而赫弥舒王子呢,他有着一以贯之的情深似海,但因为你深知他只是把你当做了长姐,所以你也从未对他有过心动?哪怕一点点?”

“我、我……”话到了嘴边,萧月音又不知该如何组织了。

真的,一点点的心动都没有过吗?

她从小遍习佛法,惯常与清冷疏离,初初被迫扮演萧月桢时,面对裴彦苏真情流露的亲密,是十分不适应的。

但他看向她的眼神太过炽烈灼热,他的甜言蜜语字字珠玑发自肺腑,他为她偶尔任性而呷的醋,每一次都过分浓烈过分真实,偶尔有那么一瞬,她以为他知道她是她,萧月音。

以为他深爱的人是她,与萧月桢并无半分关系。

但下一瞬理智回笼,她只会嘲笑自己入戏太深。

成亲之后,与他朝夕相对,见过他的伟岸英姿,听过他披星戴月的曾经,也半是主动半是被迫,和他有过夫妻间才有的密切的、不可分的举止,无数次为他脸红心跳,不是扮演出来的。

何况与他几番历经生死,为他担忧为他悬心,都是真真切切的感受。

即使再不愿意承认都好,在她的心里,裴彦苏和静泓是完全不同的。

与静泓更多的是回望孑然萧索的过去,与裴彦苏则是立足于当下。

或者未来,前途不明的未来。

可若要她像他爱萧月桢那样奋不顾身,那样毫无保留,她自忖她对他万万没到这样的地步。

她不能爱他,她不该爱他。

萧月音水光潋滟的杏眸像是沉入了无底的深渊,庄令涵看她久久没有继续说话,先开口打破寂静:

“无意识的举动,最是真心的写照。”

尾音像是叹吁。

她眼前的萧月音,金枝玉叶,本该被无数人艳羡,但又因为被生父厌弃从小长于佛寺,遗世独立、清冷柔雅。静真居士身上有着比她所见过的绝大多数的闺秀更多的坚韧,她虽从头到尾只字未提,庄令涵却能想象和亲前她过的是怎样一番日子,偏偏这样的她,那看似柔弱的双肩要担起和平的大梁,想尽办法,在夫君和祖国之间寻找平衡,哪怕不堪一击。

而这所有的一切,与她同床共枕耳鬓厮磨的夫君、视她为亲生女儿一般疼爱的婆母,俱是毫不知情。

只有那青梅竹马的沙弥懂得,怪不得她会在可能的永别时,冲口而出“哥哥”二字。

萧月音仍不说话,不知是否听清她方才的那句,明眸善睐的静真居士微微咬着唇,柔荑无意识搅弄着腰间的衣带,淡淡的愁容,很难不让人心生怜爱。

庄令涵天赐一副倾城倾国的容颜,却最是惜花之人,见她这般,又微微长叹:

“公主所陷困局实在难解,世所罕见。何况公主你心怀慈悲,不会忍心伤害任何一个对公主好的人。这样至真至纯的心情,虽然最是难能可贵,却也最易消耗自己。”

与陈定霁纠缠时进退维谷的庄令涵,何尝不能理解她。

“公主以人度己,将所有的忧思深埋在心,才会生了这场大病。”庄令涵顿了顿,又继续幽然说道:

“我能医病治病、药到病除,却治不了心治不了命。各人有各人的路和归所,公主的这场婚姻阴差阳错成了今日的模样,王子是公主的枕边人,公主不愿将个中种种向他倾吐,我也不会劝你。想必,公主告诉我这些,也并非是要寻求我的建议,对不对?”

萧月音擡眼,墨黑的深渊逐渐清明、闪烁着晶莹的光采,是她为眼前的秦娘子说出这番她意想不到的话而无比触动。

她以为,她会像韩嬷嬷戴嬷嬷一样,劝她好好做这个王妃,别再踯躅徘徊,收起那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心思。

“让秦娘子见笑……”萧月音抿唇,衣带在柔荑之间继续搅弄,她又顿了几息,方才下定决心一般,正色道:

“远在邺城的长姐音讯全无,我也不是全无可能重新正本清源……虽然已与王子有了夫妻之实,但,我、我对秦娘子,还是有一个不情之请……”

“公主不想有孕?”庄令涵直截了当。

神医似乎还怀揣着读心术,竟能准确无误猜到她的心事,萧月音深感惊讶,杏眼微张,咽下口中津液,点了点头,小声道:

“这事我不想让韩嬷嬷她们知晓,她们还、还为我准备了坐胎药……”

那些昏迷之前的记忆,如今也依然历历在目。

“举手之劳,”庄令涵说着,起身到她的药箱里,拿了两个小小的瓷瓶,交到萧月音的手上:

“这一瓶是给公主自己吃的,每次事后一颗,不会对身体有任何损伤。这一瓶是给王子吃的,每十日服一颗即可。”

萧月音接过瓷瓶,端详着这两个颜色不同的瓶口,又听她说来:

“扣掉癸水的日子,即使日日行房,这药也足够公主吃上好几个月的。”

“日日行房”四个字,听得萧月音耳根透红,裴彦苏重.欲,眼前的神医连这个都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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