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 尾巴（2/2）
“行了，”老赵推了推眼镜，“我也不管你们是不是自愿的，逃晚自习出去就是不对的，虽然没有明确规定晚上不能出去，但是你们也不能不和我说一声就往外跑，万一出了事谁负责？”
几个办公室常客非常配合地低下头，装出乖巧听训的模样。他们跟老赵相处了那么久，知道他就吃这一套。
果然，老赵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他看着贴着墙站成一排的几个少年，语气有些无奈，“说吧，昨晚去干嘛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互相递了几个眼神，最终还是寇听许站了出来，“我们去吃烧烤了。”
“烧烤？学校隔壁那家？”老赵点点头，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追问道，“……喝酒了？”
寇听许对上老赵有些犀利地目光，知道瞒不过他，他只要去问一下烧烤店老板就知道他们撒没撒谎，于是他两个手指捏在一起，比了个手势，老实道：“喝了一点点。”
老赵被他气笑了，站在寇听许旁边的裴延嘴角也翘了翘，他握拳抵在唇间，咳了一声掩饰笑意。
“你们一个二个，真是……”老赵又好气又好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话形容他们，寇听许见状，立马顺溜地接话，“老师我们知道错了。”
“你信你才有鬼了，”老赵瞪了他一眼，“学习不用心，鬼话一箩筐，就会花言巧语糊弄我，这次你别想混过去，回去以后给我写检讨，不少于五百字，周日晚上班会上讲台念。”
寇听许瞪大眼睛，正要讨价还价，就听见旁边郑子城犹犹豫豫开口道，“那老师，我们也要写吗……”
老赵睨了他一眼，“怎么，你没吃烧烤？”
郑子城：“……好吧。”
老赵看着面前的六个少年，扶了扶眼镜。
“知道你们压力大，想出去放松放松，”老赵和蔼道，“学校也在尽量想办法让你们放松一下，这不，刚下的通知，高二办完运动会的后一天，高三也组织一场运动会。”
郑子城诧异道：“我们还有运动会？”
历年一中的高三都是没有运动会的，怎么到他们这一届就那么幸运？
“别高兴的太早，这次运动会只有小半天，允许报的项目也有限，”老赵说，“可能基本上就是一些短跑长跑什么的，郑子城，你不正好是体委吗，可以提前问问同学有没有意向。”
郑子城有些兴奋，“大概什么时候开啊？”
“就在成人礼之后，”老赵说，“其实也还有段时间。”
即便如此，那也是很令人高兴的消息了。
老赵见他们心思已经飞了，忍不住笑了一下，挥了挥手，“行了，回教室吧。”
寇听许刚想跟着他们离开办公室，老赵就叫住了他。
“寇听许，你等一下。”
裴延偏了偏头，似乎看了他一眼。
寇听许看到老赵打开成绩表，心里就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老赵单独把他的成绩标记了出来，让寇听许看了一眼。
“虽然还有英语一科成绩没出，但是你看看你别的科，”老赵点了点他的排名，“是不是比之前掉了许多？”
寇听许知道自己这次排名肯定会掉，但没想到会掉了那么多。
原来他能在年级里排两百多名，现在都快到三百开外了。
“知道你玩心重，但是高三了，该上心的还是要上心，”老赵说，“老师也不多说，自己抓紧调整好状态。”
寇听许点点头。
他打起精神回到教室，郑子城看到他回来，刚凑上来想要问什么，就被寇听许摁了回去。
“别问，问就是成绩的事。”
郑子城“哦”了一声，趴回桌子上继续背书。
邓钰宁看着他坐在座位上发呆，“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了？”
寇听许不理她。
“老赵给你看你的成绩了？”
寇听许还是不答，邓钰宁再接再厉，“你排名掉了很多？”
寇听许终于有反应了，他哀怨地看了一眼邓钰宁，“给我留点面子吧。”
邓钰宁仔细打量着他的神色，疑惑道：“你原来不都不在意成绩的吗？这次得退多少名才让你都愁眉苦脸？”
他叹了口气，“别问了，反正退了不少。”
终于熬到了星期五，不少住校的学生都松了口气，盼望着赶紧放学回家，寇听许却一整天都闷闷不乐，连教室里洋溢着轻松氛围都没感染到他。
下午下课铃一打响，整栋教学楼里瞬间嘈杂了起来，寇听许草草收拾了一下书包，往肩上一甩，就迈步朝教室外走去。
裴延拎着包走出教室，一擡眼，就看见寇听许朝自己扬扬下巴，非常自然地说道：“走吧。”
裴延愣了一下。
寇听许却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之前放学他就经常和裴延一起回家，住宿后更是习惯了和裴延一起走，所以即便是周五下午，他也下意识等裴延。
“啊，还要写检讨，”寇听许一边下楼梯一边哀嚎，“本来回家就连笔都不想动——”
裴延落后他一两个台阶，给邹起明发了一条“我先走了”的微信，就把手机放回口袋里。
“五百字而已。”
“五百字而已？大学霸，你写过检讨吗？”寇听许凑上来，偏着头看着他，“像你这种乖宝宝，应该没有经验吧？”
裴延看着凑近自己的那张脸，眼神不自觉往下一瞟，又飞快地擡起眼。
“我是没有经验，”裴延说，“可是我有脑子。”
看到寇听许无语的表情，裴延微微一笑。
寇听许忍不住吐槽道：“从小到大，真的没有人发现你你这么欠揍吗？”
身后的脚步声忽然变慢，寇听许走下最后一节台阶，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
裴延站在两节台阶上，望着他。
“有没有一种可能，”
他缓缓开口，眼中还带着刚才残留的一丝笑意，似乎是在开玩笑，又似乎很认真。
“我只对你一个人……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