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2章 空空（2/2）

寇听许任她扯着，脸上的表情有些淡漠，他双眼似乎没有焦距，不知道在看哪里。

他其实不怕流言蜚语，他最难过的，就是那些指指点点的人里，也有许映竹。

从来都没有人因为他的存在而骄傲过。

寇外婆劝许映竹，“你别再逼小听了，他这些天也不好受。”

门口站着冯益和冯思思，他们面带犹豫，不知道是进来还是离开。

屋子里所有人都在注视着寇听许，寇听许站在中间，快要喘不上气。

一阵寂静之后，寇听许开了口。

“我跟你回去，”寇听许很轻地说，“但是……再等等，再让我……”

再让我等等裴延。

许映竹偏过脸，低声抽泣。

在寇外婆的劝说下，他们暂时住在了寇外婆家里。

浑浑噩噩地过了一天，晚上寇听许久违地做了一个安静的梦。

梦里天色才刚刚有些亮，路上只有工人在扫地的唰唰声，寇听许踏着晨曦一路跑到了他最熟悉的那间教室。

可是他一看到教室里的样子就愣住了。

里面都是熟悉的面孔，但是他们的脸上仿佛都糊着一层马赛克，齐齐地转脸看向寇听许。

教室里的桌子上都堆满了书，就像是寇听许记忆中的高三六班一样，他慢慢走进去，转枫头看到了黑板上的倒计时。

距高考还有365天。

他站在原地愣了好久，“裴延呢？”

“裴延？”

一个女生的声音响起，“谁是裴延？一中没有这个人。”

后面做的梦混乱又疲惫，好几次他想睁开眼睛从梦里挣脱出来，却只觉得眼皮沉重无比，马上又陷入另一个梦中。

第二天早上，寇听许开始发烧。

他就像是卸下了所有的重负，然后就一放松就倒地不起了，加上晚上空调温度太低，这次生病来势汹汹，烧得他迷迷糊糊，浑身又酸又痛。

许映竹忍不住担心，寇听许上初中之后一直都是小感冒，很少有像现在这样发高烧。

她想带寇听许去医院看看，寇听许却躺在床上哑着声说：“没事，我就是觉得有点累，让我睡一会儿就好了。”

他因为发烧眼中蒙了一层水汽，脸上也带着不自然的潮红，许映竹看到寇听许这个样子忽然就心疼了。

她忽然想起来在寇听许初中的时候，有一次她下班回来，寇听许一直粘着她，默默地跟着许映竹身后走这走那。

许映竹一次转身没注意差点撞上寇听许，她正想发火的时候就听见寇听许小声地说道：“妈妈，我好像有点难受……”

许映竹这才发现寇听许发烧了。

她坐在床边，看着昏睡着的寇听许，擡手拨开了他额前汗湿的碎发，然后将手背贴在寇听许的额头上试了一下温度。

寇听许似乎有些不习惯有人接触，就往被窝里缩了缩，将自己蜷缩了起来。

他眉头紧蹙着，就像是梦见了什么不好的事。

许映竹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抹了抹眼泪。

一家人对裴延的事绝口不提，冯思思偶尔会陪一陪寇听许，还会说一些学校里有趣的事给他听。

寇听许大多数是安静地听着，没有太大的反应。

冯思思有时候会担心寇听许这样久了，就不会说话了。

到了下午，寇听许就退烧了，他动了动酸痛的身体，慢慢地站起了身。

冯思思刚从药店回来，将一小袋药放在桌子上。

她看着提不起精神的寇听许，犹豫了一下。

“哥哥……”

寇听许擡起头看着她。

“我在回来的路上，看到裴延了……”冯思思顿了一下，“他问我你在哪儿，他想见你……”

似乎觉得自己的措辞不太准确，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他说他有话要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