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5章 难言（1/2）
第095章难言
寇听许没发觉裴延的异常,他拿起筷子示意裴延，“尝尝，他们家的菜味道还可以。”
两个人慢慢吃着菜,明明心思都不在这，却只能装成一副平和的样子,聊起一些不痛不痒的话题。
寇听许挑挑拣拣，把自己原来碰上一些有意思的事讲给裴延听，对那些艰难挣扎的经历只字不提，裴延都听得不真切，他在聊天的空隙中看着寇听许,努力地从他随口一提的小事中想象着过去六年寇听许的样子。
但是他发现，无论他怎么想象，都很难将十年前那个懒懒散散的少年和眼前的男人联想起来。
寇听许说起自己和甲方闹的一个乌龙的时候，裴延忍不住笑了出来，寇听许自己也觉得很好笑,说着说着也笑了。
还是有点影子的。
裴延想，寇听许讲起自己擅长领域那眉飞色舞的样子,还是能看出来原来小少爷的影子的。
虽然可能是一个笑,一个转眼带出来模模糊糊的一种感觉，却让裴延看的心酸又难过。
他总想问寇听许工作累吗,但是又觉得这个问题实在没有意义,谁在外打拼会过得事事称心如意。
他又想问为什么要退学，为什么不继续过自己喜欢的大学生活,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我们和好吧”这一句话就在嘴边,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味同嚼蜡吃完一顿饭,裴延想去买单，却被寇听许拦了下来。
“一顿饭,客气什么。”
裴延站在寇听许旁边，一起慢慢走出餐厅。
“你家住哪儿，我送你。”
寇听许转头问裴延，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裴延停住了脚步。他有些疑惑地转过身，看着站在原地的裴延，问道：“怎么了？”
裴延和他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寇听许能看清他的眼底映着旁边喷泉的灯光。
“我……”
寇听许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一下子打破两人之间若有若无的微妙氛围，寇听许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有些抱歉地朝裴延笑了一下，“我先接个电话。”
裴延点点头。
寇听许举着电话走到一旁，“喂，汤总……”
裴延注视着他的背影，刚才鼓起的所有勇气瞬间坍塌。
他突然意识到，寇听许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会因为学习发愁的高中生了。
从前裴延成绩好，能给寇听许提供他需要的东西，但是寇听许现在有一份忙碌的工作，他能带给寇听许什么呢？
他怎么能保证，寇听许会愿意继续跟他在一起？
裴繁不会同意他和寇听许再走到一起，但是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不再是虚梦幻影，而是会对他笑，会跟他讲话的活生生的人，好像他稍微一伸手就能抓住，他怎么能继续忍下去。
寇听许接完电话，“走吧。”
他想起来刚才裴延似乎有话要说，转头问道：“你刚刚想说什么？”
裴延怔怔地看着他，然后摇了摇头。
“没什么。”
寇听许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是刚才那一通电话打乱了他的思绪，他也想不起那种感觉从何而来。
裴延一路上都在走神，寇听许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没有出声打扰他。
其实他也没搞懂裴延今晚把他约出来是要做什么，难道就只是简单地叙叙旧？
他琢磨了很久，尽量忽视心底那个几乎压不住的念头——
裴延……和他分开后有后悔过吗？
裴延暂时没租到合适的房子，就住在公司安排的员工宿舍。
下车的时候裴延似乎已经恢复到原来的模样，朝寇听许点点头，说：“我先走了。”
寇听许点点头，他一直看着裴延离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到了，他才发动车子调了个头。
遇到红灯，他叹了口气，拨弄了两下头发，有些烦躁地打开车窗，点燃了一支烟。
裴延为什么要回临滨？难道是因为裴繁回到这边，他才回来工作？
他皱起眉，夹着烟的手搭在车窗边，前方人行道上熙熙攘攘，他仰着头看着前方的红绿灯，心里忽然想起高考完那个暑假，他们在临滨旅游的时候，他对裴延说的那些话。
他自嘲地笑了一下，估计裴延早忘了，自己还在这自作多情。
绿灯亮起，寇听许把烟摁熄，缓缓发动车子。
那个汤总组了个局，约了寇听许星期六晚上吃饭。
寇听许最烦周末应酬，硬着头皮去了，偏偏那个汤总是个爱玩的，吃完饭又非要揽着他一起去KTV。
寇听许苦笑了一下，转头对哈欠连天的小肖说：“你先打个车回去吧，这边不知道要闹到几点，太晚我就在附近找个酒店睡了。”
小肖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寇总要是需要我来接的话，给我打电话就行。”
“行。”
寇听许头疼地跟着一群比自己年纪大一轮的中年男人去了KTV，他刚在包厢里坐下，拿起一杯啤酒，一个美女就坐到了他旁边。
寇听许下意识往旁边一移。
美女愣了一下，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老板，别这么见外啊……”
寇听许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刚才喝得一点白酒全醒了，他不着痕迹地往旁边移了移，尴尬地拿起了酒杯喝了两口。
“光喝啤酒有什么意思啊老板，”美女说，“我们喝点别的呗。”
寇听许虚虚指了一下另外一边，“你去找那几个老板，我就喜欢喝啤酒。”
美女用手指搅着头发，“可是那几个老板都有人陪了……”
寇听许仔细一看，还真是，每个男的周围都有一两个，他这还算清净的。
“其实我就是个司机，”寇听许真诚地看着她，“你信吗？”
美女饶有兴趣地看了他一会儿，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你好可爱啊。”
“谢谢，”寇听许忽略那个形容词，“你也很美。”
美女似乎放弃了劝他开酒的想法，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寇听许就一边和她聊一边喝着啤酒。
不知道是不是晚上饭局上白酒的问题，寇听许喝了一会儿啤酒，竟然觉得有点发晕。
酒劲一上来，寇听许就有些醉了。
他对自己的酒量一向心里有数，出去应酬都尽量控制着不让自己喝醉，结果今天晚上被那帮老油条劝着喝了不少，那白酒度数不低，又加上混着喝了些啤酒，他就开始有点不清醒了。
那个美女举起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老板，你是不是醉了？”
寇听许摇摇头，大声道：“我没醉。”
美女有些无语地看着他，汤总和另外几个老总还在玩，寇听许忽然站起来，走到汤总面前。
“汤总，”寇听许一脸严肃道，“我先走了。”
汤总握着话筒，愣愣地点了点头。
他回过头，双眼朦胧地扫了一圈包厢，指了指那个美女，“你，过来扶我一下。”
美女叹了口气，只好走到他旁边，拉过他一只手搭在自己肩上。
没想到寇听许是真站不稳，他身子一歪，蹬着十几厘米高跟鞋的美女差点被他压倒。
美女忍住一句脏话，扶着寇听许来到门口，翻了个白眼说道：“拜托，你真的很重哎。”
寇听许半眯着眼看着她，“打电话给……，他能扶的动我……”
美女象征性通知他了一下，“那我拿你的手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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