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遇(1/2)
重遇
谢昭宁一人驾车,马车哒哒前行,一路上还有不少行人,路过客栈,她选择下车入住。
客栈里待了一夜,次日一早,她沿着地图往南走,去江南一带,她想好去江南做布料生意。
她会画图纸会染布匹,重开一间铺子,也不是难事。
一路往南,走了两日,晚上入住客栈,半夜口渴,她出来找水喝。
大厅内的灯火亮着,她没多想,毕竟是在半夜,轻手轻脚地往下走。
刚走到楼梯拐角处,大厅里的人在商议,“谢蕴从江州出来,江河不通,她必然走陆路,算一算,明日也该到此地了。”
“巴邑王说了,不能让她平安回去。”
谢蕴?谢昭宁眨了眨眼睛,悄悄探头,大堂内就两人,齐齐背对着她,瞧不见她。
巴邑王是当今陛下的堂叔公,是一藩王,二十年前大战西凉,逼得西凉送质子入朝,一战成名。
巴邑王在封地里,杀谢蕴做什么?
谢昭宁趁着他们没发现,悄悄退出来,自己也睡不着了。
她实在睡不着,在天亮的时候,翻窗去后院,悄悄牵了马车就走。
离开客栈后,她也没了去处,停在城门外,注意着南来北往的人。
一等便是一日,没见谢蕴入城。
等到黄昏,她才反应出来,谢蕴或许不是走这条路,她去江南,谢蕴回京,按理来说,是不同的路。
她摊开地图,反复研究一阵后,发现路不同,但再往西南方向走一百里路,那是回京的必经之路。
她将地图收好,先赶过去再说。
谢昭宁驾车,重新前程,夜里不敢停下,紧赶慢赶地赶到谢蕴将要路过的临城。
谢蕴与她不同,她住客栈,谢蕴首先去找驿馆,比起客栈,驿馆内有人,可以保护她的安全。
所以,谢昭宁首当其冲地去驿馆外等。
她身上还有谢家的腰牌,递给门人,询问近几日可有达官贵人路过。
谢蕴在朝,威望深,驿馆的小吏不敢不给颜面,据实答道:“近日都没有。”
谢蕴还没来,谢昭宁给了钱,又问:“我能住进来吗?”
小吏看着到手的钱,金灿灿的金子发着光,他迟疑了会,道:“可以是可以,若是贵人来了,您万不可冲撞。我也是看在谢相的面子才答应你的。”
谢昭宁低声道谢,搬着自己的包袱住进驿馆。
驿馆内安静,前后院落,门口还有人守着,闲人勿进。
谢昭宁住了一晚上,晚上她没敢睡,翌日出门,自己一人骑马出城,挑了个隐蔽的地方等着。
等了一日,人没有来,回城的时候,她路过一间镖局,想到什么,转身进去了。
镖局门开着,门人招呼她,很快,就来了一个当家的。
谢昭宁先拿出一张银票,递过去,“我在城里待五日,您也知晓我钱多,容易被人惦记,想让你们保护我们几日。”
听到那句‘我钱多’,对方嘴角抽了抽,像是看二傻子一样看着谢昭宁,不过傻子的钱好赚,他当即就答应下来。
“我是镖局的大当家,赵霍,敢问公子名姓,日后也好有个称呼。”赵霍收下了银票,不知道是哪家长辈不小心将自己家的傻儿子放了出来。
便宜他赵家镖局了。
“我是谢家的,谢昭宁,走,我请你去喝酒,你选地方。”谢昭宁阔气地拉着赵霍去喝酒。
赵霍看见一大块猪肉朝他挥手,没多想跟着去了。
到了酒肆,赵霍点酒点菜,谢昭宁看似不管事,实则全程盯着他。
酒上桌后,谢昭宁斟酒,赵霍也是阔气,一口饮尽。
两人推杯换盏,赵霍很快就倒了下去,谢昭宁如同无事人一般,淡淡地看他一眼,出去招呼镖局的人将他们当家带回去。
她没有走,趁机在镖局住了一日。
次日一早,谢昭宁出门,赵霍被人喊醒,披了衣裳,点了十余个兄弟就跟上了,告诉谢昭宁:“这些兄弟都是跟着我多年的,一拳一脚都是我教出来的,你放心,保管你没事。”
一行人上马,十余个兄弟都跟着骑马。
出城后,赵霍发现不对,“谢兄弟,你出城做什么?”
“接个人,你不敢跟了?”谢昭宁迎着关,眯了眯眼睛,瓷白的肌肤在阳光下泛着光。
赵霍发现不对劲,“兄弟,你的脸怎么那么白啊,像小白脸一样。”
跟着的兄弟们个个皮肤晒得黢黑,再看谢昭宁,就像一群黑熊跟着小美人。
他心里开始不平衡了,一个男人白成那样,挥金如土。
“怎么不敢,在临城附近,还没有我不敢去的地方。”赵霍一拍马屁股,迅速跟上谢昭宁。
走了半个时辰,赵霍忽而叫停,“谢兄弟,不对劲,我闻到血的味道。”
赵霍常年在外行走,刀口上舔血,对血的味道很敏感,他喊停了谢昭宁,“前面有匪。”
谢昭宁勒住缰绳,朝前看去,前面是一分开的路,一侧是大道,一侧的通往深山的林荫小道。
此刻,她还有后悔的机会,
她问赵霍:“你觉得哪条路出事了?”
“自然是小道,大路一览无余,什么看不见?”赵霍指着小路。
话刚落地,小道上火光冲天,接着是滚滚浓黑烟气,赵霍勒住缰绳要后退,谢昭宁冷笑道:“赵当家的怕了吗?”
赵霍面子上过不去,回头看了一眼十多个兄弟,道义为先,一咬牙道:“我自然是不怕是,只是谢兄弟,你非得走这条路吗?”
“走,我先去看看,半个时辰后回不来,你再去找我。”谢昭宁深吸一口气,她已然孑然一身,死了就死了。
她一咬牙,扬鞭朝着小道驾马而去。
谢昭宁也不知道里面的人是不是谢蕴,若不是谢蕴,也是一般匪寇,赵霍他们完全可以应付得来。
骑马片刻的功夫,谢昭宁就见到了满地尸首不说,都是断臂断腿,有些身子是从腰间一分为二。
只一眼,谢昭宁就吐了出来,赶来的赵霍见到尸体,也是瞠目结舌。
“这里是附近的匪寇,我认识他们,怎么会、是谁干的。”赵霍家的,我记得他脸上一道疤痕。”
谢昭宁吐了一地,终于缓过神来,“派一个兄弟回去报官。”
“行。”赵霍应声,从怀里掏出个东西,直接点开,嗖地一声,在空中炸开了。
谢昭宁胃里一阵翻腾,踉跄两步,蹲下来,灰尘中躺着一枚令牌,她拿了起来,是相府的。
也就是说谢蕴当真出现过!
匪寇、巴邑王、谢扶,三者在一起,还是说只是匪寇拦截着谢蕴。
但是……她看着满地残骸,谢蕴行事不会这么肯狠毒。
谢昭宁也说不清楚,将令牌捡了起来,擦拭血迹,她想了想,擡首看去,“赵当家,我想往里面走。”
“你疯了,瞧这地上的尸体,对方下手狠毒,你是要去送死吗?”赵霍眼皮子发跳,这个关口上往前走,就是傻子了。
“谢兄弟,你的钱,我还给你了。”赵霍打退堂鼓了,满地的残骸吓到他了,“你再有要紧的事情也该停一停,等官差来了以后再说。”
他说话的时候,谢昭宁已翻身上马了,说道:“钱不必还我,我往前去看看,说不定都结束了。”
见她坚持,赵霍也不能放任雇主一人去危险的地方,咬咬牙,招呼赶来的兄弟们继续跟上。
一行人继续往里走去,一里地外停了一辆马车,谢昭宁心提到了嗓子眼,迫不及待地打马追去。
她掀开车帘,车里已无人。
赵霍喊道:“车上有徽记。”
只有世家们才会在马车上刻有徽记。
谢昭宁瞧见了徽记后,心凉了半截,是谢相的马车。
只是,为何只有一辆马车呢。
谢昭宁想不明白,谢蕴回京,必然有几十人,加上行囊,不可能只有一辆马车的。
赵霍蹲下来,查看地上的车印,说道:“只有一辆马车经过。”
也就是没有马车回头的痕迹,从始至终,只有一辆马车。
赵霍说道:“这像是调虎离山之计。利用这辆马车吸引敌人,剩下的人趁机跑了。你的朋友和这辆马车有关?”
“对,有关。继续往前走。”谢昭宁不敢耽误时间,继续往前走。
又走了一里路,果然见地上许多车轮印记,赵霍下马,查看车轮印记,道:“她们回头了。”
只有一辆马车朝前冲去,要么是调虎离山,要么是奋力突围。前车倒也罢了,若是后者,那就是送羊入虎口。
赵霍继续往前冲,谢昭宁调过头,回到第一辆马车,查看地形后,弃马朝山上跑去。
赵霍随后,吩咐兄弟们一句:“上山,跟着谢公子,切记,不能让她出事。”
谢昭宁往山上走去,几片树叶上看到血迹,她蹲下来,将树叶揪了下来,继续去找。
上山的路的陡坡,不好走,谢昭宁走出一身汗,不敢停歇,走到半山腰的时候,拨开半人高的草丛,她擡脚,突然一把匕首抵在腰间。
谢昭宁周身都麻了。
同时,后面跟随的人都停了下来,下意识拔出手中的刀。
顷刻间,风吹草动,山间阴暗无光。
谢昭宁徐徐转身,眼角一瞥,瞥见那张熟悉的容貌,她顿了顿,道一句:“杀我容易,你想突围就难了。”
持刀的人脸色煞白,扫了一眼跟随的护卫,嘴角噙了一抹幽暗不明的笑。
她的笑容,让谢昭宁有一丝丝不祥的预感,就像是掉进了坑里一般。
一息后,谢蕴收了刀,“谢昭宁,你我也算是狭路相逢。”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谢昭宁。”谢昭宁眼角抽了抽,看向身后的兄弟们,“谁是谢昭宁。”
山间幽静,只余阵阵风声,无人答话。
下一息,谢昭宁转身要走了,不顾衣襟染血的谢蕴。
谢蕴凝眸,眼中幽幽暗暗,突然间,山下响起阵阵杀声,嗖地一声响,要走的人突然回身扑向谢蕴。
“趴下、趴下……”
有人大喊一声,谢昭宁已将谢蕴抱进怀里,地上插着几支冷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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