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跪(1/2)
罚跪
谢蕴挖了个坑,毫不犹豫地将谢昭宁推了进去。
谢昭宁狐疑半晌,虽说知晓她的用意,可这么一来,人人都知晓自己讨厌顾国公了。
自己心里讨厌是一回事,摆在明面上,让全京城乃至天下都知晓,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谢昭宁叹气,问道:“你是不是想让旁人都知晓我讨厌顾国公?”
“你想到这一层,说明你也不笨。”谢蕴象征性夸赞一句,随后与她直说:“莫说陛下心中纠结,就连你我都很纠结,该如何对待顾家。话说明白些,若是善待顾家,可之前顾家不认少傅,就连尸骨都不敢收。若不善待,她们又是少傅心中牵挂的家人。如何选择,也是一件难事。”
在少傅为难时,不管不顾。如今少傅去了,他们又踩着少傅尸骨接受陛下的恩赏,一切的不公都留给了少傅。
谢昭宁听后,也是一言不发,良久说不出话。
“所以你就把我推了出去,对吗?”谢昭宁直叹气,“你就不怕日后顾家针对我,对我不利?”
“我在,你怕什么呢?”谢蕴瞥她一眼,“我在,还不足以让你放心?”
谢昭宁想想也是,一个谢蕴在,抵得上十多个顾家,此事只怕东宫旧党也对顾家心存不满,这么一来,东宫旧党的心会向她靠齐,又可宽慰陛下的心。
她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我去见陛下。”
“我陪你一起。”谢蕴随后起身。
谢昭宁望她:“我去讨骂去讨罚,你跟着去做什么?”
谢蕴淡笑;“我陪你去讨骂去讨罚。”
“别,你还是在这里待着,我一人丢人就好了,横竖我脸皮厚。你光风霁月,去做甚。”谢昭宁撇撇嘴,话更是阴阳怪气,不觉埋怨一句:“你昨日去的时候好歹带我一起,让我看看热闹,我替你背了错,一眼都没有瞧上。”
谢蕴没忍住,笑了起来,瞧着她幽怨小媳妇的模样,“我不过是学你,先斩后奏,晓得难受了?”
谢昭宁被这么一句话堵住了,干巴巴地眨了眨眼,谢蕴伸手去摸摸她,她则避开,转身走了。
“我等会去找你,替你给陛下求情。”谢蕴作势说了一句。
谢昭宁压根就不信她了,菩萨嘴,刀子心,竟把她往火坑里推。
气呼呼地翻上马背,谢昭宁勒住缰绳,扭头看向浮清:“你也晓得这件事?”
浮清不仅知晓,还参与了。听到谢昭宁的质问,浮清低头不语。
“你、你们串通一气,都不是好人。”谢昭宁低低呵斥一句,打马就走了。
浮清连忙追上去。
谢昭宁跑进大殿,恰好陆白红在,她往里一站,陆白红低头,随后退了下去。她扭头看了一眼,“陆大人,这是怎么了,见到我就像老鼠见到猫儿一样,我又不是谢相,你怕甚?”
陆白红回身,讪讪一笑:“臣不是畏惧陛下,臣有事,急需去办。”
“那你去吧。”谢昭宁同她摆摆手,而后回身望向陛下,嬉笑一句:“陛下,秦思安找我了。”
承桑茴低头看地方来的奏报,蓦地听到
谢昭宁没有犹豫,直挺挺地跪下:“我做的。”
“你有那个胆子吗?”承桑茴撂下奏报,认真地看着谢昭宁:“你这么巴巴地来认罪,怕是替某人顶罪。”
“没有,我做的。”谢昭宁摇头,诚恳道:“您信我,真的是我,您不能冤枉旁人。”
承桑茴耻笑一声:“谢蕴教出来的好弟子,这么巴巴地替她顶罪。”
“陛下,我刚刚都说了,您不能冤枉旁人,您怎么不信我呢。真的是我做的,昨日去见老夫人,她着实猖狂。少傅在时,她不闻不问罢了,死后连尸骨都不认。顾国公这回四处走动,为的是什么,您心里该清楚。您心里吞得下这口气吗?”
谢昭宁絮絮叨叨,也不管陛下的脸色,想到什么就说什么。Х
“顾国公无罪,罚不得,那就给他些教训,无关痛痒,岂不是最好。”
承桑茴沉思,听着谢昭宁的话,她没有呵斥,也没有赞同,先生若在时,必然希望顾家越走越好,但顾家的做法,令人心寒。
顾家躲避少傅,是没有错的,可如今又踩着先生尸骨上蹿下跳,显得极为恶心。
承桑茴不愿听到顾家的事,但不想容忍,罚了又觉得对不起先生。她歪头,揉着额角,骨子里的痛意恍惚浮现出来,她立即坐直了身子,道:“你对,你有理,很对。去外面跪着,天黑再走。”
“好的。”谢昭宁欣喜地爬起来,转身就对外跑了。
跑了两步又觉得不对劲,转身问陛下:“我要去顾家吗?”
承桑茴擡首:“去顾家作甚?”
“道歉啊。”
承桑茴不悦:“你去顾家给你自己招魂吗?”
谢昭宁笑得更欢快:“好的,不去,我去跪着啦。”
承桑茴一改往日笑颜,在谢昭宁出殿后,难得露出厌恶的神色,她对顾家的容忍度已然很高了,可依旧恶心得慌。
顾国公……承桑茴低眸,先生的弟弟很多,不止现任顾国公一个。
殿内寂静如声,殿外倒是一片欢声笑语,谢昭宁笔直地跪在殿门外,秦思安刚来,少不得逗弄两句。
“你好可怜啊。”
谢昭宁回答:“不及内廷使一只眼可怜。”
秦思安一噎:“小殿下,你都这么惨了,还有心思与我说笑。”
谢昭宁说:“内廷使,你就一只眼了,还有心思看我笑话?”
她一句也不肯让,逗得周遭宫娥内侍都憋着笑,秦思安脸色通红,在她跟前蹲了下来,悄悄地问:“当真是你干的”
“你说,你现在看人的时候,慌不慌?”谢昭宁笑靥如花,笑吟吟地望着她的面容。
秦思安笑不出来了,擡手想打人,谢昭宁偏头:“你打我,我去告诉谢相。你们内廷司日日犯错,逮住你一个错误,扣你俸禄。”
秦思安默默收回手,殿外的风吹得人身上发寒,她轻轻扫了一眼谢昭宁,玩笑道:“死鸭子嘴硬,你这会可闯大祸了。”
“大祸是什么样的大祸,又不是挖眼大祸,大不了被骂一顿,陛下又不会赶我出京。”谢昭宁跪得笔直,眼睛却飘向秦思安,“内廷使,您说,对不对?”
“对,您说得极对。您才刚跪,待过两个时辰,你就感觉膝盖疼了。”秦思安留下一句话,故作怜爱地摸摸她的脑袋,见她嫌弃之色,便又说道:“小侄女,你和谢相和好了,谢相也算我半个侄女了,你说,我该不该通知那个侄女过来给你求情?”
谢昭宁:“……”你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厚颜无耻。
她说一句:“从未见过你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两人你来我往说了几句,有朝臣来见陛下,礼部尚书老迈,颤颤悠悠地走上来,乍见两人,吓得一跳,刚想说话,秦思安将他推了进去,“你快去,陛下等你呢。”
老人家被秦思安生生推了进去,一句话都没有说,秦思安倒是不急不躁地继续与谢昭宁周旋。谢昭宁烦不胜烦,“你怎么不走。”
秦思安笑道:“我让一让前辈,等他出来,我再进去。小殿下,你打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的后果?”
谢昭宁烦她:“内廷使,你眼睛疼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日后床笫之间怎么办?”
秦思安语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默了半晌后,老尚书出来了,同谢昭宁见礼,颤颤悠悠地走了。
秦思安这才慢慢悠悠地进去了。谢昭宁不安地挪了挪膝盖,后来,传来脚步声,她是不安分的主,回头看了一眼,是谢蕴。她没好气道:“你姨娘说找你,给你通风报信。”
“我的姨娘?”谢蕴被说懵了,有些疑惑,她哪里来的姨娘?
谢昭宁弯弯唇角:“秦思安说我们成亲,她就是你的姨娘了。”
谢蕴:“……”
“别搭理她,她想疯了,以前也不见她以姨娘身份与承桑梓玩笑。”谢蕴语气冷冷,随后看向谢昭宁:“你好可怜。”
谢昭宁:“……”她俩是不是串通好的?
谢昭宁望着她:“待晚上,你也好可怜。”
谢蕴不说话了,与内侍说话:“通禀一声,谢蕴求见陛下。”
内侍入内传话了,谢蕴回身走到谢昭宁跟前,同样蹲了下来,视线与她平齐:“陛下如何处置你?”
“就是这么处置的。不过,她不让我去顾家。”谢昭宁叹气,“我觉得陛下也烦感顾国公。”
“凡长了眼睛的都不会喜欢顾国公。”谢蕴语气轻快了些,伸手摸摸她的小脸,唇角蕴了些笑容,“我刚刚遇到礼部尚书,礼部选了适宜起棺的日子,最快也要三日后,但陛下定在了半月后。”
半月后?谢昭宁疑惑,不是应该越快越好吗?
她疑惑,谢蕴却笑了,“你呀,笨哦。”
谢昭宁没心思与她玩笑,试着拉上她的袖口:“为何是半月后?”
“你自己去问陛下。”谢蕴掰开她的手,捏捏她的耳朵:“小殿下继续跪着,正好想想为何是半月后,想通了,你就是聪明的人。”
“若是想不通呢?”谢昭宁问。
谢蕴说:“那就是蠢材。”
谢昭宁有些捉摸不清她的意思,难不成陛下身子不好?
风吹了过来,谢蕴感觉有些冷,脱下狐裘披在了谢昭宁的身上,恰好这时内侍出来,请她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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