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王(1/2)
封王
冰冰凉凉的雪从脖子里钻了进去,浑身都凉了,谢蕴吓得花容失色,扭头去找人算账,“你下来。”
谢昭宁利落地跑开,从地上团了一个雪团,毫不犹豫地找朝谢蕴丢了过去。
谢蕴跑了两步,脚下一歪,人摔在雪地里。谢昭宁急得跑过去,刚靠近,对方一个大雪团砸了过来。
谢蕴含笑道:“兵者,诡道也。”
“你骗我,利用我对你的关心,骗我。”谢昭宁被砸得满头都是雪,伸手去捉住谢蕴,将人按在雪地里,“谢蕴,你如此待我。”
“你与我讲道理?这里是让你讲道理的吗?”谢蕴喘气,面色发红,“你别挠我,她们都看着呢。”
两人躺在雪地里,风刮在脸上也不觉得冷,谢蕴面色绯红,谢昭宁脱了外袍,手在她身上一阵乱挠,吓得她连连失叫。
廊下的婢女们都当做没有看到,一个个兀自走开了。
两人相处近乎一年的时间,谢昭宁如何不知谢蕴的软肋,当即让方才喊‘兵者,诡道也’的人缴械投降。
“我错了、真的错了……”
雪花落在她的面上,清冷入骨,偏偏面色绯红,如何施粉,眉梢眼角都露出几分媚态。
谢昭宁觉得不够,单手扣着她纤细的腰肢,凶巴巴地直视她:“下次,还敢吗?”
“下回、下回……”谢蕴迟疑了,腰间一疼,她又回神,高声喊道;“下回,还敢!”
“你这人真是屡教不改啊。”谢昭宁意外,俯身上她的唇角。
谢蕴吃惊,下意识用手抵着她的肩膀,心口却像热水滚过一般,她惊讶又无奈。
唇舌的纠缠,在冰天雪地里成了一潭温泉,轻轻拂过心口上。
冰冷的气候下,忽然感觉不到冷意了,待意犹未尽,谢昭宁松开她,翻身躺在雪地里,同她一起望着天空。
谢蕴浑身都是烫的,气息早就乱了,谢昭宁牵着她的手,“你冷吗?”
手是热的,不冷。
但不能躺在雪地里,浑身的温度很快降低,谢蕴拉住她起来,“别躺了,衣裳都湿透了,回去换身衣裳。”
谢昭宁跟着爬起来,望着她:“开心吗?”
“开心。”谢蕴点点头。
她带着人回屋了,换了干净的衣裳,又喝了热汤,两人穿得暖和,谢蕴又捧着手炉,与谢昭宁在窗下坐下了。
谢昭宁望着她面上的肃然,不觉说起正经事:“陛下给顾少傅封王一事,怕是会引起群臣不满。”
“不满就不满,我可以压下去。”谢蕴坦然,这等关头,最多是文臣叫喊。
封王与否,并不重要,顾漾明都已经死了,不会触及到旁人的利益,最多言官们喊上一嘴,但承桑一族,女帝多,封女子为王,也不算太过荒唐的事情。
谢昭宁道:“既然如此,我待会去收拾谢宅。”
“让浮清去办,她闲着。”谢蕴说。
谢昭宁觉得也对,隔着窗户让人去找浮清,吩咐过后,又问谢蕴:“你晚上想吃什么。”
“吃暖锅,吃着暖和。”谢蕴想起上回的暖和,吃起来,身子都暖了。
谢昭宁也想吃暖锅,吩咐的时候又添了一句,“弄个炭锅,我想烤肉吃。”
冬日里吃烤肉吃暖锅,是最舒服的。
浮清来后,谢昭宁就吩咐她了,“你去将谢宅收拾一番,陛下可能会封少傅为王,一时间,挪不成宅子,谢宅也合适。”
浮清意外:“那您住哪里?”
“我住相府,先用着,陛下若不喜欢,到时候再换,先迎回棺木再说。”谢昭宁说。
一步步走来,陛下的情绪已经遮掩不住了,放弃后位,又经历顾家的事情,陛下想做的都是她心里最想的。
浮清闻言,微微张了张嘴,眼眶微红,谢昭宁继续说:“哭的时候还没到呢,赶紧去准备,准备灵堂的事情都交给你去办,记住了吗?与礼部商议,将最终的地点放在谢宅,顾家那里就舍弃了。”
都是一些自私的玩意儿,看着也让人恶心。
浮清应声,领了吩咐后就匆匆走了。
谢昭宁望着她走远,冷不防被人塞了一瓣甜橘,她诧异回头,谢蕴正在剥橘,“哪里来的橘子,可真甜。”
“蓝颜买的,我也不晓得哪里来的。”谢蕴又递给她一瓣,自己吃了一瓣,确实很甜。
休沐的一日,过得很快。到了黄昏,来了不速之客,秦思安掐着饭点,跑来了。
谢蕴让人添双碗筷,婢女伺候秦思安脱下厚重挡风的外袍,她直接就坐下了,说:“顾家老夫人回去后就晕了,顾春和刚坐稳指挥使的位置,听说去陛下跟前请罪去了。”
谢昭宁烤了一块鹿肉,刚拿起来,秦思安将自己的碗递了过去,“是鹿肉,小殿下客气了。”
“你来的真是时候。”谢昭宁将肉给她了,“那你说说你有什么本事吃这块鹿肉。”
陛下登基后,先从禁卫军着手,十八位营指挥换了几个,将顾春和提了上去,旁人都知晓是看在她姑母顾漾明的情分上,陛下才会高看顾春和。
在众人以为顾家好日子要来的时候,顾国公自己作死,惹了陛下不高兴,事情发展得太快了,让人始料未及。顾春和第一时间就去请罪,她的营指挥一职摇摇欲坠。
秦思安大快朵颐,吃了鹿肉,心里暖和多了,大方与她分享:“顾春和与顾家其他人是不一样的,是她将先生尸骨交到荣安郡主手中的,那回,也是拼着性命不要去做,由此可见,她比顾家其他人好多了。就凭着这一点,她还是陛下心中的良臣。对了,陛下废顾家爵位和封少傅为安王的旨意是一齐到的顾家,所以,老夫人就晕了过去。”
陛下动作很快。
谢昭宁认真烤肉,炭火烘得小脸发红,眉眼淡若远山,她将肉放在了谢蕴的碗中。
谢蕴看着碗中的肉,直接回答:“顾家是自己作死的。”
“顾家的事情,明日上朝才会闹。谢蕴,你查计量查得怎么样了?”秦思安随口就提了一句,说完后,又看向谢昭宁。谢昭宁埋头烤肉,脸颊红扑扑,好像没有在意她的话。
谢蕴迟钝,谢昭宁好奇:“计良是谁?”
吃肉的秦思安莫名停下来,看向谢蕴,谢昭宁不知道?
谢蕴低头吃肉,并没有回话的意思,秦思安尴尬极了,不回答就会显得怪异,她想了想,便说:“东宫旧臣。”
谢昭宁这才转头看她:“我怎么没听过这个名字?”
“东宫侍卫长。”谢蕴终是回答一句。
谢昭宁后知后觉,她没什么印象,也没有去计家的想法,陛下当年的事情,用脚趾头都能想清楚。
不是自愿的!
谢昭宁低头继续烤肉,秦思安到嘴的话又吞了回去,她来就是想问计安的事情,顾家一事已成定局,她也没有想要参与的想法。
秦思安觉得自己大概是要白走一趟了。
三人忽而都沉默下来,谢昭宁低头吃肉,气氛有些微妙。
谢蕴这时放下筷子,其余两人齐齐擡头看她,她回视两人:“我不过是吃饱了,你们盯着我做甚?”
“我还以为你想说什么呢?”秦思安小声嘀咕,她继续从谢昭宁处掠夺了一块鹿肉,放在自己的碗里,慢条斯理地说:“顾家来找我了,我没见。你说,好端端的日子不过,这是闹什么呢。”
顾家在废帝手中胆战心惊多年,几度险些被夺了爵位,顾家上下谁不怨恨顾漾明。
突然间,陛下登基,死灰复燃的心再度开始跳动了。
谢昭宁说了一句:“内廷使比她们好得多,到底知晓廉耻。”
“我就吃了三块鹿肉,有必要指桑骂槐吗?”秦思安听出她的弦外之音,趁机又夹了一块鹿肉,“这玩意儿极是滋补,谢谢大侄女了。”
谢昭宁说:“你们姐妹五个,到最后,就我一个晚辈,先帝得气死。”
先帝当年有三个女儿,又收养、过继两个,最后呢,两人都是孤单度日。
谢蕴笑了,对谢昭宁说道:“那倒是,你还是个意外。”
先帝一脉,到了这里,彻底断了。
谢昭宁眼眸一颤,看向谢蕴;“我是个意外,我至少没长歪,你瞧瞧承桑梓,我可是强多了。”
“那也是我谢家的水养人。”谢蕴略有些得意。ХΖ
谢昭宁闻言,说:“那是你大嫂疯得厉害,天天告诉我,你得做家主,家主的位置是你的,不努力就得死啊。”
秦思安没忍住笑了出来,谢蕴少不得扫她一眼,她立即低头继续吃自己的鹿肉。
谢昭宁给谢蕴夹了一块鹿肉,冷嘲热讽道:“你怎么不说话了,姑母。”
“大侄女,你说你的长辈怎么那么多啊,你想想,谢蕴是你的小姑母,我和清月是你的小姨娘,哪里没有你的长辈。”秦思安笑得伏桌不起。
谢昭宁也觉得自己晚辈太多,思考了会儿,道:“那就怪你们不成亲,你们若成亲了,也不会指着我一人薅了。先帝五个女儿,只我一个孙女,我也很骄傲。”
谢蕴提醒她:“你是个意外!”
谢昭宁:“……”
秦思安又是一番大笑,谢昭宁羞得满脸通红,又给谢蕴夹了块鹿肉吃,“赶紧吃肉,若不然都便宜旁人了。”
说完,秦思安不笑了,伸手去烤架上抢肉吃,谢昭宁捉住她的手,“你抢什么呢,吃暖锅啊,锅里好多肉。”
“里面又不是鹿肉,我就要吃鹿肉。”秦思安不满。
谢昭宁也是不满:“你回家去吃。”
谢蕴扶额,由着两人去吵,秦思安的话提醒了她,计良的事情拖不得了,等少傅丧事结束了,就该说皇夫的事情了。
两人吵吵闹闹,将切好的三盘子肉都给吃了,秦思安吃撑了,拉着谢蕴去园子里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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