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封(1/2)
追封
母慈女孝的场面,莫名温馨,以至于承桑茴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也虚心问教:“你是怕朕死了,你就没法偷懒,对吗?”
谢昭宁沉默如金,心虚地望着屋顶。
“滚!”
谢昭宁麻利地滚出去了。
拐了个弯,她偷偷摸摸去了太医院,去找安大夫。
安大夫是太医院特招进来的,只给陛下诊脉,整日里十分闲散,谢昭宁打眼一看,她躺在药材旁睡觉。
“你这么悠闲吗?”谢昭宁纳闷,凑近前,“陛下身子如何?”
“与太傅一样。”
“那你不去解毒,还这么悠闲睡觉?”
“我想解啊,没办法解,我和师傅研制了十多年,都没个结果,我着急也不行啊。再说,这位陛下一点都不配合,我去请脉,她就晾着我。我就没遇到这么难伺候的病人。”
安大夫大为不满,嘀嘀咕咕诉说一番,不忘拿着蒲扇扇风,“我和你说,我现在都不像个大夫。”
“你是一日一请脉吗?”谢昭宁询问。
“对,现在三日一请了。”
“一日一请,午时过去,我每日午时入宫,陪你一起。”谢昭宁说道。
安大夫也算是松了口气,“那也行,我等你。”
“陛下身子如何?”谢昭宁问正经事。
“不大好,太傅好歹配合师父针灸散毒,她连见都不想见我,我上回提议针灸,她拿眼睛瞪我,二话不说就把我赶出来了。”安大夫提起来,也是不解,“病人不配合,我又不是神仙,动动手就给她治好了。”
谢昭宁面沉如水,“你明日午时过去。”
说完,她转身走了。
回到大殿,她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盯着桌上的奏疏,半晌不语。
承桑茴纳闷,“谁又气你了?”
“要你管。”谢昭宁在桌上摸索奏疏,自顾自看了起来。
承桑茴:“……”
母女二人谁都不搭理谁,气氛凝滞,入殿的朝臣察觉不对,小心翼翼地禀事。
僵持半日,承桑茴罕见地耐不住性子,“小祖宗,你闹什么幺蛾子。”
谢昭宁正头疼,闻言将奏疏递给她:“您来,我不会。”
“朕不问奏疏,朕问你,你闹什么脾气。”承桑茴看了一眼就丢在了案上。
谢昭宁托腮,“陛下是想太傅吗?”
承桑茴微怔,随后学她语气:“要你管。”
“那就不管。”谢昭宁对着空气怒骂一声,“活该。”
承桑茴:“……”
“你指桑骂槐骂谁呢?”
“我如何敢骂您呢,我骂虚空。”
“闭嘴吧。”承桑茴搅得心烦意乱。
夜晚,两人依旧不搭话,承桑茴没走,谢昭宁就要跑了,承桑茴将人喊回来:“朕让你走了吗?”
“您自己熬夜,别拉着我,我想长命百岁。您连大夫都赶走了,说明您自己不想活了,那这样,您别拉着我啊。”谢昭宁站在她面前,理直气壮。
承桑茴凝眸,明白她今日闹的幺蛾子了,摆摆手:“赶紧滚。”
谢昭宁滚得特别快,挽留的话都没有,也不说客气话,比如陛下早些休息一类的话。
气得承桑茴摔了笔,“孽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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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驻足半月后,主帅带回了消息,苏察的尸体带走了,但荣安留在了大营。Х
营地内布满了陷阱,就等着瓮中捉鼈。
谢蕴闻言后,没有急着发表自己的意见,先问主帅,“怎么抢?”
“抢。”
“损失惨重,将军,我有一计。”
“谢相,您说。”
谢蕴说:“引君入瓮,以粮草为诱,诱对方过来,瓮中捉鼈,粮食兵分十队。若擒拿对方主将,我们便也算赚到了。若没有主将,粮草中掺杂火药,届时偷袭大营,搅乱对方阵脚,随机应对。如何?”
“只是哪里来的那么多粮草?”主帅皱眉,这就是一个浪费粮草的计策。
谢蕴淡笑:“无妨,我来时,让人送粮草过来,以防西凉狮子大开口,既然将军不愿赎人,那就暗抢。”
“好,此事就听谢相之计,下官立即去安排。”
谢蕴颔首,目送对方离开。
等人走了,浮清才问:“若对方不上当,该如何是好?”
“不会不上当,此刻正是粮食紧缺的时候,哪怕明知危险,他们也会派人来夺粮。”谢蕴说道。
浮清点头:“属下也去。”
“不,你等偷袭大营的时候再去,一旦偷袭大营,就必须要夺回荣安郡主的尸骨,再等下去,天气炎热,尸骨就要腐烂了。”谢蕴忧心忡忡。
浮清只能等。
等了两三日,送粮车队被偷袭。
当日夜晚,我军偷袭西凉大营。
谢蕴坐在院子里,一夜未眠,等着消息。
这一回再败了,她就没有机会了。
荣安尸骨夺不回来,陛下连最后补偿的机会都没有了。
谢蕴枯等了一夜,天明之际,忍不住去大营等。
等到黄昏,才见一队人风尘仆仆地赶回来。
她匆匆迎了过去,是先前部队回来了,不见浮清。
谢蕴的心沉了下去,浮清……
春风扑在脸上,像是催眠,催得人昏昏欲睡。
谢蕴只能等,等到天黑,依旧不见人回来。XΖ
一天一夜,谢蕴觉得自己的耐心都要耗尽了,可急是没有用的。
没有办法,只能等。
熬到天明,终见大部队匆匆回来,众人迎着一具棺木回来。
看见棺木的那刻,谢蕴悬起来的心终于放下了。
尸骨已有些腐烂了,谢蕴让人去找冰块,又请人收敛,匆匆回京。
尸骨夺回来的当晚,谢蕴就派人送信回京,以安帝王之心。
急报呈至女帝跟前,她扫了一眼,随后看向一侧昏昏欲睡的人,她拿起奏疏砸了过去。
啪嗒一声。
谢昭宁捂着额头,顿时就醒了,歪头看着承桑茴,也不说话,继续低头看自己面前的书。
她就像是课堂上偷懒的学生,偷懒一刻是一刻,自己舒服了再说。
承桑茴拿她没有办法,只得说道:“谢蕴要回来了,你去迎一迎。”
昏昏欲睡的人顷刻间就醒了,歪头看向陛下:“真的?”
“若是不想去,朕就派秦思安去,算了,还是让秦思安去。”承桑茴又改变主意了。
“陛下、臣愿意去、臣愿意。”谢昭宁忙跪下来,“我愿意去。”
“朕后悔了,你留下。”承桑茴轻轻地笑了,像是得意,又像是看热闹,告诫她;“你敢跑,朕还会揍你。”
“君无戏言,您刚刚让我去的。”谢昭宁面色羞红,“您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承桑茴说:“朕又没下旨。”
“您耍无赖。”谢昭宁气个仰倒,“您、您、您这样,君无戏言,出尔反尔。”
承桑茴在意她的话,吩咐人去传内廷使。
谢昭宁继续叨叨:“我想去,我愿意去。”
“那是你的事情。”承桑茴不为所动,“朕给了你机会,是你自己放弃了。”
谢昭宁据理力争:“我没有放弃,是您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改口了。”
承桑茴说:“就是你自己没有把握机会,怨不了旁人,回到你座位上待着去。”
谢昭宁幽怨地瞪了一眼,“您是在报复我。”报复她领着安大夫给她看病。
“说得极对,就是报复你、欺负你。”承桑茴大大方方答应了。
谢昭宁发觉自己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气得干瞪眼,对方不仅不安慰她,甚至嘲讽:“要不等谢蕴回来,你拉着谢蕴宫变,朕让位给你。”
“她都回来了,我还造反干什么?”谢昭宁不客气地翻白眼,已然不顾自己的仪态了。
承桑茴说:“也对,你现在也没有机会造反了。”
母女二人越说越偏,直到秦思安过来,两人依旧都不肯搭理对方。谢昭宁委委屈屈,承桑茴则高高兴兴地拉着秦思安说去迎谢蕴一事。
秦思安疑惑,“此事当由殿下去才是。”
小祖宗最合适。
承桑茴说:“她哪里合适?她又不闲,那么多事情要做,晚上还要睡觉,不让她睡觉就像割肉一样。”
谢昭宁:“?”
秦思安笑了,想卖谢昭宁一个人情,便说道:“陛下,殿下合适,不如让殿下去迎。”
“别劝朕,她不合适,你若不去,朕让陆白红去。”承桑茴识破秦思安的诡计,“她不配去。”
谢昭宁:“?”
和配不配,还有关系?
秦思安想笑,却又不敢笑,劝不下来,自己只能答应下来:“臣这就去安排。”
“去吧,朕等你们回来。”承桑茴摆摆手。
谢昭宁生无可恋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眼睁睁看着秦思安离去,自己只能继续低头做自己的事情。
看着奏疏上的字,她认命地写下自己的见解,交任务一般交给陛下。
承桑茴看着螃蟹横走一样的字,转头不好意思地问她:“太傅夸你自幼聪慧,写字也是好看,你这是敷衍真?”
“心情不好。”谢昭宁张口就回答。
承桑茴将奏疏丢给她:“重写,见解很好,再誊抄一遍,抄不好就继续抄。”
谢昭宁无怨无悔拿着纸,继续抄、继续抄。
接下来几日,朝臣发现奏疏上的字变了,不再是陛下的字迹。
蛛丝马迹就能掀起一团风雨,不少人都往东宫打探消息。谢昭宁则是一副‘我被她折腾’的模样,对于各府的送礼,也是不收,哪里送来的,还回去。
她又不缺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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