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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6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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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宛音伸手搂着蒋丞屹的脖子,“好啊。”

这一次她没再拒绝,也没再推迟。

蒋丞屹满意地吻住她的唇,更是伸手把她往自己怀里带。愈吻愈烈的两人不知什么时候身体几乎紧贴在一起,放在茶几上的电话却震动响起。

先响的是殷宛音的电话,一声接一声,她却没有想接听的意思,甚至更加卖力地亲吻蒋丞屹。

声音戛然而止,下一秒却再次响起,这一次换成是蒋丞屹的。

能同时知道两人号码的人不多,蒋丞屹一边安抚着殷宛音,一边摸着电话,直到他看到明谦和的名字,第一时间反应是明家那边出事了。

几秒钟的走神让殷宛音不满,她扳过蒋丞屹的脸刚要亲下去,却被蒋丞屹躲开。

“音音。”

“干嘛?”殷宛音有点不悦,蒋丞屹亲了她一下,浅尝辄止。

“谦和的电话。”

依着明谦和跟蒋丞屹的关系,如果不是十万火急的大事想必他不会把电话打到他手机上。也不知怎的,殷宛音就是脑海中一闪而过钟芙莉的身影,立马拿起电话回拨了过去。

“喂,谦和?”

殷宛音没注意到她的声音都是颤抖的,电话那头的明谦和不知道说了什么,总之她脸色非常不好看,最后挂断电话起身就往外走。

蒋丞屹拿起车钥匙,随手拎了件外套跟着她出门,开车往医院去的一路上,殷宛音的脸色都是惨白。

明谦和在医院门口等着,待车停下,他上前拉开车门。

“姐。”

“怎么样?”殷宛音有点着急,拽着明谦和的胳膊很是用力,“她怎么样了?”

虽然殷宛音用的称呼是“她”,可明谦和却在她的反应中看出一种只属于血缘关系内的关心。

“情绪很激动,哭着喊着一定要见你。”

殷宛音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只擡头往楼上看。

蒋丞屹看出她的迟疑,知晓她内心的煎熬,于是走上前。

“你接电话的时候声音都是抖的,这一路上指甲把自己的手都要抠破了。”

蒋丞屹拉起殷宛音的手,白皙的肌肤上好些个指甲印。

“去吧,来这里是你的本能,是因为你是她用自己的血肉孕育出来的,她是你妈妈,是给你生命的人。”

殷宛音低着头,肩膀抖动。

“我知道你委屈,你过不去心里这道坎,你觉得自己委屈,想发泄却又觉得大家都是无辜。那时候你和我说起自己身世,我只觉得我的音音好勇敢,我也和你说过无论发生任何事,一定要把自己的感受放在第一位,你只管选择,剩下的事交给我。”

蒋丞屹拉起殷宛音的手,等她擡头,于是又开口,“所以现在,问问自己,闭着眼睛感受一下,想怎么做?”

蒋丞屹和她同时闭上眼,过了两三秒的时间,殷宛音收回了手。在他擡眼的同时,殷宛音转身毫不迟疑地跑进医院。

明谦和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意外,等反应过来也跟着往里跑,可没两步却回过头,“姐夫,谢谢。”

-

殷宛音在明谦和的指引下来到了病房,走廊深处的窗边站着明谦然。

他手拎着西装外套,原本得体的衬衫此刻凌乱不堪。领带被他系在手腕上,衬衫扣子也掉了几颗。

听见匆忙的脚步声,他转过身。

见到殷宛音真的来了,如同死灰的眼神中有了生机。

“谦……宛音。”

他走上前,“你真的来了?”

心里一直的憋屈被蒋丞屹点了出来,再面对明谦然殷宛音也平心静气了很多。

“我进去看看她。”

明谦然点头,甚至替她拉开门,“去吧,她会很高兴的。”

病房门开着,殷宛音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病床上的钟芙莉让殷宛音觉得可怕,她的胳膊被纱布缠着,脸上也有划痕,一双眼瞪得圆圆的,看着天花板,却像是没有思想似的。

明德坐在床边,见她来了,方才站起身。

“孩子。”

听见声音,钟芙莉转过头,她定睛看了殷宛音将近半分钟的时间,眼神才从无神变成有神。

她像是有了生机一般,整个人情绪也激动了起来。

明德害怕她还会做出伤害自己甚至伤害殷宛音的事,一边按住钟芙莉的肩膀,一边和殷宛音喊道:“孩子,你先出去,先出去。”

殷宛音纹丝不动,就这么静静看着钟芙莉。她挣扎着,伸手朝自己够过来,手腕上的青筋凸起,拼命伸,像是想抓住她。

殷宛音手扶着墙壁,看着钟芙莉这样,不禁走上前,抖动着手擡起,在半空中和钟芙莉满是伤痕的手相碰。

她先是碰到钟芙莉的指腹,感受到冰凉刺骨,随即慢慢地、慢慢地往前探,直到全部握住她的手。

明德开始很害怕殷宛音上前,担心这样会刺激到钟芙莉从而伤到她。

妻子是自己选择的爱人,要一辈子呵护,女儿是自己的骨肉,亏欠她的要用下辈子偿还。

他不想这两个人任何一个受到伤害,殷宛音走过来的那一刻如果让他献出生命去阻挡,只怕他也是愿意的。

明德的担心没持续多久,因为两人的手自交握那一刻起,钟芙莉的情绪竟稳定了下来。

明家兄弟俩听见动静也是冲了进来,当看到母女俩一个站在床边,一个躺在床上,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的那一刻,都被这奇妙的血缘关系震惊到。

殷宛音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握着钟芙莉的手,很用力,没有松开。而钟芙莉也同样回握住她,更用力,让她没有一点松开手的可能,生怕她再从眼前消失。

明德流了眼泪下来,他回过身背对着两人。明谦和拿过一个的纸巾盒递给他,他伸手接过躲到一边偷偷擦眼泪。

……

殷宛音夜半醒来发现自己趴在床边睡着了,她的手依旧被钟芙莉握着,只是力道松了很多,甚至多了些温柔。

床头灯亮着,她动动身体坐起身,或许是动静有点大,吵醒了同样在睡着的钟芙莉。

再次视线相对,殷宛音知道钟芙莉已经清醒了过来。

她仿佛看到了第一次见到钟芙莉的时候,那个她身体不舒服下楼拿药的夜半,那个看到明谦然和她一起进电梯的夜半,那个她看出自己身体不舒服,让明谦然带自己去医院的夜半。

再细看下去,殷宛音似乎还看到了一位母亲看着自己女儿的目光,有温柔的疼惜,有伟大爱护,有为之奉献一切的无私……

钟芙莉擡手摸摸殷宛音的头,开口说了句,“对不起。”

殷宛音眼泪簌簌滑落,她低下头。

对不起。

这三个字是她这几天听到频率最多的一个词。

明谦然、明谦和、明德还有钟芙莉。

她的哥哥、弟弟、爸爸和妈妈,每个人和她说的第一句话都是,“对不起。”

“妈妈没有照顾好你,让你受苦了。”

殷宛音额头抵着床榻,听到这话一直摇头。

每个人都在和她道歉,可是每个人都也是受害者。

明谦然一直带着沉重的心里负担长大,明谦和因为妈妈的身体选择从医,明德承受着妻子的发泄还在偷偷找她,钟芙莉呢,这么多年没了事业、没了健康的身体、没了自己的记忆,没了良好的精神状态……

钟芙莉摸着她的头,这种感觉是殷宛音从未感受过的,是真正属于妈妈的。

“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

持续的道歉让殷宛音更是懊悔,她怪什么?埋怨什么?大家都是受害者,没有一个是赢家。

殷宛音坐直身体,抽起床头柜上的纸巾,轻轻擦拭着钟芙莉流下的泪。

钟芙莉刚开始是怔怔地看着殷宛音的动作,再之后觉察出她的主动,便是眼泪止不住的流。

殷宛音越擦,钟芙莉的眼泪越多。

这张湿透了,就拿下一张。

下一张湿透了,就再拿下一张。

循环往复了几次,母女俩眼神交汇,下一秒竟都笑了出来。

哭着笑,笑着哭,最后抱在一起。

没人多解释什么,也没人多埋怨什么,只是在用眼泪、欢笑、拥抱表达着对这么多年分别的委屈。

门外的明德看着母女俩同样的流着泪,明谦然和明谦和更是红了眼。

屾城明家,在这一刻才是真正的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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