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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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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初会寻求崔忱帮助,的确是心存侥幸,想要利用崔忱对她残留的心思。

她实在不算一个好人,总是利用他人情意。

即便是在博陵的这段时日,她亦是装出善解人意的模样,做出乖顺良善的样子。

她最清楚,什么模样能讨得旁人欢喜。

倘若崔忱知晓她是这样一个心机算尽、虚伪又刻薄的人,他还能对她保留有这样的情意吗?

姚芙绵低下头,眼底涌上的情绪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半晌,才接过那锦盒,嗓音里好似有着无尽柔情。

“崔郎恩情,日后芙娘一定报答。”

“过阵子,我要去乐平郡看望舅父。”崔忱母亲方才寻他正是因为这事。

乐平郡在并州,近年来时常遭受胡人侵扰,舅父一家又搬回博陵,只是还有些家产在那处,舅父一人留下来打理。

这回将胡人驱赶出去,也算太平下来,崔忱母亲便想让他去乐平看望他的舅父。

姚芙绵了然颔首,又问何时启程。

崔忱若离开博陵,她没了依仗,也得寻其它去处。

崔忱已将此事考虑在内。

他笑了笑:“芙娘放心,待宋世子回来,你安然无恙回到洛阳见到他,我再离开。”

自得知崔忱要去乐平后,姚芙绵一日比一日焦心,盼着宋岐致能快些回洛阳,也免得耽误崔忱行程。

七日后,从洛阳传来消息,卫国公已回到卫国公府。

姚芙绵欢欢喜喜,总算等到这一日,留心探听洛阳的消息。

有崔忱相助,很快打探到情况。

起初卫国公宋祎独自领兵抗敌,不料重伤大败,而后宋岐致请命,想要替父将功赎过,差不多用一月光景便让战事平息下来,将胡人全部被逐出大晋边境。

得胜后休整完,本该回朝领赏的宋岐致,却留在了晋阳。

姚芙绵脑袋好似被人敲了一棒,砸得她晕晕沉沉,重复问道:“宋世子未回来?”

宋岐致竟未回来。

“可是出了什么事?”姚芙绵急急追问,她当初给宋岐致送过信,他应当清楚她如今安然无恙才是,怎会不回来。

侍者回道:“原本是要归来的,据闻是动身前一日圣上又下令让他在晋阳驻守一阵,以防胡人余孽再次为非作歹,宋世子要想拒绝应当也是可以,不知为何应承下来……”

事已至此,再如何烦闷追究都无用。

卫国公虽回到洛阳,却因领兵不当被圣上召进宫,不知是否会被治罪,人至今还在宫中。

崔忱要离开博陵,崔府姚芙绵是如何都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

她想回去扬州,又想到姚府如今内外都是江府的侍卫。

她前头无路,退无可退。

崔忱得知后,看着姚芙绵愁眉不展的模样,提议道:“不若,芙娘与我一道去并州?”

深秋,落叶飘零。江府内,家仆扫着地上落叶,面无表情,动作一丝不茍。

崔瑗在此待了一月有余,起初兴致盎然,江府内外、洛阳大街小巷各处都要逛个遍,然时日一久,也要被江府这种端正严肃的家风压得喘不过气。

她在家中性子是有些娇纵,然活泼灵动,又有大夫人在一旁撑腰,与江氏的几位年轻子弟相处得很融洽。

只一人除外。

崔瑗从外头买了些糕点,来到皓月居,与门口的侍者笑吟吟道:“我要见表哥。”

这是她第三回来皓月居找江砚。

侍者如常去通禀,回来后恭敬地请她入内。

崔瑗想起她头回来皓月居找江砚时,被拦在门外的场景。

彼时她就跟在江砚身后,两人不过几步距离,然江砚进去后,她后脚要跟着近,却被侍者拦了下来。

每回来,都要得了应允才能进。

她想起在江府听到的闲言碎语。

当初江府有一位借住的表姑娘,在皓月居是来去自如的。

也不知这表姑娘是何人,为何如今见不到她的身影。

崔瑗在书房见到江砚。

他端坐在案前,身姿笔挺,板正到如同一座石像,见她来了,擡起头微微一笑,只是那笑意极淡,带着客套。

“崔娘子寻我有事?”

崔瑗笑意盈盈地走到江砚面前,将那碟糕点放在案上,说道:“这家铺子的糕点格外香甜,表哥尝尝看。”

江砚同她道谢,但面容并未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仍是冷冷淡淡。

江砚如高峰朗月,令人见之难忘,见过他的女郎鲜少有不对他动心的,崔瑗同样无法免俗。

让她能够再江府待这么久的一个原因便是江砚,然她几次对江砚示好,江砚俱不为所动。

崔瑗千娇万宠长大,何曾受过这般挫折。

她不禁怀疑是否她的态度太过含蓄委婉,在深深吸一口气后,直直看着江砚,擡手将他手中的书往下按,想让他擡眼看她。

却未察觉江砚在那一瞬间的敛眉不耐。

“表哥看了这样久的书便不觉疲累吗?”崔瑗话有埋怨,“姨母让表哥带着我好好游玩,表哥可不曾带我出去过一次。”

江砚搁下书,面容一如既往的文雅,声线温和。

“崔娘子想去何处,我让肃寂陪你一道。”

“我想让表哥陪我。”崔瑗不满意这个答案,语气带着几分任性,“表哥若是再对我这般淡漠态度,我可要向姨母告状了。”

大夫人似乎有意让他们二人多加亲近,而崔瑗正好对江砚有意,故借此几次三番来找他。

“恐要让娘子失望了。”江砚平和地解释,“一刻钟后我要进宫一趟,何时回来尚未可知。娘子若是执意,可等我归来。”

他平静看着崔瑗,唇角微弯,带着浅淡笑意,然那一双眼却像是不起波澜的古井。

“表哥……”几次都未能如愿,崔瑗前两日又听得兄长要去并州,她很快便要回博陵,若是再不明说,恐怕往后更难有机会。

她低头咬唇,面露羞涩,而后还是鼓起勇气,擡起头直直看着江砚。

“我、我……其实我仰慕表哥已久,若能与表哥有进一步相处……”

崔瑗说着表明心意的话,紧紧盯着江砚,内心期许他能够给出自己想要的回应。

不知是否她的错觉,江砚面容在她说完这些话之后,好似刹那变得阴郁,转瞬即逝。

“仰慕……”江砚喃喃重复这句,目光落在崔瑗脸上,又不像是在看她,反倒像因此想起什么人,眼底情绪莫测难辨。

半晌,江砚才道:“多谢崔娘子厚爱,怀云惭愧,不敢耽误娘子。”

崔瑗脸一阵红一阵白。

她第一次向男子表露心意,却遭拒绝。

江砚光风霁月,是高高在上的君子,待人接物温和有度,崔瑗正是因此心悦他。

经此一事,她那不算多的耐性和剩余的缱绻心思,都被江砚这话消磨得干干净净。

江砚如此,不过是看不上她,不将她放在眼里。

对她有意的男子不知凡几,她何必在江砚面前自讨没趣,只要她愿意,自有无数男子上赶着讨好她。

“既如此,便不叨扰表哥了。”

第二日,崔瑗便要回博陵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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