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圣诞(1/2)
第12章圣诞
慕羽从图书馆出来后便径直前往地窖,她要交上这周她格外熬制的魔药。
斯内普办公室的门是彻底关着的。慕羽敲了敲门,过了很久门才打开。“进来。”
办公室十分阴暗,原本便在地窖中不透阳光,再加上四周有着各种各样极其古怪的药材,更是给这间不大的房间增添了阴冷。慕羽看出他十分不自然,空气中还有一丝血腥气。
慕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教授,这是这周我熬出的魔药。”
她走近后才发现斯内普的脸色比平时更加惨白。斯内普接过慕羽手中银白色的药剂:“镇静剂”
他仔仔细细端详着这瓶魔药。
慕羽总觉得他对待魔药的态度都比对待学生要认真。
“作用比普通镇静剂效果更加显著,”她略略低头,在这些教授面前她一直是一个腼腆的学生,“是的,我改了一下方子,中和了一片天山雪莲。我自己试了一下,喝下去的确更有效。”
没有人能看出她的烦躁。
一次次和汤姆产生交集,随之而来的是力量的疯涨。
东方修道,唯在感应道心,道心代表抉择。
她有预感,总该做出抉择,否则长期拖下去将再难以寸进。
“你的道,已经在你面前了。”
她不能走上这样的道。
“不必以自己堕入深渊的代价去报复曾经伤害过你的人。”
求道第一便是面对本我,可是她已经脱不下那层面具了。一旦脱
“很好。”斯内普的声音永远都是那么单调,哪怕是夸人也不带一丝感情,“你自己的魔药必须自己能喝下去才能让别人喝。我很高兴你记住了这一点。而不是像一些白痴。”
慕羽已经习惯了他时不时的抱怨,无非就是含沙射影波特抑或是纳威。
“教授,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她并没有对此多做评论。
斯内普挥挥手。关上门的一瞬间,慕羽深深看了他一眼,他的名声在霍格沃茨并不太好,极度护短,脾气差,甚至传言因为没有申请到黑魔法防御课教职而怨恨邓布利多。
这样的人,是有故事的。
慕羽没空关心他人的故事,包括眼前的男孩。
又是伍氏孤儿院,汤姆的脸色更加阴沉了几分:“我听见过,他们要把我送到精神病院去。”
不等慕羽反应,他起身打开房间里唯一的衣柜,里面仅仅只有一个盒子。汤姆打开盒子,将里面的东西倒在床上。有布娃娃,一个陈旧的口琴,那次慕羽送给他的彼岸花,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应该都是汤姆从其他小孩那里搜刮来的“战利品”。
他没有说话,他在看着慕羽的反应。他在等待着,等待她的眼中是出现令他恶心的伪善还是让他心烦意乱的说教。但慕羽的眼眸中仍然没有一丝情绪。他一点也不意外。
慕羽拿起那支陈旧的口琴,还仔细看了一遍:“我不太喜欢口琴,我也不会吹。我唯一会的便是古琴了。”
“那是什么”
“有机会可以弹给你听听。”
她摆弄着盒子中那朵彼岸花。由法术变成的彼岸花即使离开了土壤与阳光也依旧鲜艳如初。
血红的花瓣如同流淌的鲜血,她笃定道:“你不会进精神病院。”
汤姆有些骄傲,似乎这是让他最为自豪的事情:“当然不会。我会去霍格沃茨读书。我会比任何人都能优秀。”
“我还能和蛇交谈。看来这在霍格沃茨不是常见的事情。”
慕羽顿了一下,她听见过传言,斯莱特林的创始人,萨拉查斯莱特林便是著名的蛇老腔。会蛇老腔的巫师被默认为是他的传人。
慕羽拨弄着那一堆破旧的玩具:“是的,这不是常见的事情。”
“可是你能,上次我让蛇攻击你,你就知道。”汤姆第一次离慕羽那么近,他们一起坐在那张狭窄的床上,两人的膝盖几乎要碰到一起。
他才隐约闻到慕羽的身上有一股若有似无的檀香。檀香是十分清淡的,如若不是凑那么近他根本无法察觉。这样的香气和慕羽这个人一样,是那么的虚幻,那么的不真实。
只有汤姆里德尔能那么靠近慕羽,只有汤姆里德尔能抓住这丝浅淡的香气,只有汤姆里德尔能将这飘忽不定的云彩在指尖挽留片刻。
“一种感觉而已。”
“只要我想。”她低语道。
汤姆坐远了一些,竟是第一次向她伸出了手:“跟我走。”
他还是那么喜欢命令人,少有起伏的腔调中夹藏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慕羽第一次犹豫了,她仍旧待在原地,装作没听见似的摆弄着那堆旧玩具。然而越来越缓慢迟疑的动作暗示了她似乎真正在纠结什么,在做出一个异常艰难的决定。
她握紧了盒子中那朵鲜艳的花,轻柔撚下一片花瓣在手中转动着唯他们二人能听懂的节拍,一下又一下,缓缓踩上爆发的节点。
趁着节点将落之际她搭上了那只手,才一搭上便被死死攥住,再容不得逃脱。
她弯腰将手中花株放回盒子,温柔得像是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这一次随你。”
对着那双同样没有多少感情的黑眸,她难得笑弯了眉眼,顺带包容下所有未曾爆发而出的凶戾。
她被拉着穿过孤儿院唯一一条狭长走廊,避无可避地沾染上了这里所容纳的一切污秽肮脏与吵闹。走廊的尽头联通着一段近乎垂直向上,陡峭的楼梯,接连着天光照不到的黑暗。
楼梯下方阴影中蔓延着一滩兴许再难化开的血迹。
汤姆仍旧将她紧紧攥住,却在这不走了。他靠得很近,近到彼此都没有多少逃脱余地。纵是光线稀疏,慕羽仍旧能分辨出他那同阴影黑暗杂糅在一起的笑容。
他以为他会赢。
“我为去岩洞的那两个人挑选了另一条路,他们连恐惧的资格都没有了,”这些事在他口中显得那么平常,仿若在温和陈述一个普通的恶作剧。他绕上了她的发丝,“羽,还要向上走吗”
温凉的气息覆在了慕羽的耳畔,吹开了一路而来沾染的污浊,重新注入比之更为可怕更令人难以摆脱拒绝的东西。
他们在阳光照不到的阴影中僵持,看似谁也不肯相让。
慕羽叹息了一声,拉下了他缠绕在发丝上的手,温温和和不显多余情绪:“我说过,今天都随你”
他们共同攀上了那道摇摇欲坠的阶梯,迈入了黑暗。
天光就这么突兀地现了出来。
说是天光其实颇为勉强。充斥雾霾与粉尘的伦敦实难说有什么光。孤儿院的楼顶紧挨着一座又一座脏乱逼仄的天顶,被灰蒙密不透风的天和城市的曲线所围剿。
他们坐在房顶上,在灰暗中眺望目前尚不可及的繁华。
慕羽一伸手只染上了旧时伦敦的浑浊。
她触不到时间,更何谈将其挽留。
这完完全全是别人的天地—另一片陌生的疆土。他或许无数次攀上这座屋顶,聆听欣赏着这座城市脏污中藏匿的哀鸣,一次次幻想着逡巡自己领土的快感。
慕羽抚着斑驳的墙砖。
这里太高,似乎同样也远离了遍地的死亡。
她往旁边靠了靠,徒劳地想在陌生的疆土寻找依靠。
他们都是如此。
“我们一起过个圣诞吧。”他坐远了一些,退到了自身疆域的边缘。
似乎只有退让才足以为邀请腾出空间。
慕羽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虽然战时的伦敦一片萧瑟,但仍然能看出杂草的葱茏。这个时空已经到了初夏。
“夏天过圣诞”
“不,”汤姆看着归宿在霍格沃茨。我们一起在霍格沃茨过一个圣诞。”
远处隐隐又传来战机的轰鸣。慕羽对着眼前消瘦的男孩绽放笑容:“好。”
第二天是一个难得风和日丽的周末,霍格沃茨的晴天不多,更不用说是秋末初冬时的晴天。从黑湖上传来的风罕见地没有带着刺骨的寒冷,甚至还夹杂上了几分暖意。
慕羽坐在草坪上,从她所在的这座斜坡眺望而去便能将广阔的黑湖尽收眼底。她举着一本书阅读,微弱的阳光在书页间跳动,画面好像也被静止了,一时竟分不清她到底是在认真阅读还是已然昏昏欲睡。
她轻轻翻动一页纸时这幅画面似乎才动了起来。
“你很喜欢看书。”
不用擡头她便知道这是谁。
“消遣的方式不多。”
曾经只有书籍让她免于被追逐的噩梦,慢慢地她从书籍中挖掘出了更多的东西,从此书本融进了无休止的梦中,成为了又一个梦魇。
“认真的吗”汤姆坐在了她身边,颇为不屑地扫了一眼她正在阅读的书本,“孤儿院里,那个女人经常给我们读这个玩意。”
但义人的路,好像黎明的光,越照越明,直到日午。
“一堆垃圾。”他哼了一声。
他对普通人不是一般的厌恶。他们不约而同地无视了昨天发生的事,然而这不代表慕羽会轻易忘记。
她甚至对他的身份已经有了隐约的猜测。
“有时候会很好玩的,”慕羽的视线一直都没有从书中挪开过,“麻瓜也有很多有意思的东西。”
在汤姆发怒之前她飞速补充了一句:“当你利用他们的东西摧毁他们的意志将他们踩在脚下时就更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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