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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的(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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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犹豫着,里面传来一道声音:

“站在外头做什么?有事便进来。”

熟悉的嗓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冷静。

江稚梧心跳蓦得加速了,她只当自己是太紧张,随即收了伞,得了赦令般提步走到房中。

许翎回来的匆忙,这会儿房中只点了书案上一盏小油灯,昏昏亮着,豆大的烛火平稳、平静,在他脸上画出分明的明暗线条,神情疏淡。

房间不够亮,反倒给了江稚梧一些隐蔽的安全感,她在一个稍暗的角落站定,浅浅擡眸,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是因为换了身深色的衣服吗,她总觉得他和前几日不太一样了,有种拒人千里的默然。

若不是看他手上还缠着纱布,江稚梧简直要怀疑之前的事都是她的臆想,这样冷淡的一个人怎么会出手为她挡刀。

溶溶灯光下,许翎也看着她,等着她的来意。

江稚梧鼓了鼓勇气,上前一步,青花小瓷瓶从她手中滑出,轻轻搁置在桌上:“许公子的手伤还好吗?我这有一份可以消疤去痕的香膏,公子留着用。”

话落,她如蜗牛缩壳般退回到角落,保持一个让她不会心跳过快的安全距离。

室内一时静谧,灯油燃烧的白烟在二人之间飘散,如一道无形的隔断。

许翎眉毛一挑:“就为这事?”

江稚梧被他的反问噎了一息,她本来已经要睡下,却看到这房间亮灯,便想也没想立刻换了衣服赶来,这会儿才觉得自己巴巴的反应有些刻意。

不过她确实只是想来送上这份香膏,便如实答道:“是。”

似是没有想到她的坦诚,许翎一时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江稚梧感受到许翎审视的目光,低了低头,解释道:“知道公子所用肯定都是上好的药膏,不过这类祛疤的玩意儿通常都是女子所用,公子身边恐怕没有人备着,所以才送来。”

许翎捏起瓷瓶,瓶口有使用过的痕迹,边缘挤出的膏体沾到了他指尖,温软滑腻。

那日她也伤着了,应当自己也涂过。

许翎微皱眉头,倒是头一回有人拿用过的东西送给自己。

不过,思及这道伤口颇深,若是留下疤痕,来日面对晏舟行不免又要一番找补。

这香膏确实对他有些用途。

“东西我收下了,若没有别的事就出去吧。”他道。

没有拒绝,却也没有喜色,就这么淡淡的。

江稚梧心里有种莫名的挫败感,仿佛有或没有这一趟对他来说都是一样。

注意到他微微滴水的衣角,她斟酌了一番,还是再次开口道:“虽是夏时,冒着夜雨也容易寒气入体,公子记得换身干净衣衫,最好再煮杯热茶喝。”

说罢走到门前低头取伞。

松绾的乌黑长发落了几缕到肩上,顺着水袖散开。

许翎视线不自禁停留在她握着伞柄的手上,青红的痕迹比前些天看到的还要明显,应当这些天也都在苦练。

门外卷起一阵风,带着檐外密雨潲在少女身侧,她眉微微皱起,擡手将被风吹乱的浅发绕到耳后。

他看着她把伞举到外头,挡住不听话的风雨。

“那我走了。”

江稚梧侧过脸道别。

匀净的脸,挺秀的鼻,浓淡相宜的眉眼。

许翎想起适才她走进来时,虽然神色小心,但大抵还是轻松愉悦的,这会儿却有些消沉。

“我听白娘说,你学的不错。”

他忽然道。

江稚梧动作一顿,随后才反应过来,轻应一声。

“手既受了伤,便休息两日。”

许翎状似随意,“过几日跟我一起出趟门。”

江稚梧停下撑伞的动作:“去哪?”

“京城酒楼。”

酒楼?

江稚梧擡起头来,漆黑的眼瞳中写着丝丝诧异。

从前还在江家时,她常听人提起哪家的酒楼上了新酒,有什么好菜,却从未去过。

刚刚还恹恹的眉眼间顷刻添了丝兴味,少女声音如玉珠清脆:“可是要去吃饭?”

许翎颔首,嘴角弧度不自觉加深些许。

——

江稚梧走后不久,刘管事回到书房,对许翎说明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妥,花鸩已经即刻动身了。

许翎点头,又叮嘱刘管事差人盯紧淮王在京城的动向,南晋出了岔子,但是京城的一切还是要按照计划进行。

他声音沉静,语调也松缓许多。

刘管事应下,看着许翎的目光有些疑惑,明明方才他走时少主还心情极差,这会儿看着倒是又恢复了往日里从容自若模样。

擡头看上桌子上多出来的青花小瓷瓶,刘管事眸光一动,心中有了猜测,但又惊诧着不敢相信,毕竟他跟在许翎身边多年,最清楚自家主子极难讨好的脾气。

不过,世事无绝对,少主不也破天荒的让他去置办女子的衣裳吗。

想到这里,脊背有些佝偻的老管事低声道:“少主之前安排的衣裳差不多要制好了,过几日就可以去取,只是不知道擡到雨霖舍后搁置在哪?”

许翎目光落到小巧的瓷瓶上,乌浓眼睫遮住了他眸色,让人无法窥探其中情绪。

“送到西苑去。”

他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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