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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屋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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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表哥的娘子泼辣霸道,说走可以,但是带来的盘缠不能再带走,几个通房帮腔说我光有颜色没有本事,带着这多盘缠在路上肯定要被贼人劫去,放在大奶奶那儿保管才好,她们扣着我的东西,我便与她们闹了好大的一场,今儿表哥才带着我来逛街散心,到酒楼单独吃点好的先为我接风。”

“不料,酒楼人多,走散了,这才遇着公子……”

言毕,她肩膀耸动,又凄凄哭了两道。

七姐帮她抚着后背顺气,率先关切道:“江妹妹,我听明白了,你这是投奔表亲反被人骗了家财,搞不好,连人也要赔进去。”

江稚梧当即捉住她的手,“姐姐知我。我现在是想回去但不认识路,不想回去可又身无分文,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七姐拍拍江稚梧的手背,“你这表哥是做什么生意的?京城里有头有脸的生意人,姐姐不敢说全都认识,也知道大半,至少帮你先找到回去的路。”

她笑着看向晏淮松,为他搭台:“咱们这位老爷也是个手眼通天的厉害人物,你且把心放肚子里。”

晏淮松也对江稚梧所说的遭遇颇为感慨,表态会尽力帮忙。

江稚梧又抹了抹眼泪,摇摇头,“小女这都是破落糟心事儿,公子能听小女说这一段,小女已经觉得心里好受多了,怎么好意思再麻烦公子,还是算了,好与坏,都是小女的命。”

她对晏淮松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眼波流转间,噙了一汪将落未落的泪水,实在惹人怜。

她看过小册,知道晏淮松是个高不成低不就的,一面偏好和软弱没脾气的人做友,一面又愤愤不平于自己尴尬的处境,她便拼命的矫揉作态,既做足了娇软模样,又把自己的遭遇同他拉做一处。

果然,晏淮松当即起升起爱护之心,声音甚至有隐隐的火气:“什么命不命的,你要真去做了妾,被跋扈主母和骄横通房夹在当中,那才是毁了这辈子。我这倒有个法子,能解姑娘的危机,不知道姑娘可想听听看?”

江稚梧顷刻擡眼:“什么法子?”

晏淮松沉声:“你可知道,我是谁?”

江稚梧目光懵懂,讷讷摇头。

“江姑娘走运,咱们老爷,正是当今淮王殿下。”

小厮适时嘚瑟道。

“况且这陶州,似乎就在东淮地界内?”

乐伎七姐也极有眼色道。

晏淮松得意点头,他虽不记得上任陶州知县的名字,但看过籍契便对江稚梧信了七八分,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本王与姑娘有缘,姑娘若愿意就跟我走,不用再管劳什子表哥。”

说罢便试探着想要摸江稚梧的手。

江稚梧眉眼微张,呼吸一滞。

她记得,白娘曾说,男女相握,女子应含羞舒舒随,温存着意,怯怯相迎,意到浓时,则十指相交,再骤然抽离,当叫人欲罢不能。

当时,白娘婆娑着她的手,语气骄傲道:“尤其你十只纤嫩,柔若无骨,定能仅仅一握便让人如触仙体,再不能忘。”

江稚梧明知应当按照白娘的教导去做,然而那肥腻、粘滑的触感覆在手背,光是忍着已是艰辛不已,怎能再迎合?

这厢晏淮松却得寸进尺,随即另一手揽上她腰,“刚来就走散了,应当还没吃饭,桌上的酒菜先用些,然后我便带你回府。”

他一靠近,酒肉的酸味儿就飘了过来,江稚梧再也坐不住,惊跳起抽手站到一边去:“小女有眼无珠,不知道闯到淮王殿下的厢房中,小女冒犯。”

七姐笑道:“是我邀江妹妹进来的,不算冒犯。”又拉江稚梧坐下。

江稚梧心中厌恶,却又不得不继续将这出戏演下去,眼睛紧张着晏淮松的手,坐下时不小心打翻了盘子,黄绿的瓷盘噼里啪啦碎了一地,砸得她心头慌乱。

晏淮松只当她知道他身份后紧张坏了,并未责怪,反而更加心生怜爱。

入虎xue易,想出却难,她喃喃:“淮王心善,可我孤苦伶仃,没有显赫家世背景,配不上淮王,不敢攀附。”

晏淮松却毫不介意,搓着手,回味方才那一触碰滋味,定定道:“你不必妄自菲薄,家世背景又怎么比得上咱们这段缘分。”

江稚梧听得胃口直倒,灵机一动想起一个抽身的借口,忙道:

“我……我还是得先找到表哥,钱财是其次,主要阿娘留与我的遗物嫁妆还在里头,我……我也是良家女子,总要体面的进您的府。”

谁料晏淮松竟摘下腰间玉佩,往她手中一塞,“什么嫁妆,本王补贴给你便是。”

七姐也道:“江妹妹,你那表哥带你来这酒楼,人却消失了,说不定就是存了意思要把你卖给这里的老板做个什么歌伎舞伎,你瞧你这颜色身段,哪位哥哥会放心你一个人呆在酒楼里呢,你还要去寻他?我看你是傻得不轻。”

小厮也帮腔:“江姑娘就先同我们老爷回府,把好事一办,然后顶着亲王侧室的身份,再去找你的表哥表嫂,你看他们可还敢扣押你的物件?”

三人一番拉锯,又把她要走的借口给破了。

江稚梧又急又气,她只打算吊一吊这个淮王,可没打算真把自己赔进去。

眼瞧着晏淮松又要进行一番动手动脚的拉拢,情急之下,她脱口道:“侧室?王爷已经娶妻了吗?可、可、可我不能做侧室!”

“爹娘从小教我,不贪图男人高门显赫,只要门当户对便好,但若是不能做正头娘子,就是终身不嫁也不能为人妾室。”

“对不住,王爷。”她匆匆起身。

小厮眼疾手快拦着:“我劝你别不识擡举,就算你爹还是知县的时候,你爬咱们老爷的床也是祖坟冒青烟的福气了,一个没爹没娘的破落户,你还想做亲王妃?”

他跟在晏淮松身边多年,见多了半推半拒只是想多捞点好处的女子,知道强硬恐吓两句她们也就服软了,作势拦得结结实实。

江稚梧见走不得,慌了神。

难道她真的要同晏淮松回府去?许鹤沉会差人来把她带回去吗?可是花鸩他们都不在雨霖舍,谁会来救她?

想着想着又吧嗒吧嗒掉起眼泪,只不过这回里头有了几分真的委屈,以为高高兴兴和许鹤沉出来吃个酒楼,却被安排了这桩折辱人的差事。

晏淮松见她哭的鼻尖都红了,一时心疼,回手给了小厮一巴掌,继续拉着她劝解,什么金银头面的许诺了一大堆,保证她到时候的待遇和正头娘子比也差不了。

江稚梧心乱如麻,脑中飞快回转着还能有什么脱身的法子,正仓皇无措时,外头蓦然响起一个男声打断她的思绪:

“小五,你在里头吗。”

声线低沉,带着恰到好处的紧张。

屋中人皆是一愣,齐齐看向江稚梧,江稚梧也张大了眼睛,看向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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