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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出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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卵石小路寂静,反倒是澄心堂传出些声音。

难道是花鸩他们回来了?

反正是许鹤沉晚到在先,她就算现在走了,也没什么好被责备的。暗自想了一道,江稚梧迈步往澄心堂去。

枯树荷塘,因为多日没人住,显得有些灰扑扑。

澄心堂内,药味极重。

方才在八角亭听着有声音,这会儿到了跟前却安静了,江稚梧半扶院门框,没轻易往里走。

她犹豫,却听到有声音从身后传来。“小五妹妹,立这干嘛呢?”

能这么自来熟一般称呼她的,也就只有危亦安了。

江稚梧回身,果然看见危亦安那张人畜无害的娃娃脸,只不过,这会儿他脸上没有惯t常的笑容,而是有些凝重神色。

江稚梧:“听到声音来看看,危公子呢?”

危亦安错开身,露出身后一个背着药箱的老郎中:“灵淙他们日夜兼程,比计划早一天回来,我这不就赶紧带着大夫来了。”

他说着,急匆匆便要进去,口中还自言自语道:“这么赶着,肯定是段不明那小子状况不好,”又转头对郎中叮嘱:“石大夫您大胆治,该用什么便用,我这里药钱管够。”

江稚梧听了一耳朵,也好奇跟着走进。

虽一早知道澄心堂的正堂屋是处佛祠,但走到里头还是头一回,刚靠近堂屋的门,血腥气,药香,线香混合扑面,金佛垂眸,怪异感正面袭来。

侧边隔间内,段不明血淋淋躺着,身下褥子已经浸红了一片,还有些黄黄白白的粘液,在血水中混杂。

江稚梧骤然转过身,掩着口鼻拼命压下恶心,心里鼓足了劲儿才敢再回头。

这次她看清了,灵淙在段不明身后给他送气,花鸩撚着银针,却因为段不明身上几乎没有好皮而不好下手。

大大小小全是伤口遍布段不明周身。

那些不是刀伤,倒像是被长满倒刺的荆棘剐得,破破烂烂,虬虬曲曲,没有一道能完整对在一起。

江稚梧不得不扶着桌边才能站稳。

但这还不算最可怖。

她看到石大夫从段不明全是血的肚子上,揭下一层红透了的布条,布条下头原本应该是肚皮的地方破了一个拳头大的洞,里头隐约有些光亮的黑色长虫蠕动!

江稚梧仿佛懂了那些黄白的粘液是从何而来。

她再也忍不住,踉跄着跑到莲池边干呕。

危亦安应当也是没想到段不明的情况会这么惨烈,跟在她后面跑出来,撩起莲池水狠狠抹了一把脸。

江稚梧呕得眼里也泛泪花,好一阵才找回声音,问:

“怎么弄成这样?”

危亦安看着池水,声音恨恨:“谁知道他哥犯什么疯病,带他去闯军营,他落到了秦桑海手里,南疆那边多的是折磨人的法子,能活着出来已经是他命大……”

江稚梧立刻问:“那他可有救?石大夫可够老道?能有几成把握?”

她虽然和段不明有过节,但知他本性不坏,不忍看他就这么受磋磨死了。

“不知道。”

危亦安也给不出什么保证,只能尽量分析眼下情形,企图得出个判断,“南方的毒虫受不了北方的气候,所以灵淙他们连日赶着就回来了,至于石大夫已经是全京城我能找到的最好的郎中,药材我管够,其余的,就看他自己了。”

当一件事要听命运造化时,便是没有多少把握。

江稚梧顿了半步,眉压得极低,把本就乌黑的眸子压得更沉沉如墨,袖子下的手攥得掌心暗痛。

方才她看到花鸩和灵淙眼下层层叠叠的乌青,二人身上也带着不同程度的伤,尤其花鸩小小的孩子模样,脸凹鼻断,一边儿耳朵还少了半个垂儿,血痂层层叠叠,看着就揪心。

然而,他们这样为许翎出生入死,他却到现在连面也没露一下。

如墨的眸中隐约燃起淬怒的火,她能让自己接受许翎对自己的利用与冷傲,却完全无法理解他对手下兄弟的冷血。

“许鹤沉呢,他在哪?”

她忽而道。

“应当在书房吧,我来时看到刘管事匆匆往书房去。”

危亦安又撩一捧清水扑到脸上,甩掉发稍的水珠,回屋看段不明的情况。

江稚梧长长吐出一口憋闷已久的气,反正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她转身,朝书房走去。

——

书房木格雕花门紧闭,门口无人,江稚梧便推门径直走了进去。

书房内,原本搁置冰鉴的位置换成了铜炉,里头香料正氤氲慢燃,暖香浮动,颇闲适寂静。

恬淡的香味压不下她心中的愠气,她脚步越来越快,直接往里屋的书案走群青裙衫随她行走幅度加大而飞扬。

书房兜逛了一圈,却没见到人。

江稚梧四下又看,确实一个人影也没有。

难道她来书房他去澄心堂,刚好扑空了?

江稚梧觉得不应该,从澄心堂到书房只有一条路,他们总该碰上才对。

她走到案台前给自己倒了盏茶,打算先平复平复一路疾走而乱喘的气息,再回澄心堂去看看。

刚拿起瓷壶,却听到那面什么画作也没挂,全白的墙后隐约有男人凄惨的叫声。

倾倒的动作停住。

江稚梧盯着那面墙。

这里是雨霖舍……雨霖舍是杀手的老巢……

心念一转,江稚梧凑到墙边上细细听起来。

果然,那道声音虽然断断续续,十分微弱,但确实在。

凄厉,嘶哑,如困兽呜咽,却不属于她认识的任何一人。

心中谜团越来越大,江稚梧顺着墙面摸索寻觅,想找个猜想中的所谓暗室机关来。

就在她反复试探而无门时,里头传来一阵石头摩擦的轻响,面前白墙伫立没有变化,反而是手侧的藏书架子缓缓挪开。

刘管事站在里面,其后是许翎,再往后还有影影绰绰的几人。

“……江姑娘?怎么是你——”刘管事一顿,转而肃声:“快出去。”

许翎看向她的眼神也有一份惊愕。

不过那道惊愕很快归于平静。

“没关系,让她进来看一下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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