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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在(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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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稚梧淡声道:“是个好名字。”

陆蝉淡笑,“看来姑娘也是饱读四书五经的,敢问姑娘芳名?”

他行商多年,见多识广,能看出这位缠绵病榻的人儿和王全柳氏不是一家的。

“我……”

江稚梧声音有些发涩,“我叫江小五。”

“江小五,是个可爱的名字。”

陆蝉莞尔:“可以叫你小五吗?”

江稚梧心底觉得有些过于亲密了,按照规矩,他该唤自己江姑娘。

但陆蝉刚刚帮她疗伤开药,她不好意思拒绝,只把茶盏放回陆蝉手中,说想再喝一杯。

陆蝉又送水过来,玩笑道:“喝了我的茶,我就当你答应了。”

江稚梧只当陆蝉身为商人素来善于拉关系打交道,左右不过一个称呼,她也不是那般小气的人,点点头应了。

陆蝉本就带笑的唇角弧度更深。

江稚梧被他笑得有些不自在,找话道:“陆公子这趟出城是要回老家徽州吗?”

陆蝉:“不是,只是京城快要封了,到时候货送不进来,我的生意就没法做,所以出城想另外寻个适合的地儿继续操办。”

江稚梧不解:“为何要封城?”

上次京城封城是因为祈王与淮王骤然从大安腹地起兵,直接打到燕山下,但这回的战线还在江南以南,京城没必要戒烟才对。

陆蝉面上有丝惊讶,很快又自洽了,他道:“看来你不知道这两日京中刚出了一件大事。”

江稚梧蹙眉:“什么事?”

陆蝉缓缓道:“多年来质居京城的北庭王悄悄回封地去了,圣上震怒,下旨要他速速回京,北庭王却让信使带着被利剑砍碎的黄帛碎片回去复命。”

质居。北庭王。抗旨。

每个字都听得懂,连在一起却又那么难以理解。

许翎就这么走了?

江稚梧觉得难以理解他怎么会突然离开,心底又有个声音直戳她痛处道:

你不是早就有猜测的吗,月氏来犯,秦桑海失踪,按照许翎的性子与谋算,现在正是趁乱回北庭起兵的好时候。

京城封城,防的不是月氏,而是许翎带兵杀个回马枪。

年前阮奚回了北庭,危亦安也不知道走什么重要的镖离开了京城,难说这二人不是许翎刻意送走,为的就是年后动手时京中没有掣肘。

他早就谋划了年后开始动作,正值事情的紧要关头,也正好解释了为什么一直没人来找自己。

可就算自己不是他的亲人友人,与他也没有利益关系了,他们之间的仇不是还没算清楚吗?

江稚梧扣在茶盏边缘的指腹压得泛白。

陆蝉见她心不在焉,便道:“时政上的事,听着是没什么趣儿,总之我是决定离开京城了,做生意还是往南去更自在,或者就去北庭也不错。”

“北庭不是也正动乱吗?”

江稚梧忽地说。

陆蝉一怔,道:“是,不过听说年前北庭接纳了一波从燕山下过去的难民,北庭少耕地,这些难民没有地种,我去正好可以把他们便宜雇来做长工,也算一笔有赚头的买卖。”

接纳难民?江稚梧不相信许翎会无利起早,她道:“我猜,北庭王这回抗旨,京中还有些支持他的言语吧。”

陆蝉顺着她的提醒点头,“这倒是,确有人拿流民之事出来说北庭王宅心仁厚,这次抗旨是因为他的母亲王太妃重病才不得不违背圣意。”

江稚梧哑然自笑,“陆先生是生意人,依你之见,北庭王当真是只是宅心仁厚吗?”

陆蝉深看了江稚梧一眼,暗道这女子足不出户却能根据片文只事拆解人心,当真玲珑剔透,他道:“小五说笑,王侯将相,要么亲手杀死自己的仁厚,要么被别人杀死,能站到山顶去争斗的,势必早已抛却真心真情。更何况我还知道则秘闻,这王太妃根本就不是北庭王的生母。”

江稚梧有瞬间恍惚,“什么?”

陆蝉有些得意于自己知道些面前这女子不知道的事,悠哉哉道:“人在江湖,总归道听途说的消息多些,小五要是想听,仁远可代为说书先生一讲,不过你听听便好,几多真假就不好考究了。”

江稚梧自然是想听的,她靠在软枕上,眉眼垂着,道:“多谢陆公子与我说书解闷。”

陆蝉忽而一笑,“听书都要付茶钱,但我最不缺的就是钱,讲的也不是烂俗于街的故事,所以收取也和旁的不一样。”

他清清喉咙,嗓音轻盈:“小五唤我一声仁远,我才开始说。”

江稚梧不喜欢陆蝉的轻浮,但又见他不收报酬不开口的架势,只好颦眉低声道:“仁远公子。”

陆蝉:“是仁远。”

“……”

江稚梧声音微恼:“仁远。”

这点儿恼意却惹得陆蝉心情一片好,他终于舍得开口,说起那个卑贱贡女所出、为了能养在主母身下而手拭生母、曾拜学于宰辅又被宰相江谷点名道姓的唾弃、和庶弟争王权承袭而不惜主动质居京城的北庭王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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