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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色手链(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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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染却感动地泪光莹莹:

“谢谢妈。”

巫嘉被陈明俪一拧大腿根,至此也连忙表忠心:“妹妹,我绝对不会欺负你,也不会让旁人欺负你,你是我最亲爱的妹妹。”

如此以来,今夜算是彻底功德圆满了,该唱的戏一场都没有落下,并且发挥还格外出彩。巫染轻轻舒出胸膛里一口浑浊气儿。

只是。

还有什么事情等待发生。

巫染有对危机的天然的灵敏,她总觉得今夜还会有些差池,惴惴不安,隐隐起疑。太过顺利反而是不顺,是暴风雨来临的宁静前奏。暗潮汹涌,往往昭示更烈的风暴。

她想起来今天天气一直不好。天气预报说后半夜特大暴雨,和那个时态频发的夜,如出一辙。她想起昏暗橘黄灯光下那张英俊莫测的脸,想起血橙烟香,还有一点浓墨。

莫名其妙回忆起那个半夜,他很狼狈,她也不甘示弱,两个人疲惫而警惕地试探,还没有撕破脸皮露出獠牙。骤雨潮湿厚重,如雾蓝瓢泼的高速公路,永远没有尽头。

如今只觉得非常可笑。

确实是值得怀念的一夜。

巫染如此感慨,刚刚坐回沙发,喝上一口热茶,只听见轰隆一声巨响,雨点就打落屋檐和门窗。下雨了,平地一声雷。冷雨。

“咚,咚,咚。”

三声敲门不紧不慢地响起。

巫染的预感得到了证实。

唐彭管家跟随雨夜的不速之客走进来。男人并未落雨,阴沉黑天里驱车赶到巫宅,刚才好几声闷雷,相比高架桥上更加震耳,简直是在山雨欲来里前行。能够想象这个人操控黑色野兽,在急急冷风里飞速驰骋。

烟灰法兰绒丝绸西装,蓝碎花裹挟温柔和残忍,银丝带扣住半边宽阔坚实的肩膀,巫染前不久用膝盖感知到那是多好的布料。

只一瞬间,局面又重新扑朔。

陈明俪喜出望外,徐家太子爷和巫嘉的交情是板上钉钉,在这紧急关头及时出现,肯定是来为自家小子撑腰,不会让巫染一个继女染指本该属于巫嘉的股份和遗产。

果然,徐经纶笑意颦颦,将手中宝马车配伞递交给一旁唐彭,温文尔雅地向巫父巫母问好:“伯父伯母晚上好,多有叨扰。”

“诶,是经纶啊。”陈明俪连忙将他引到巫染身侧沙发,“来来,快坐下快坐下,刚才不还打雷呢,你淋雨了?喝口热茶。”

巫恒重新坐下泡茶,巫嘉绕到他身侧,坐下。今夜发生了太多事情,至此他还有些搞不懂事态的发展,身为急需解救的当事人却不明白挚友为何此番前来为何:“经纶,这大晚上的你怎么来了?不去陪络薇?”

徐经纶轻拍愚蠢挚友的肩膀,示意他先闭嘴,微笑着,用温润目光端详泪痕未干的巫染,伸手握住她那只今夜曾被他桎梏住的手腕,嗓音低沉安稳:“染染怎么哭了?”

“呵呵,家里一些琐事。”巫恒笑道,关起门来说的家事,当然不足为外人道,只是简短解释,“染染恋旧情结,又是有一条很珍重的手链丢了,正在因此伤神呢。”

“哦?手链?”徐经纶似是饶有兴致,不顾一旁陈明俪急切殷勤的注视,反倒淡然和巫父闲谈,“专门派人去寻不就行了么?不行就再买一条,是很贵重的物件么?”

“倒是会派人去寻,只是再买一条估计不大可行。这是法国南部一小作坊的孤品,只此一件,怕是再没有别的款式能比拟。”

“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巫染的嘴角一滞。

巫恒不疑有他:“就是染染第一天回京的时候。巫嘉这狗屁不如的东西,连亲妹妹都不去接,结果让她在巷里遭遇一场抢劫。其余行李什么的都还在,人也是毫发无损,倒是那手链被抢去,那是她t生母的遗物。”

巫染不动声色地捏紧了徐经纶的手。

指尖被掌心遮吻,抵住他温凉的皮肤。

别,说。

她用怯生生的目光注视他,然而手上力气却颇有压迫性。像掉进陷阱的落魄野兽,不甘、愤恨而警惕的抵抗。徐经纶垂着眸,漆黑眼睫简短分明,轻声道,“原来如此,那想必对染染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东西了。”

“是……是呀……”陈明俪磕磕巴巴,“染染也真是让人心疼,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呢,这都时隔一个月,找到的几率恐怕是很小,那星河手链又是孤品,太瑰丽别致,只怕是被有心人拿去私藏或售卖……”

“这一点,伯母倒是不用担心。”

徐经纶微微一笑,从西装领口取出一条银链,就那么轻描淡写地托起巫染的手腕,利落地替她戴上,“不是有心人,也许是有缘人。我与巫家小妹也实在有缘,正是那晚散步时,有一个奇怪的男人撞到我又匆匆离去,只留下这项链,正巧也和星河相称。”

“染染,你看,是你要寻的那条么?”

手腕间,银制手链泛着含浑的亮,质地却轻盈优雅,做工精细,简约还有设计感,细梗链条像如织星河,点点星光流淌其中。

巫恒讶异地起身,凑近,仔细察看后,笃定地道:“这正是那一条,我有印象,不会出错的,这,这还真是……难得的缘分。染染,快点谢谢徐哥哥,人家的功劳。”

“功劳算不上。”徐经纶不轻不重抚着那质地坚硬的银链,却不着急从巫染手腕上撤离,“我也认为,我和染染很有缘分。”

陈明俪已然适时点明:“所以经纶今晚前来是为了还项链?还是有什么别的事?”

“捡到项链真是一场巧合,不过我来,倒是因为一件另外的事,也和染染有关。”徐经纶面朝巫父道,“听闻染染月考成绩很优异,尤其是数学,全年级是第三十名。”

这他妈不是废话吗?我哪门学科的分数不控在第三十名。巫染尽量微笑着聆听他的鬼扯。然而他又道:“我曾就读于美国宾夕法尼亚州的卡耐基梅隆大学,也就是著名的CMU。前不久我与Tepper商学院教授交谈,他们对巫染的数学天赋表现出极大兴趣。”

“……这是什么意思?”巫嘉嘀咕。

挚友葫芦里卖的药他怎么看不懂?恐怕不止他一个人,陈明俪心里也正纳罕,明明要说的是巫染的继承事宜,怎么聊到这美国大学去了?还什么数学天赋,胡扯的什么?

“约翰教授表示,如果巫染愿意就读于CMU,那么他会作为工商管理学科的教授,亲自对染染授课。约翰教授专注新兴科技与商科的结合,恰好也对口近年来巫氏和方氏通讯的科技楼盘接轨项目,我认为,可以让染染去进修。并且……正好四年的课程。”

四年,非常巧妙的时间。

邓拙园今年十八,四年之后正好和巫染完婚,而四年之后巫染才从大学毕业,接手公司的相关事宜。徐经纶此番前来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你巫家要分巫嘉的公司股份给巫染,可以,但是信托基金的期限要写明是四年。巫染在美国读书这四年,她拿不到公司一分一毫的财产,只有在和邓拙园彻底完婚后,她才有涉足公司根本业务的权利。

这无疑给了巫嘉充足的时间管控公司。

也就是说,四年之后,巫染将要面对的是全面掌控巫氏置业的董事长巫嘉,那时候想要造次,只怕是更难。并且卡梅商学院的专业对口,巫染进修完归来,只会成为巫嘉手里一柄最好用的利器。徐经纶这算盘打得太如意,既要把她的老虎牙拔掉,又要把她一辈子圈在巫氏当奴隶,真合陈明俪的意。

“这……这感情好啊……”陈明俪一把挽住巫恒的胳膊,劝慰道,“经纶这是在为染染的前途做打算呢,你看,染染如果能到国外进修,就像经纶一样,学历那么出彩,回国之后职务上手也快,更好帮衬咱们。”

巫恒考虑的方向倒是更贴合公司发展,巫嘉读的是国内中规中矩的工商管理,若说与最近公司业务趋势挂钩,徐经纶提出的那CMU商学院和指导老师,确实极为合适。

巫恒已然动心:“染染,你怎么看?”

巫染自始至终只浅笑,就像她刚来家中一样,也是全凭父母和哥哥吩咐,对自己的事漠不关心。真像一只纯良无害的小绵羊。

巫染能怎么看?再怎么看也是非去不可的事情了。徐经纶借着这条手链敲打他们,明晃晃告诉巫家,自己给挚友巫嘉撑腰是撑定了的。真是好漂亮的手段,真是好算盘。

命运变得更加扑朔迷离。然而,巫染还觉得有些意思。很好,很好,要把她放逐到美国吗?要搞四年之约吗?是怕她离间更多本该在他掌控之中的人?而那是他曾经就读的学校,是想借此机会彻底把她控在手里?

如此,她轻巧擡起美丽稚嫩的面庞。

与眼前这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对峙。

“徐哥哥对我真好,我当然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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