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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漫长(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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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家人还不满巫嘉对待妹妹这等态度,巫染却去楼他的肩膀,亲热地在他身上乱蹭:“哥哥对我真好!我就喜欢吃这个!”

看巫嘉被捧得沾沾自喜,陈明俪也很是没法子,好在巫染最近非常安分,没闹乱子不说,还很得邓父邓母欢心,说拙园乐意服这未婚妻的管,真是还没过门却胜似过门。

却说上次项链一事之后,某些陈年旧账发酵出陈明俪与巫恒两人的隔阂,直到年前都不曾消减。还是过年去了平城一趟,陈家老一辈略微提醒,巫恒才肯搬回主卧同房。

如今隔阂已消,家宅又安宁,巫嘉事业也在徐家小子的敦促下踏上正轨,除去偶尔还要面对巫染这张很像她生母的脸,陈明俪实在没有什么好烦忧的。而且,她和一个就要出国留四年的惨人,又有什么好计较呢?

这顿饭吃得异常平和,饭桌上巫染讲了在港城备考时的趣事,当然也有邓拙园险些痛失钱包那桩。惹得巫恒感叹是穷生恶计,富长良心,让巫染少和德镇那些人再往来,“你现在身份地位都不同以往,难免有些人要从你身上找错处、或者捞好处,爸爸也是过来人,很明白社会上的人心有多么险恶,以后交朋友就交圈子里的人,知道了没?”

自家哥哥有话说:“爸你就别担心了,别说德镇朋友,也没见她这人有什么朋友。你看她成天窝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爸你是不知道,她就是在德镇过年期间也是卷得要命,朋友圈分享的全是百词斩记录、文章赏析和留美咨询,还有就是……”

就是他风流三亚湾海滩的那些艳照。

巫染对风流继兄的埋怨充耳不闻,乖巧地附和巫恒:“爸爸放心,我现在和德镇的同学已经没什么交集了。我会在京城多交些朋友,上了大学也会多结交些优秀人士。”

巫恒对她非常放心,甚至比对儿子还要放心更多。若巫嘉能像巫染这般品学兼优,又懂人情世故,说不定也比肩徐家那孩子。

只可惜巫染身份不大入流,又是女儿。若是个男子,如此天赋异禀,稍加培养必成大器……说到底是巫嘉不够让人满意,各方各面,也是膝下没有其他人选的折中之法。如此看来,有必要用巫染为巫嘉好好铺路。

“染染也不是没有朋友,我看方家小辈就很值得结交,同样是女孩子,有话可聊,又都是圈子里的人,将来工作也有照应。”这话有些点拨意思,“我可听嘉儿说,最近你们都在准备给络薇庆生,说是要去承德。咱们的山庄,倒时你俩可好好招待大家。”

“那是当然!”巫嘉信誓旦旦道,“我办事您放心呀!我是咱们家最靠谱的人!”

我看还是算了,当家人腹诽,只递巫染一个眼神,后者立刻心领神会:“放心吧,爸爸,我会帮衬着哥哥,把大家招待好。”

呵呵,具体怎么个招待法儿。

那可就由巫染自己说了算。

.

深夜,巫染放下手中的书本,站在天台一边放松肩颈,一边等待着那通陌生来电。

等待到电话铃响到第三声,她才接起:

“还在路上跑呢?这趟又到哪儿了?”

“下午过通麦,现在……快到八一镇。妈的,下次真不敢带小年轻了,差点就死在通天坟场,让我给你打电话,什么事儿?”

“往波密?”和李城说话就想找烟抽,巫染也是在没接电话的那只手往兜里乱摸的时候才发现。真是坏习惯,可得趁早改了。

“是,这一趟往回走了嘛。”李城那边传来打火机摁动的清脆声响,t这个烟鬼!

“那你这一趟跑完,就不要再跑了。”

“好。”李城先应下,再反应几秒钟。

“啊?为什么?”

“有好差事呀。”巫染的语调很轻快,“比公路上走生走死舒服多了,能看美女,什么事不干就有钱拿,这差事你做不做?”

“嘿,这好差事还能轮得到我?”李城来劲了,“能不能边干美女,边有钱拿?”

还不等巫染说话,李城连忙解释:“我没侮辱女性!不是开黄腔!我很尊重女人,只是没素质而已!我走路上不看美女的。”

巫染无语凝噎。

“瞧你那点胆子,谁骂你了?自己给自己画文字狱。而且你说的那个职业,叫鸭,鸭不侮辱女人,人家服务女人还来不及呢。你要是感兴趣,就去会所里试试呗。”

“别侃我!”言归正传,“这回是什么个事儿?能让你联系我,肯定不是小事。”

“我给你发了点东西,你回德镇之后就看着背,学学怎么和上流人打交道,再过一周来京城找我,有重要的事拜托你。”

“没问题嘛。”抿着烟含含糊糊,就连这个腔调也让巫染舌根发痒,好想来一根。

“行,交代到这,有不懂的再问我。”

巫染挂断电话,背靠栏杆舒一口浊气。已经安排好一切,接下来就静等承德一行,想到那时候要唱的大戏,还真有点儿期待。

并且九月份出国,以后能和小羽毛球常见面,那就不是有点儿期待,是非常期待。巫染情不自禁,唇角悄悄上扬,频频躁动的烟瘾也消退些。就在这时,一股熟悉的烟味从楼下飘来。她只花零点几秒钟去辨别。

尼古丁的浓度已然刻进血液。

钟南海20特制。

正对着阳台,是巫宅大门,然而那味道是从一楼的廊檐缓缓攀升,山雾一样上行,最后飘散一丝余烟,到巫染卧室的阳台边。

巫染向下看去,两个男人正移步车库,一个是她那咋咋呼呼的继兄,另一个人:

徐经纶。肩宽腰窄的颀长身形易辨认,那是他,穿挺括的黑衬衫,下摆扎进西裤,脚上一双经典的切尔西布洛克花纹。被巫嘉揽着肩膀,闲适而惬意地擡臂,摁开车锁。

Bentley启动音很拉风,beep机械声响。

巫染懒散地撑着冰冷的法式铝艺扶手,就那么目送他们远去。烟雾隔开两个世界,有人刚从海拔两千七百五十的通麦天险捡回一条贱命,有人当下开着豪车去花天酒地。

如此看来,还真是人和人不同命啊。

然而,却有人故意勾起她那另一种命运的过往,用她熟悉而渴望的方式……徐经纶怎么会知道她钟爱的口味?他之前不是抽那橙子洋烟?他抽得惯他们这些粗人的烟么?

他还私自去一趟德镇,真是惺惺作态。

太恶心了,徐经纶你太恶心了。

回应她的,是那远而式微的灼灼火星。

他抽得很适应,一根烟已然燃尽。

时间是六月份开头,京城的空气里涌动初夏已至的燥热,今年夏天来的略早,太不信步闲庭,把热浪自南往北推,迫切殷勤。

巫家的宅邸灯火通明、金灿辉煌。

二楼阳台的小千金身着棉白色睡裙。

她独伫立火树银花夜色里。

栀子暗香,是悠悠又荡荡。

此时,距离九月出国还有:

三个月。恰好是一个季节的时长。

无论如何,夏夜还很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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