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兖州牧!(1/2)
谁是兖州牧!
某个里坊中,一群仆役大声叫着:“……只要你们投票选汝南袁氏的袁基袁公子,你左手投票,右手就能拿到十文钱!”
一群百姓兴奋了:“真的可以拿到十文钱?”虽然十文钱不是什么大钱,但是投票就能拿到钱,那简直就是白捡啊。
一群原本对投票毫不热心的大妈大爷挤了过来,两眼放光:“真的有十文钱!你可不能骗人!”
一个仆役大叫:“堂堂汝南袁氏有的是钱,还会骗你区区十文钱不成?你只管放心!”
另一个仆役大声叫着:“听清楚!是汝南袁氏的袁基袁公子!汝南袁氏有两个公子竞选的,你们若是投错了,休想拿到一文钱!”
一群百姓用力点头,嘴里念念有词:“袁基袁公子!袁基袁公子!”
一个仆役大声叫道:“到时候我会拿着钱站在那里,你们只管认准了我,一手投票,一手拿钱!”
一群百姓用力盯着那仆役,这张脸一定要记住了,那可是十文钱。
有大妈乐呵呵地道:“放心,我一定投袁基!有十文钱呢!”十文钱虽然不多,但是三文钱一只鸡,一文钱一把韭菜,白拿的钱已经不少了。
另一个大妈用力点头,喜笑颜开:“我家有六口人呢,那就有六十文钱呢。”
一群百姓欢喜地笑,看袁基的仆役如看傻瓜,竟然有人送钱给他们花。
有百姓大声地道:“我就说竞选是个好东西吧,又有杂耍看,又有钱拿。”至于野菜馒头就不提了,京城百姓谁吃野菜馒头。
一个袁基的仆役用力挥舞旗帜,其余仆役大声叫着:“投袁基,十文钱!”
无数百姓跟着大叫:“投袁基,十文钱!”
百十个仆役跑了过来,同样挥舞旗帜,大声叫道:“大家不要投袁基,投我家公子曹躁!”
袁基的仆役怒视曹躁的仆役,混蛋!挽袖子,准备开打。
一个袁基的仆役扯住同伴,打什么打,打架能够打出选票吗?我们想要赢只需要用嘴巴!
一群袁基仆役用力点头,用尽权全身力气大喊:“投袁基,十文钱!”
有大妈安慰紧张的袁基仆役:“别怕,什么曹躁杨休,大妈认准袁基了,一定投袁基!”
无数百姓用力点头,什么曹躁袁述杨休何苗,什么穷人家的孩子、“赘阉遗丑”,什么仁者无敌,在十文钱面前谁还记得。
“我们投袁基!我们投袁基!”百姓们大声叫着,对袁基忠心耿耿。
那群曹躁的仆役深呼吸:“一、二、三!”
“投曹躁,二十文钱!投曹躁,二十文钱!”
无数对袁基忠心耿耿的百姓惊喜极了,有百姓大叫:“真的是二十文钱?”
一群曹躁的仆役大声叫道:“一手投票,一手拿钱,投曹躁,二十文钱!”
无数百姓对着曹躁的仆役欢呼:“投曹躁,二十文钱!”
一个大妈脸上乐开了花,大声叫:“投曹躁,二十文钱!”一群袁基的仆役哀伤地看着她:“你不是说认准了袁基吗?”
大妈不屑地看着袁基的仆役们:“能怪我吗?曹躁出二十文钱呢,你家若是不服气,出更多钱啊。”
一群仆役脸色惨然,身为喊话的跑腿仆役有什么权力决定价格?唯有愤怒大叫:“快回去禀告主公!”
“曹躁卑鄙无耻,竟然出二十文钱!”
下一刻,又是一群仆役跑了过来,远远地就大叫:“不要投别人,投给杨休杨德祖!弘农杨氏给三十文钱!”
一群百姓欢喜无比,三十文啊,可以吃十只鸡了!
有百姓热切地嘀咕:“诸位,不要急着投票,再等等!”
其余百姓用力点头:“不错,大家都不要投啊,再等等!”
“对,我看还会涨!”
“谁家的价格高就投谁!”
袁基、曹躁、杨休的仆役们悲伤地看着一群百姓:“你们就没有一点点廉耻吗?”“人无信不立!”
一群百姓不屑地看三群仆役:“没钱就滚开!”
有百姓更是恶狠狠地骂:“一张票很贵的,你们想要三十文就得到一张票,简直是做梦!”
有大妈骂着:“没良心的东西!欺骗老年人!”
三群仆役悲伤无比,这年头人变坏怎么这么快?
远处,又是一群仆役赶到。
所有百姓欢喜地看着那群仆役,那群仆役大声地道:“我们是连家……”
百姓们直接打断,谁管你是谁的手下,我们只关心一件事:“一张票,你们给多少钱?”
一群仆役呆呆地看着百姓们:“票?钱?什么东西?我们是来分野菜馒头的。”
一群百姓齐声大骂:“滚!”
袁基、袁述、杨休、曹躁、何苗等等竞选州牧的人都是时代精英,对新生事物的接受能力非常得强大。
竞选,竞选,重点一个是“竞”,一个是“选”。
“竞”由“立”和“兄”组成,“竞”就是“站在兄弟的脑袋上”,就是不择手段!
所以任何搞臭其他竞选人的名称的事情一定要拼命地做,不停地做,造谣、诽谤等等温和的手段是必须的,若不是胡轻侯压着,一群精英分分钟就用(肉)体毁灭干掉竞选对手。
如今“竞”几乎玩到了极致,纵有其他手段,三天之后就是投票时间,只怕也来不及用了,唯有在“选”上面下功夫。
“选”就是拉拢有“选票”的百姓。
袁基、袁述、杨休、曹躁、何苗的眼睛都在闪烁着寒光,通过向百姓分粮食拉选票的方式打开了竞选手段的大门,掀开了竞选的本质。
“钱!竞选的本质就是钱!”
老百姓畏威而不怀德的,什么得道多助,仁义道德者可得天下,平时聊天和误导小孩子的时候随便说,真实世界什么时候看到有人凭借道德好而统一天下的?
孔子孟子道德高了吧?当皇帝了吗?统一天下了吗?
想要拉拢老百姓最简单的方式就是给钱!
给穷苦的百姓分粮食,冬施热粥,夏施凉茶,不过就是金钱披了一件小马甲,难t道就不是“钱”了吗?
既然最后的结果都是钱,何必遮遮掩掩,干脆直接点,花钱买选票!
但是,当所有人都想到了花钱买票的时候立马出现了一个该死的问题,那就是到底该花多少钱买票?
曹仁小心地道:“现在最高价是杨休的三十文一张,不过……”
白痴也知道现在不过是恶劣无耻的买票手段的开始,到三天后选举前的最后一刻才会是真正的买票价格,按照现在的行情,三天后别说突破一百文一张票了,一千文一张票也不稀奇。
曹躁脸色铁青,根据竞选规则,有一半以上的票就获胜,若是所有竞选者都没有获得半数以上选票,那就票数最多的两人重新竞选。
洛阳五六十万百姓的一半就是三十万,若是一张票一百文,那就是三千万钱,若是一张票一千文,那就是三亿万钱!
王八蛋!竞选忒么的太费钱了!
“必须一次性拿下一半以上的票!”曹躁慢慢地道,神情却坚定无比。
曹仁用力点头,若是第一次小气,只买到了三成的票,哪怕进入了决赛,还需要再买一次,简直亏到了姥姥家,说什么都要一口气买下一半以上的票。
曹躁飞快估计身家,认真看曹仁:“子孝,你有多少钱,先借给我。”
曹仁的面孔瞬间就扭曲了,为你死没问题,借钱给你就有大问题了!
曹仁看曹躁的眼神严肃无比:“你会还的吧?你发誓!”
……
书房中,一缕阳光透过窗户进入了房间,宛如一道光柱,光柱中飞尘乱舞。
袁基闭着眼,这辈子没有想到决定自己的前途的关键竟然是有多少钱,更没想到身为四世三公的汝南袁氏竟然会缺钱。
田丰慢慢地道:“只怕一张票一千文都打不住……”
一群小喽啰肯定没有财力买票,根本不要考虑他们。
袁述袁基杨休何苗都有钱,一定也会疯狂买票,自然会有人觉得价格差不多就脱手,估计几百文就能搞定。
但是到了临近截止的时刻,若是互相之间的差异极其小,那么谁都会疯狂提价抢夺最后的选票,搞不好会出现两千文一张选票的天价。
沮守看了一眼闭着眼睛的袁基,道:“虽然平均价格不会到达一千文一张票,但是有备无患。”没有三、四亿文钱,获胜就有些悬了。
可是三四亿啊!这怎么可能拿得出来!
汝南袁氏总资产肯定是十倍甚至百倍于这个数字的,但是那是房子、车子、田地、商铺的总和,且分散在天下各地。
谁忒么的会在一个地方藏三四亿钱,就不怕被抄家吗?
袁基猛然睁开眼睛,厉声道:“召集我袁氏所有亲友故交,我要当兖州牧,他们必须有所表示!”
作为对汝南袁氏的投资也好,作为对从新兖州牧的投资也好,作为对汝南袁氏的借款也好,总而言之必须出钱。
谁出钱谁就是兄弟,不给钱就不是兄弟,休怪汝南袁氏翻脸!
田丰皱眉,道:“此计只怕不太行……”
袁基脸色铁青,郭图厉声道:“田丰你是什么意思!”
田丰继续道:“……袁述二公子一定也在召集汝南袁氏的故旧……”
袁基的脸色更加差了。
郭图淡定无比,田丰在袁基的心中已经完蛋了。
……
某个房间内,何苗微笑着看着一群士人,道:“诸位都知道三日后就是竞选日。”
一群士人毕恭毕敬看着何苗,关我们P事!
一个士人行礼道:“在下已经决定退出竞选,唯何将军马首是瞻。”
其余士人一齐点头:“我等唯何将军马首是瞻!”想要当兖州牧的心思丝毫没有变过,但是只要看看如今已经是花钱买票的时代,再看看自己家钱袋,分分钟打消了竞选的念头。
何苗微笑道:“我知道。”
他看着众人,笑道:“不如把你们的钱财都借给我吧,这次我若是成了兖州牧,自然不会少了你们的好处。”
“若是不成……”
何苗认真地道:“……下一次竞选我就不参加了,你们只管竞选,各凭本事。”
一群士人温和地看着何苗,你哥会画饼,你大舅子会画饼,你丫也会画饼,可是我们为什么傻乎乎地盯着画饼流口水?
……
某个里坊。
杨彪看着一群恭恭敬敬弯腰行礼的百姓,微笑道:“不错,这个里坊真不错。”
他微笑着看着里正,道:“你知道吗?老夫其实对这个里坊很熟悉。”
里正脸上急忙堆满了惊喜。
杨彪道:“以前就在这个里坊的外头,有一个馕饼铺子,乃是洛阳一绝。”
“老夫年轻的时候每过几日就会特意到那铺子买馕饼。”
杨彪捋须微笑:“老夫每次都是坐在路边,一边吃着馕饼,一边喝着美酒,入眼就是这个里坊,看着里坊内的人出出进进。”
他笑着对无数低头看脚趾的百姓道:“说不定老夫当时还见过诸位的父母呢。”
里正急忙赔笑:“原来杨卫尉与我们这个里坊竟然这么有缘啊。”
杨彪捋须微笑,老子随口说的。
他看着一群百姓,微笑道:“三日后洛阳要举行兖州牧的投票。”
“这真是新奇玩意儿啊,老夫一辈子没见过,老夫的儿子杨休年纪小,贪玩,竟然也报名了,年轻人真是冲动啊。”
里正反应极快,恭敬地道:“原来杨公子也参与了竞选,我等一定选杨公子。”
一群百姓继续看脚尖,关心地竖起耳朵,你给多少钱?
杨彪微笑道:“都是自家人,何必这么客气。”
里正微笑道:“要的,要的,都是自己人嘛,应该的。”
一群百姓心里骂娘,到底给多少钱,不会想要白嫖吧,老子凭什么给你儿子投票,老子不会选别人吗?
杨彪笑着道:“是啊,都是自己人。”他顿了顿,道:“若是不投我儿子,那就不是自己人……”
一群百姓陡然心底发寒。
杨彪笑着道:“最近西凉又不安稳了,只是黄巾贼乱之后,各州无力征召义勇,老夫打算在洛阳征召义勇……”
一群百姓擡起头,笑着看杨彪,道:“都是自家人,选杨休杨公子是应该的。”
有人叫道:“谁不选杨休杨公子就不是我们里坊的人,老子打死他!”
消息一出,胡轻侯立刻上奏本弹劾杨彪。
“杨彪危言耸听!”
“杨彪以权谋私!”
“杨彪挟持民意!”
“杨彪有心造反!”
杨彪淡定上奏答复:“老夫为国家考虑,何错之有?”
刘洪下旨,杨彪出言不当,罚俸三年。
杨彪淡定无比,罚俸三年?太少了,老子这辈子的俸禄全部送给你。
胡轻侯大怒:“这与罚酒三杯何异?这不是纵容官员威胁百姓吗?胡某要发飙了!胡某要发动百姓杀入杨府!”
杨彪立刻老实了:“老夫知错了!”
其余各个大佬后悔极了,还有威胁百姓投票一招?早知道就悄悄用了!
杨府中,杨休微笑。
一开始就知道胁迫百姓的手段不会成功,这个手段只是用来吸引众人注意的。
假如袁基袁述曹躁何苗都把心思用在威胁洛阳百姓身上,那么很有可能最后赢的就是他了。
“唉,我还是不成熟了,说好了不能赢的,却激起了胜负之心。”杨休轻轻感慨,他不是与袁基袁述曹躁何苗决胜负,而是与胡轻侯决胜负。
上次造谣《太平经》能够回阳,是他偷袭暗算,胡轻侯毫无准备,赢了毫不光彩,算不得本事。
而这次“竞选州牧”明显是胡轻侯的主场,而且胡轻侯定然有所图谋,指挥着何苗和袁述搞鬼。
若是在竞选中赢了何苗和袁述,这才是真的赢了胡轻侯。
……
袁述毫不犹豫找到了胡轻侯,衣衫颤动,声音发抖,眼神幽怨到了极点:“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站在一边的佘戊戌眼神立刻变了,这分明是被抛弃的男子找上门讨要说法。
瑾瑜眼睛放光,下一刻一定是:
【胡轻侯慢慢地转头,平静地看着袁述,原本已经不见血色,苍白无比的脸庞陡然之间比纸还要白。
“我……”胡轻侯慢慢地道。
她努力想要平静地面对袁述,可是第一个字就带着颤音。
“……我……我爹爹已经为我订了一门亲事……”胡轻侯的声音中带着哀婉、无奈、悲伤以及绝望。
“……你……你……你以后……不要再来了……”
袁述深深地注视着胡轻侯,握紧了拳头,眼睛睁得比铜铃还要圆还要大。
“不!不!不!”t
“我不相信!”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瑾瑜眼前都是小星星,接下来就是一些脖子以上和脖子以下的剧情。
佘戊戌鄙夷地看瑾瑜,胡老大怎么会是这种表情?剧情应该是这样的:
【胡轻侯慢慢地转头,平静地看着袁述,淡淡地道:“你来了,我一直在等着你来。”
袁述的眼神伤心欲绝:“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忘记了我们从小吃胡萝卜长大了吗?你还记得花园一角的那只小兔子了吗?我们说好要永不分离的!”
胡轻侯的脸上慢慢浮起幸福的笑容,缓缓拔剑:“王八蛋,敢在外面有其他女人,我让你做太监!”】
袁述完全不知道两个女孩子心中复杂的爱恨情仇,他只是伤心地看着胡轻侯:“论交情,何苗可以与我比?你怎么可以帮助何苗?”
一直傻乎乎地何苗忽然之间如有神助,袁述一秒钟就知道是胡轻侯的手笔,胡轻侯前脚为他出主意,后脚就为何苗出主意,还有没有职业道德了?
胡轻侯无奈极了:“都是生意啊。”然后斜眼乜袁述,何苗有可能是自己人,你绝对不是自己人,能够看在钱的份上帮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了,竟然想要买断生意,你的钱够吗?
袁述怒视胡轻侯:“我也可以是自己人!”没听说过“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吗?我在对付袁基的时候绝对与你是自己人。
胡轻侯用力点头:“有道理,有道理。顺便问问,带钱了吗?”
袁述冷冷地看胡轻侯:“我们之间是谈钱的吗?”挥手,一群仆役擡了几大箱银钱。
“还有三天就要选举了,究竟怎么做才能竞选必胜?”
胡轻侯瞅几大箱银钱,脸上绽放出真诚地笑容:“我有一计,可以碾压袁基。”
袁述冷冷看胡轻侯,那就是说这个“计”还要卖给何苗了?无所谓啦,输给谁都不能输给袁基。
……
一炷香之后,袁述疯狂纵马跑回袁府,到了门口也不曾下马,直接冲了进去。
袁述狂吼:“快拿信鸽来!”
一群仆役急急忙忙拿出信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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