勋贵子弟卖假药害死人算是事情吗?(1/2)
勋贵子弟卖假药害死人算是事情吗?
“兖州瘟疫?”
胡轻侯愣了一秒,只觉这个狗屎世界真是多灾多难啊,地震、大旱、大水、大寒,终于轮到瘟疫了。
仔细想想也不算意外,去年死了这么多人,尸横遍野,而后今年终于爆发瘟疫了。
她叹了口气,然后脸色就变了:“立刻封锁冀州各地!兖州人没有24小时绿码休想进冀州!”
炜千等人呆呆地看着胡轻侯,24小时?绿码?都是什么东西?
胡轻侯瞅瞅目瞪口呆的众人,恢复了冷静。
“来人,传胡某命令。”
“但凡从兖州进入冀州的人,一律在入境郡县停留三天,没有咳嗽、发热、呕吐、红肿、头晕等等迹象才能放行。”
她想了想,虽然消息还没到,但是估计青州只怕也会传染了疫情:“青州也参照兖州办理。”
炜千小心地看胡轻侯,想要说话,被胡轻侯阻止,此刻不要打断了她的思路,免得遗漏了什么。
“冀州和兖州召集大夫,准备各种药材。”
“冀州和兖州境内所有百姓饮水必须是煮熟的水。”
“吃东西前必须洗手。”
“所有衣服必须一日一洗换。”
“凡有发现疫病人,远离人群隔离照顾,携带衣服尽数烧了。”
“照顾病人的大夫和仆役必须戴蒙面巾,蒙面巾必须每日换,用热水煮沸晒干。”
“接触病人的人必须用皂角勤洗手。”
这些都只是原则框架,考虑到这个时代的人对卫生知识的极度缺乏,胡轻侯必须亲自写下最详细的行为规范,不然任何一条在胡轻侯看来简单明确的规定都会变得莫名其妙。
搞不好就冒出一些人心疼柴火,将煮蒙面巾的水作为煮沸的水喝了。
炜千小心翼翼地看着胡轻侯,慢慢地道:“老大……”
胡轻侯再次挥手,仔细思索,割断了瘟疫传播途径,层层设卡,准备医药,建立良好的卫生习惯,是不是还有漏了什么?
对了,还有惩罚机制!
这年头不重罚,就有人不把朝廷的言语当一回事。
“各地集体农庄管事严查上述事宜,若有违反,第一次喝令改正,第二次就重打二十大板,第三次就去挖矿三年。”
炜千看着满脸杀气的胡轻侯,再次道:“老大……”
胡轻侯怒视她,现在是控制疫情的关键时刻,不要打断我的思路。
炜千怯怯地道:“老大……疫情传不到冀州的……”
胡轻侯呵斥:“胡说八道,疫情又不长眼睛不长耳朵,难道会因为胡某的凶名就不……”
她怔了一下,道:“说下去。”
炜千瞅胡轻侯脸色,没看到异常,这才慢慢道:“我听说……有了疫情之后就会整个村子、整个县城都封锁,不许进出……”
什么名医进入疫区给百姓免费治病,那纯属瞎扯淡,就没听说过有这种事情。
其余管事用力点头,薛不腻小声地道:“官府哪有办法治疗,都是等人死光了,这疫情就结束了。”其中的凄惨狠辣,想想就浑身发抖。
胡轻侯沉默,终于想起另一个时空中1910年的东北鼠疫,数万人染病,一群名医嘴中振振有词,却没有一个愿意给染病百姓治病。
最后广东伍连德冒死进入疫区才制止了更大规模的传播。
她微微叹气,身在红旗下,长在红旗下,又经历了三年口罩,情不自禁地想当然了,古代屡屡爆发瘟疫,一直采用的就是封锁地区,病人自生自灭,大火烧掉疫区的办法。
胡轻侯看着一群脸色难看的管事,擡头看着天空,她也要采取“传统的办法”处理瘟疫?那她为这个世界带来了什么?
胡轻侯笑了:“来人,胡某要去兖州。”
她不懂治病,但她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她可以强行安排兖州的大夫给病人治病,可以传授卫生知识,可以安排粮食、药材、衣物,可以安定民心,可以监督官员,可以……为这个冰冷的世界带去一丝丝的温暖。
胡轻侯做了决定,习惯了雷厉风行,一个个命令传下去,当日就要出发去兖州。
她留下了小轻渝和小水胡,对刘婕淑和赵苑琪反复叮嘱。
“一定要盯着轻渝和水胡,不做完功课不许她们吃饭,不许玩,不许睡觉!”
小轻渝和小水胡无辜地看着胡轻侯:“姐姐,我们最乖了,一定好好做功课。”
胡轻侯怒视两人,信你鬼!
她认真对刘婕淑道:“若是这两个熊孩子哭闹,任由她们哭闹,哭死了也不理她们。”
小轻渝和小水胡扁嘴委屈一秒,然后欢快点头:“好啊,好啊。”
刘婕淑冷冷看胡轻侯,你管不好妹妹,就想要我来做坏人?倒也没错,身为长辈自然该好好教育小孩子。
她对着两个小不点恶狠狠地道:“听见没有?不做功课就没有饭吃!”
小轻渝和小水胡对视了一眼,抱着刘婕淑的腿打滚:“我们最乖啦~”一点没把刘婕淑的威胁放在眼中。
……
胡轻侯匆匆赶到兖州,召集各地官员询问疫情。
一个官员面色沉重道:“兖州八个郡国中有五个郡国爆发了疫情,大部分是一些村镇,也有个别县城也出现了疫情,但总的情况不算严重。”
看着地图上八个郡国中有五个已经红了,其实感染的人数不多,已经整个村,整个镇的封锁,绝不会扩散的。
一群官员点头,都在可控范围之内。
另一个官员认真地道:“听说豫州、青州、徐州也有疫情。”虽然也只是部分郡县有疫情,但是有就是有,其余都是程度问题。
一群官员用力点头,其余地方也有疫情,那么就不是自己施政不善,纯属运气不好。
胡轻侯冷冷地看一群官员,果然人世间的悲欢并不相同,一群百姓都要死了,另一群百姓人心惶惶,而一些人心中只记挂着自己的帽子会不会丢。
胡轻侯厉声问道:“总共有几个村子,有多少人身患疾病?”
一群官员笑而不语,老子哪里知道?
胡轻侯再次厉声问道:“有多少人已经死了?”
一群官员板着脸不说话,问这个干什么,不是人死得越少越好吗?
胡轻侯第三次厉声喝问道:“大夫如何说t?”
一群官员微笑道:“大夫说不是很严重。”
没了?就这么一句话?
胡轻侯冷冷地看着一群一问三不知的官员,行政官员和技术官员完全是两种生物。
她冷冷地道:“来人,将这些官吏打十个大板!”
一群官吏呆呆地看着胡轻侯,有人惊呼道:“中郎将为何打我?”
胡轻侯冷笑了:“胡某问得问题只要一种答案。”
“那就是有真实数据的答案!”
“谁忒么的敢什么都不知道,谁忒么的敢只会与上级喝酒,胡某就让谁的屁股开花!”
一群官吏愤怒地看地面,当官除了与上级喝酒聊天,为什么要知道其他?
胡轻侯看着一群不服气的官吏,笑了:“胡某知道你们习惯了官老爷只要会拍马屁和废话套话假话就能升官发财。”
“胡某要求你们懂得做事,了解事情的发展,这是千古未有的要求,千古之后也不会有这样的要求。”
一群官员继续看脚尖,你丫还知道这是千古未有的要求?
胡轻侯厉声道:“可是胡某不管!”
“胡某到了这里,你们就要按照胡某的规则做事!”
“胡某身为中郎将都到了疫区,你们作为比胡某小了十七八级的垃圾官吏,竟然坐在安全的衙门之内遥控疫情?”
“都给胡某听清楚了!”
胡轻侯盯着一群官员,眼中凶光四射。
“胡某距离疫区一百里,你们就要距离疫区五十里。”
“胡某距离疫区十里,你们就要距离疫区五里。”
“胡某踏进疫区,你们就要在疫区中开道。”
“胡某亲自检查病人,你们的脸就要贴在病人的身上!”
一群官员一万分的理解,真忒么的倒霉,胡轻侯不是脑子有病,就是要拿疫情刷声望。你丫要刷就刷啊,老子却被你逼着进入危险的疫区了。
一个官员深呼吸,准备请假,老子病了,腿瘸了,老婆生孩子了,去不了疫区。
胡轻侯淡淡地道:“若是有人请假……”
一群官员看脚尖,身上忽然冒出了寒意。
胡轻侯笑了:“胡某就查他十年内的渎职、贪腐、枉法,然后合法砍下他的脑袋。”
她的目光扫过一群官吏,笑着:“你们当中谁有把握可以不被查出任何东西的,只管请假。”
一群官吏大汗淋漓。
胡轻侯脸色一沉,厉声喝道:“愣着干嘛,还不将他们拖下去打!”
惨叫声中,胡轻侯已经出了衙署。
……
某个县城。
一群百姓在街上紧张地行走,见到有人,立刻惊恐地看着对方,然后紧紧地贴着墙壁。
若是听到有人咳嗽,周围的人立刻吓得脸色铁青,浑身发抖。
县城外好几个村子爆发了瘟疫,听说有一个村子的人都死光了,前几日还能看到有野狗啃食尸体,后来听说野狗都病死了。
县城内好像也有感染了时疫的百姓,听说全家都死了。
更可怕的是,那家人的邻居家上午还没事,下午全家都死了。
某个县城内的百姓都吓得浑身发抖,唯恐下一个倒下的就是自己全家。
一个百姓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卖菜。若是可以不出门,那么他自然不想出门冒险,可是不出门家里哪有钱粮。
一个活计站在铺子口大声叫着招揽顾客:“最新的款式哦,最新的款式哦。”待真的见到顾客靠近,又有些戒备警惕,不敢靠近。
有人在街上遇到了熟人,只是隔着丈许微微点头,莫说停下来聊几句,就是打招呼都省了。
某个宅子里,有百姓透着门缝看着街上,唉声叹气:“瘟疫啊,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有老人脸上满是惶恐:“我小时候见过一次瘟疫,整个县城许进不许出,凡是敢冲出县城的人都被杀了。最后整个县城就活了几十个人。”
一家人浑身发抖,官府就是这么对待百姓的?
那老人跺脚:“自古以来,官府只管收税!何时在乎百姓的死活了?”
一家人悲愤无比,那要官府干什么?
另一个庭院中,有人低声道:“我听说县令已经跑了。”
其实这个县城根本没有县令,县令在黄巾之乱中就死了,一直没有补充,如今县里的主官不过是个主簿。
但百姓对谣言从来不在乎事实,只在乎逻辑。县里有了瘟疫,县令自然是第一个跑了。
一家人泪流满面,县令都跑了,这个县城还有希望吗?
有人低声道:“我们是不是也该跑?”
另一个人摇头道:“只怕已经迟了,官府一定控制了是处的道路。而且……”
他悲伤地看着其余人,问道:“到处都是瘟疫,又该往哪里逃?”
忽然,街上传来了锣鼓声,有数百人大声叫着什么。
一家人侧耳倾听。
“当当当!”“兖州牧胡轻渝在此!”“左中郎将胡轻侯在此!”
一家人齐声欢呼:“朝廷派大官来了!”纷纷挤到门边从缝隙里张望,却见百余人的队伍经过,两面大旗高高举着。
那百余人大声叫着:“饮水需要煮熟!”
“戴面巾,勤洗手!”
“不想死就牢牢记住!”
一家人欢喜无比,只觉朝廷大官到了,这个县城就有救了,其余尽数没有听清楚。
过了片刻,里正过来敲门。
“开门!我来教你怎么煮水,怎么戴面巾,怎么勤洗手!”
里正的脸色并不怎么好,左中郎将到了县城,县衙的官吏立刻到了各个里弄和乡村,各个里弄的里正唯有下沉到了里坊。
“煮水必须煮沸!不要心疼柴火,你的命比柴火重要!”
“洗完手的水不能再用!不管是洗衣服还是洗菜都不行!”
里正厉声呵斥着愚蠢的百姓们,心里只觉自己真是倒霉极了,这种事情都要亲力亲为。
县城外的村庄内,主簿正恶狠狠地下令:“所有人都不许再喝生水?什么?从你爷爷辈就是直接从河里和井里取水喝的?你爷爷辈忒么的遇到了瘟疫了吗?”
“什么?你家的井水可干净可甜了,不用煮熟?你丫敢不煮熟,就打二十大板!下次就全家去挖矿!”
一群百姓欢喜又惊恐地看着主簿老爷,能够看到尊贵的主簿老爷到达小村子,那真是三生有幸,必须立碑纪念。
只是这主簿老爷也忒凶了些,喝个凉水就要打板子和挖矿,城里人真是太讲究了。
另一个县城内,一群官员脸色铁青,还以为胡轻侯只是随便说说,喊几声下基层的口号,没想到胡轻侯竟然真的去了疫区,而且进入了有疫情的县城。
“至于这么拼吗?”一个官员破口大骂,想要刷声望也要看看时机啊,若是感染了疫情,把自己的命赔上了,值得吗?
另一个官员长长地叹息:“今日才知道胡轻侯为何是中郎将。”
以前是不服气地,只觉胡轻侯能够当中郎将就是靠抱十常侍的大腿,是佞臣中的佞臣。
自己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却连个县令都不是,完全是属于自己有节操,不愿意成为宦官的狗腿子。
可今日才知道胡轻侯为什么能够成功。
身为左中郎将竟然亲自进入疫区,这是不要命了?
如此疯狂的人不成功简直没有天理了!
其余官员对胡轻侯丝毫没有佩服之心,唯有深深地愤怒,左中郎将进入了县城,他们除了进入乡镇还有什么办法?
胡轻侯都不拿自己的命当命了,还会在乎他们的命?
一个官员冷冷地道:“我已经都在玩命了,我的下属凭什么还不如我?”
一群官吏重重点头,这个心理人皆有之。尊贵的我都在拼命,没有我尊贵的贱人凭什么可以优哉游哉?
一个官员厉声道:“大家不想脑袋落地,就去村镇!”
一群官员用力点头,他们去了村镇,里正必须驻扎在疫情病人家里,不然老子这口气绝对咽不下去。
兖州建州以来最凶残的命令一级级向下传递,一层层官吏叫苦连天,疯了!兖州的官员都疯了!老子身为官吏竟然要下基层!
消息传到隔壁豫州青州(徐)州,一群官员庆幸极了,胡轻侯如此不把官员当人看,幸好管不到自己,不然哪里还有活路。
一个青州官员笑道:“喝酒,喝酒,饮胜!”
瘟疫怕什么,百姓死光了又有何妨,顶多就是上报朝廷请求免了t几年钱粮赋税,然后继续向百姓征收,钱财落入了口袋,家里添了豪车骏马。
……
县衙内。
一群大夫恭恭敬敬地看着胡轻侯,主簿事先提醒过了,这个女老爷就是大名鼎鼎的胡轻侯,杀人不眨眼的,汝南袁氏的公子都被她杀了,大夫若是稍有无礼,胡轻侯杀个庸医简直是鸡毛蒜皮般的小事情。
胡轻侯盯着一群大夫,认真问道:“真的不严重?”
一群大夫挤出最恭敬的微笑道:“真的不严重。”
什么有村子所有人都死光了,什么县城内有人死全家,什么隔壁邻居上午还没事,下午全死光等等都是彻头彻尾的谣言,县城内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人染病。
不过,倒是真有一个村子有一半人染了瘟疫。
一个大夫严肃地道:“小人看了病患,并不算很严重。”同一个村子,一半人死了,一半人没事,这传染性就值得商榷了。
一个大夫捋须道:“依小人看,应该是……”
他说了一个病名,一群大夫一齐点头:“不错,正是此疾。”
大夫中的肖盼安也点头,他也认可这个判断。
瘟疫是统称,具体有多种病因,这次的病情早有记载,不算什么疑难杂症,多半就是身体虚弱,吃了不洁的食水引起的,本来未必会致命的,腹泻才是最大的病症。
只是兖州粮荒,底层百姓野菜都吃不饱,身体素质跌到了脚底板,腹泻就送了性命。
肖盼安轻轻叹息,这个病容易治疗,药方都是现成的,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胡轻侯松了口气,唯恐这些人看走了眼,下令道:“来人,与其他县城的大夫对照药方。”
一群大夫微笑着看着胡轻侯,这是官老爷不信自己的药方?真是外行。
一个大夫微笑道:“一地有一地的疾病,哪有药方处处一样的道理。”
胡轻侯点头,又是不小心代入了全国性流行病,道:“来人,按照药方配药,本官要亲自见证治疗效果。”
“顺便向各地征调、购买配方上的药材。”
胡轻侯还不知道药方是不是有效,但是没时间等着出了效果再去购买药材,提前准备了不吃亏。
肖盼安心情放松极了,治病很容易,这次不会形成什么大规模的疫情,他犹有心情悄悄打量胡轻侯,这个年轻的女官老爷就是大名鼎鼎的女左中郎将胡轻侯?
一个时辰后,某个村子的空气中飘荡着浓浓的中药味道。
十几个奄奄一息的病患慢慢地喝下了药汤。
肖盼安笑道:“官老爷,这药大概连喝三副就会有些效果。”他轻轻摸着脸上的蒙面布巾,非常得不习惯。又不是蟊贼,至于戴个蒙面巾吗?
但这是左中郎将严令戴的,没有人可以例外。
一群大夫点头,三副药就能见效的疾病真的是小病,随便治疗,当然,想要全部治好至少要吃个十副八副,去了病根,然后再开一副调理的新药才行。
胡轻侯仔细看着病患的死人般的脸色,区区一盏茶时间完全看不出作用。
她打量四周,普普通通的破烂村子而已,也没看到地里有什么庄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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