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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永远都有杂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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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0.永远都有杂质

太平二十六年。

扬州某地。

兔舍。

一个五十几岁的老头左右张望,没见有人注意他。

他憨厚地笑着,躲在了树丛中。

小半个时辰后,兔舍中一个女子急急忙忙走向这里。

她仔细看了一眼四周,没见到有人,这才急急忙忙进了旱厕。

树丛中的老头兴奋地探出脑袋,拼命地从门缝中偷窥。

那旱厕中的女子猛然发现了树丛中偷窥的眼睛,惊恐之下尖声惊叫:“啊啊啊啊啊啊!”

兔舍中立刻跑出来了十几个女子,有人一边跑一边问:“那老东西又来了?”

有人大声骂着:“狗贼!王八蛋!”

那树丛中的老头见被发现了,也不跑,依然乐呵呵地看着那匆忙整理衣衫的女子,舍不得挪开眼睛。

十几个女子到了旱厕前,有人围住了那老头,有人急急忙忙去安慰被偷窥的女子,有人指着那老头大骂:“老色匹!还要不要脸!”

有人大声叫着:“打死了他!”

那老色匹收回对那如厕的女子垂涎的目光,瞬间变得凶狠,指着一群女子厉声呵斥:“(骚)货!贱人!女表子!下贱货!”

一连串的脏话说了一盏茶时间根本不带停的,手指更是指到了好几个女子的脸上。

一群女子中有人惊恐地退后,有人声音小了,有人气愤极了,怎么有人做了无耻的事情没有一丝惭愧,反而气势汹汹。

一个女子大声道:“姐妹们,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去告诉农庄管事,我们去报官,就算没有凌迟也要挖矿!”

好几个女子大声应着,手拉手围住那老色匹不让他走。

那老色匹根本没有逃的意思,只是指着一群女子大骂:“你的屁股有颗痣!”

“(骚)货,屁股很大吗?每天被人摸吗?”

“贱人,老子看你又怎么了?这个农庄谁的屁股我没看过?”

一阵口水乱喷之下,十几个兔舍的女子的声音越来越小。

片刻后,兔舍管事带了十几个健壮男社员快步赶到,见了那老色匹立刻怒吼:“又是你!王八蛋!”

那老色匹丝毫不惧,指着兔舍管事大声道:“小王八蛋!老子是你十六叔!怎么?想要打我?”

兔舍管事厉声骂道:“你是谁的十六叔?老子与你有P的关系!”

集体农庄是个封闭的社会,只有考中科举,或者有其他特殊的才华才有可能离开集体农庄。

农庄内社员不管最初是否认识,不管最初来自何方,多年相处之下,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有了各种真实的、口头的、习惯上、奇妙的辈分关系。

这老色匹与兔舍管事没有血缘上的亲戚关系,但是老色匹就是敢对兔舍管事以及农庄内任何一个人自称“十六叔”,“十六叔公”。

那老色匹见兔舍管事翻脸不认长辈,干净利落地躺在地上打滚,大声嚎叫:“小辈打长辈喽,天打雷劈啊!”

“欺负老人家咯!”

“老子要去衙门告你们!欺负退休老人!”

兔舍管事与一群人恶狠狠地看着那打滚的老色匹,对着耍无赖的手段毫无办法,唯有咬牙切齿,大声喝骂。

这老色匹偷看女人如厕违法吗?

当然违法!

若是这老色匹年轻十几岁,兔舍管事肯定要拖了他去见官,衙门若是没有将这老色匹送去挖矿,兔舍管事敢带了农庄的人直接砍死了老色匹,然后杀了衙门官员全家。

可这老色匹五六十岁了,退休了,是老人家了,不用干活就有饭吃了。

这是妥妥的受照顾群体了。

敬老爱幼可不是儒家思想,而是华夏传统道德,谁敢对老人孩子动手,不论有礼无礼,肯定要被无数人指着鼻子骂的。

何况这老色匹只是偷看,没有摸,更没有用强什么的,就这罪名若是闹大了,判得重了,农庄内一大群与老色匹从小一起长大的退休老人会不会觉得太过分,然后闹事?

自家的长辈是不是同样会站出来指责管事不会做人?

兔舍管事思前想后,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那老色匹丝毫不理会众人的喝骂,只是躺在地上与众人对骂,时不时抓起地上的泥土扔向众人。

人群中一个男社员厉声道:“管事,这老色匹(调)戏女子,我去打死了他!”

好些人大声附和,偷窥女人如厕在法律上算不算(调)戏是县令老爷的事情,反正偷窥女人如厕就是不对,打死了活该。

兔舍管事忧伤地看着那些人,偷窥女人如厕就要打死?信不信县令立马砍下了他的脑袋?

那老色匹躺在地上,肆无忌惮地大叫呵斥:“老子就是偷看你妈的屁股了!又怎么样?打我啊!”

那口口声声打死老色匹的男社员指着地上的老色匹大骂,却不敢真的上前动手。

论人情,这老色匹是村里的长辈,若是打了他,此刻大声支持他打人的社员分分钟翻脸,呵斥他目无尊长,一辈子娶不到媳妇;

论律法,今日打伤打死了老色匹,县令真的会判他无罪?

兔舍管事都不敢做的事情,他有三个脑袋敢去做?

对了,还有最糟糕的情况。

那就是县令觉得老色匹偷窥有罪,但是年纪大了,不予追究法律责任,或者缓刑三年。

而动手打老色匹的人不属于正当防卫,不属于执法,打断了老色匹的骨头需要承担民事责任。

从此老色匹天天跑到他家闹,他还要不要未来了?

那口口声声打死老色匹的男社员以及其余身强力壮的男社员一齐愤怒地指着老色匹大骂,偏偏一根手指都不敢触碰到他。

众人色厉内荏的喝骂声中,一个中年妇女乐呵呵地站出来打圆场。

她道:“算了,算了,大家都是一个农庄的,都是一家人,论辈分,他还是叔公辈呢,也不是什么大事,就这么算了。”

另一个中年妇女也道:“没错,只是看了几眼,也没少块肉,不算什么大事,都是自己人,擡头不见低头见,撕破了脸以后怎么见人。”

又有几个女子附和,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剩下几个女子低头不说话,心里又是委屈,又是无奈。

那被偷看的女子愤怒地道:“一定要抓他见官!”

立刻有好几个女人大声呵斥:“他是长辈,看一眼又怎么了?”

“看你一眼你又不会掉块肉,有什么关系?”

“你的P股很白吗?看一眼又怎么样?”

那女子委屈极了,可四周的人都这么呵斥她,习惯了人多的意见就是正确的她唯有咬牙苦苦忍耐。

那老色匹傲然从地上爬起来,拍掉了身上的灰尘,恶狠狠地看着众人,大声道:“今日的事情没完,老子去县衙告你们欺负老人!”

“县令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一群人愤怒地看着那老色匹,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无耻的老人?

……

那老色匹当真去县衙告状了。

“……他们一群人围住了老汉,痛打老汉……”

那老色匹跪在公堂下,泪水长流,满是皱纹的脸上尽是憨厚的庄稼人受了欺负的无助、悲伤和委屈。

他看着公堂上的县令,心中丝毫没有畏惧和尊敬。

退休前看到衙役脚就发软,退休后白吃白喝,什么活儿都不用干,这是当了老爷了啊!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本朝退休后就成了“老爷”,但是身为“老爷”怕官府干什么?

老子是朝廷,不,老子是皇帝亲自封的“老爷”!

老子怕你个小小的县令?

那老色匹按照人生习惯在公堂上飙演技,将可怜无助的底层百姓演绎的活灵活现,当真是见者落泪,闻者伤心。

若是这不是衙门的大堂,而是在人多的集市中,肯定有几百个人义愤填膺要为他出头教训欺负老人的王八蛋了。

那老色匹流泪满面,无力地缓缓磕头:“青天大老爷,一定要为老汉做主。”

那些敢呵斥他的兔舍管事、社员必须全部打死了!

看以后谁敢阻拦他偷看女人如厕t。

公堂上,县令冷冷地看着那老色匹,当官多年最不信的就是眼睛看到的可怜人。

“来人,传唤农庄兔舍管事!”

……

兔舍管事和一群兔舍社员颤抖着跪在地上,将事情一五一十尽数说了。

兔舍管事紧张地道:“若有半字虚言,愿意凌迟……”

一群兔舍社员同样赌咒发誓,老色匹偷看女子如厕多次,每一次都只是呵斥,绝对没有打他。

兔舍管事愤怒地转头看那老色匹,王八蛋,竟然真的告官!

那老色匹憨厚地笑着,老子退休了,不用干活,每天有的是时间,你敢惹老子,老子就告死了你。

一个衙役道:“我已经问过了农庄的其他人,都说听说过有退休老色匹偷看兔舍女子如厕的事情。”

农庄就这么大,一家人有的在兔舍,有的在养猪场,有的在田庄,略微是非哪里瞒得住?

那老色匹丝毫不惧,只是蜷缩身体,可怜巴巴地道:“求青天大老爷做主。”

他丝毫不惧被一群人揭穿真相,他只要咬死了挨打,能奈我何?

他是退休老人,县令老爷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大不了骂几句,他还怕挨骂了?

退休后没有工作量,没有考核,谁能动他的口粮?

既然口粮不变,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那老色匹憨厚的笑着,退休之后他就无敌了,退休之后他就翻身做了老爷了!

公堂上,县令怔怔地看着所有跪在地上的人,转头问某个官员,道:“我记得很久前就有老贼非礼女子被判凌迟的案例了吧?”

“为何这些人竟然不知道本朝律法只论罪行,不论年纪和性别?”

那官员苦笑道:“吾料原因有三。”

“其一,那老贼非礼女子背叛凌迟的案子过去了十几年了,百姓只有七秒钟记忆,哪里会记得十几年前的事情?”

“这些人不知道本朝律法之下男女老少人人平等,只以为年老体衰或者年少无知是律法挡箭牌。”

县令缓缓点头,常言道法不外乎人情,大部分人对老人和孩子有额外的体谅。

他冷冷地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嘿嘿。”

那官员继续道:“其二,本朝对老人之优待开创历史之先河,民间不懂这是朝廷的仁义,反而以为这是年老退休就是掌握了大权。”

县令又一次冷笑:“本朝开国皇帝曾言人类不是生来就要做一辈子牛马的,人也有偷懒、娱乐和享受的权力。”

他冷冷看着堂下跪着的老色匹和一群农庄的社员。

这些人以为人就该活一天,干一天活,累死和饿死才是人的唯一归宿,让人五十岁退休就是朝廷惧怕老人饿死累死,就是老人有凌驾于法律之上的特权。

他淡淡地道:“没想到本朝将人当人,民间却不将自己当人了。”

那官员继续道:“其三,本朝纵然费劲心机普法,但是民间依然不懂法,或者不愿意懂法。”

“强(奸)女子自然是人人喊凌迟,摸女子P股和胸至少也该挖矿。”

“可看女子的光P股一眼怎么算?”

“没有身体接触怎么算?”

“偷窥之人说没看女子的光P股,又怎么算?”

“若是偷窥之人是家族中长辈,乡里乡亲,有一群人劝不要为了小事伤了和气,又该如何?”

“若是判重了,乡里乡亲乃至被偷窥的女子反而不满。”

那官员淡淡地道:“有此三点,自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县令沉默不语。

这类案件一定很多很多,色匹老了依然是色匹,有的明着偷看,有的暗里偷看,但这究竟该如何处罚,甚至算不算违法,哪怕在民间也有不同意见。

不然为何各地的无数细作不曾上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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