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欢我了吗(2/2)
而后他握着她的手猛然用力将剑送入了心口,旋转一圈,硬生生剜出一团鲜红的血肉,鲜血自唇边流下,一路染红了白衣。
“薛玉琉”苍白的唇角扯出一抹笑,他捧着那团仍鲜活跃动的血肉,温柔道,“小鱼儿,你瞧,我的心都给你了。”
沈鱼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一股力量驱使着她的手握紧长剑,又一次捅入了面前的胸膛,狠狠地转了几圈犹嫌不够。
“薛玉琉”闷哼一声,又立马死死地咬住了唇,目光缱绻温柔,带着令人心惊的纵容与妥协,像是平静湖面下藏着的巨大漩涡,稍不留神便会被卷入其中。
“沈鱼”的目光依旧冰冷厌恶,她扬起长剑,狠狠地刺向“薛玉琉”的命门......
“不要——”
随着一声大叫,沈鱼猛地一阵后仰,被一双冰凉的手接住了,熟悉的声音传来,轻轻的,带点儿和梦中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温柔,“怎么了?”
沈鱼仍有些发怔,她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胸膛不住地起伏着,大口大口喘着气,连发丝儿都湿透了,一缕一缕狼狈地贴在额上。
半晌她才回过神来,舔了舔干燥的唇,涣散的瞳孔慢慢凝聚,“我没事。”
贺稚舒也被她方才的叫声所惊,立马回身过来察看,听她说了没事,便不好再问,只叮嘱了一句,“小师妹,你浑身都湿透了,我们在此歇歇吧。”
沈鱼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薛玉琉背着她,看不见她的表情,蹲下身慢慢地把她放在地上,自乾坤袋中拿出水壶,娴熟地递到她唇边,同时另一只手摸出了怀里干净的锦帕。
水壶方递过来,沈鱼便下意识地张嘴,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水后被摁着用锦帕擦了脸。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仿若已做过千百次。
薛玉琉愣了愣,指尖虽起了个势,但还未掐诀,于是轻声问她,“要换衣裳么?”
若是不换的话,便用法术烘干。
沈鱼左右瞧了瞧周遭的环境,摇了摇头,“不换了。”
于是薛玉琉左手的掌心升起一簇火焰,虚虚地贴在她背后,替她烘干衣裙。
沈鱼的视线顺着他挺括的鼻梁一路往下,落在淡粉的唇瓣上,不由得有些出神,又想起了雨中他破碎又绝望的目光。
有一点儿说不上来的难受。
她清了清嗓子,斟酌道,“薛道友,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事吗?”
薛玉琉隐在衣袖下的右手动了动,垂眸时睫毛在眼底打下一片阴影,他收回手,漫不经心道,“不记得了。”
“一件事都不记得了?”
薛玉琉“嗯”了一声。
沈鱼下一句话卡在了喉咙里。
她不记得了,薛玉琉也不记得了,那她的梦怎么办?她的记忆怎么办?沈澜樱的记忆又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要掉头回云栖去问她爹娘吗?!
沈鱼又想躺平了。
但她还是没死心,扭头看向贺稚舒,“师姐......”
贺稚舒对此哭笑不得,“小师妹,你同玉琉儿时的过往,我又怎么会知晓?难道你自己也不记得了么?”
她还真不记得了。
沈鱼看着薛玉琉的衣裳前襟,平整、干净,雪白的丝线绣着游麟暗纹,胸膛也完好无损,跟梦里的血洞看起来毫不相关。
但鲜血黏腻的触感似乎还黏在手心,手掌握成拳时里面还残留着心脏跳动的鲜活感觉,一切都好像不是假象。
在这一刻,沈鱼对脑海中的一片空白感到恐慌,她迫切地想要找回丢失的记忆。
可是,薛玉琉为什么也不记得呢?难道是骗她的?
她动了动唇,脑海中一团乱麻,憋了半晌,只说出一句“我困了”。
“困了?”
柳京舟自阵中央睁开眼,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被捆成大粽子的绿毛水鸭和单翼龙,略带了些歉意,“那你们先睡会儿,等我破了阵法,便送你们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