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此扯平（2/2）

说着，他松开了贺稚舒的手，掌心亮起一道星芒，“玉琉曾教过我薛家的追踪术，方才我落血于聚魂灯上，如今正好生效。”

“师父此局缜密，但鹿死谁手还不得而知。”柳京舟的眼睛亮得惊人，“师妹，我们这便启程吧。”

闻言，贺稚舒毫不犹豫应道，“好。”

——

“消息都传给师兄师姐了？”

沈鱼自东倒西歪的竹林中走出，眉眼间带了些疲惫，“沈澜樱的名字，亮了。”

“嗯。消息已经送出去了。”薛玉琉无意随她入沈家禁地，本倚在门廊的柱子上，如今见她出来，便连忙快步上前，牵住了她的手，“聚魂灯生效了？”

“应该是吧，聚魂灯生效，她的魂魄便完整了。”沈鱼回握住他的手，神情凝重，“爹的名字，从石碑上消失了。”

这意味着，沈洺逸并不被石碑承认，完全失去了继承沈家秘术的资格。

她的上一代沈家继承人，是沈澜樱。

沈鱼的眼里有些茫然，“但这是为什么呢？我上一次来，石碑上尚且有爹的名字。”

“或许跟沈叔此次重伤有关，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薛玉琉看着前方提灯而来的青荷，将剩下的话不动声色地咽了下去，“该用晚饭了。”

“小姐、公子。”正巧青荷走到了两人面前，闻言微微一笑，“饭菜都已备好，请移步正厅。”

沈鱼同薛玉琉也在云栖住了有好几日，已经将沈澜樱的记忆看得差不多，现下一边捧着肘子，一边说道，“青荷，我们在家也耽搁了一些时日，明日便启程去寻师兄师姐了。”

闻言，青荷眼里流露出不舍，但还是点了点头，“那小姐多吃些，奴婢先去为小姐收拾行囊。”

说罢，她福了福身子，退了下去。

一时间，偌大的正厅便只剩下沈鱼和薛玉琉二人。

薛玉琉对吃食向来兴趣不大，见沈鱼吃得满嘴流油，拿帕子为她擦了擦嘴，“慢些吃，别噎着了。”

沈鱼将嘴里的肉咽下去，“所以如果左护法是青莲的话，云暮山忽然邀请你跟我们一同下山历练也能解释通了。”

“只是左护法为什么要让我们先去提花镇，再去猴村然后玉城呢？这条路有什么讲究吗？”

薛玉琉净了手，开始为她剥虾，“我倒是对虞尚俨献舍玉上烟一事有些兴趣，可惜玉上烟已经死了。”

“你说......”沈鱼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左护法会不会是想学虞家，让魔灵献舍于沈澜樱？烟雨桥上只说魔灵能医死人肉白骨，可没说是怎么个医法啊？”

说着，她放下了手中的肘子，神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薛玉琉，你说实话，若是魔灵被杀，你会死吗？”

她问的直白，闻言薛玉琉愣怔了一下，终究还是不舍得骗她，“会。归墟画轴中，魔灵已和我完全融合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沈鱼沉默了一会儿，张嘴欲说话时，却隐隐在门口看见青荷的身影，便只得换了句话，“我吃饱了。”

“小姐吃饱了？”青荷连忙递上干净的帕子，“东西奴婢都收拾好了，小姐明日记得都带上，今夜散散步消了食，便早些休息吧。”

沈鱼听了，忙不叠点头应道，“好啦好啦，青荷快要和我娘一样唠叨了，我都依你便是。”

——

天色初晓，斑驳的石板路往上，棚中茶水沸腾，雾气钻进桌缝中，浸润了暗黄色的木板。

戴着斗笠的白衣人身姿挺拔，端坐于木凳，轻轻吹了吹茶杯上的浮沫，嗓音温润，“小师妹的信到了？”

“嗯。”另一头的白衣人同样戴着斗笠，身形纤细，轻声应了后放下茶杯，往桌上放了几个铜板，起身道，“师兄，茶喝完了。”

柳京舟便也起身，两人并肩往外走去。

几日前他们便接到薛玉琉的传信，言淮中坞乃是沈澜樱的家乡，或许也会是她的残魂所在地。

然淮中坞并非什么有名的地方，于他们而言实在陌生，便只好一边问着路，一边循着聚魂灯的气息赶路。

紧赶慢赶，终于看到了淮中坞的入口，却又不想贸然入内，便于入口处的茶棚饮了两杯茶解渴。

“聚魂灯的气息确实是在淮中坞。”柳京舟蹙眉，“但左护法的气息却在往南去，如今已经消失了，至少我感知不到。”

“往南？”贺稚舒也不自觉皱起眉头，“他扔下聚魂灯只身往南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