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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落雨(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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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桌前的台灯,她翻了翻日历,目光落在圈起来的30号,不由紧张起来。

再有十二个小时,她就要站上台,面对众多观课的人,甚至还要面对那位对附小恩重如山的慈善家。

压力好大,她定下心神,摒弃所有杂乱思绪,开始从头到位顺逐字稿。

这个语气词可以不加,删掉;这句话换掉,太生硬……

越修改,江月停越是觉得紧张。

窗外天色陡然变暗,酝酿一整天的乌云破开,雨势渐大,一颗颗水珠不停歇地落在透明玻璃上,往下蜿蜒出道道水痕。

江月停的思绪有片刻断裂,随即桌边手机蓦地振动一声,她下意识看向电子钟,刚好整点。

深吸一口气,无需打开都能知道是谁发的信息,她解锁屏幕,弹出莫寻鹤发来的一句话:[你好慢。]

江月停看看手边的一大堆资料,低头干脆利落的锁屏,复又把手机塞到抽屉里,继续心无旁骛的工作。

薄薄桌板掩盖不住接连弹过来的消息振动,江月停擡眼往椅背靠,堆满公开课的脑子后知后觉意识到外面下了雨。

指间随意转着笔,旋出完美一圈,重新放上去,继续转,却卡在半路,闷闷落地。

十分钟后,江月停叹息一声,起身出门去隔壁。

莫寻鹤房间的密码她知道,几下按开后发现里面一片漆黑,擡手摁开灯开关。

她往里面走了几步,看向沙发上的一团,缓步过去,站定在莫寻鹤面前,“又怎么了?我才离开半小时。”

暖白灯光消融在莫寻鹤身上,见她过来,也只是仰靠在沙发上,指间来回撚着那枚助听器,掀开眼,委屈得不像话。

“耳朵好疼。”

声音不像往常那样平稳,或许是下雨,窗户关得严实,她敏锐地听出莫寻鹤难忍的疼意。

偌大房间里飘荡着他稍显委屈的声音,江月停拧着眉,半跪在他身边。

“因为下雨?”

她知道他的耳朵一到雨天就会隐隐作痛,以往不清楚是因为他藏的好,如今知道这层原因在,她如何能心安理得的继续待在自己房间。

莫寻鹤喉结微动,声线低醇,像在她耳边炸开冒着气泡的微酸葡萄酒,“不是。”

江月停疑惑,“不是什么?”

莫寻鹤没有戴助听器,听不见她的声音,此刻只能依据她的口型猜测她在说什么。

他看清了,偏过头瞧窗外的雨,小声说,“雨没有冷落我。”

好久之后,江月停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雨没有冷落他,冷落他的,是她。

心口倏尔变软,她往下压低身子,伸手按住他的嘴唇。

望t进他的眼里,说,“你怎么这么敏感啊,莫寻鹤。”

敏感到拿毫无规律可寻的雨水做比较,委屈到连说句“想她”都要替换成“你好慢。”

江月停笑着去啄他的嘴角,另只手去拿被他摘下来的助听器。

正欲放进莫寻鹤的耳朵里,却被他制止住,他摇头,“我不戴。”

江月停原地思索两秒,随他去了。

半跪撑住身子的姿势不好受,莫寻鹤低头,体贴的将她酸软的腿分开,跨坐在自己身上。

埋首伏在她脖颈处,挺直鼻骨压在肌肤上,有些许的硌人,加之时不时呼出的热息像羽毛扫过般,很痒。

江月停侧过头咬唇抵抗,默默承受着他少有的脆弱。

很久之后,江月停拍拍他的背,等人起来时,她指了指门口,示意自己该回去了。

莫寻鹤的唇线微微绷直,眼睫下垂,平静的说,“好。”

这么简单,江月停起身,习惯性问了句,“真走了?你没关系吧?”

他摇头,“没关系,只是耳朵疼而已,可以忍的。”

江月停:“……”

三秒后,重新坐上去,她一把摁住莫寻鹤耳朵,故意咬牙切齿道:“混蛋,故意的是不是。”

吃准她就吃这一套。

莫寻鹤忽而弯眼,像是欢喜她回来,却故作无知状,“亲亲我吧,好不好。”

“好不好呀,好不好。”

江月停受不了的捂耳朵,可莫寻鹤的声音仍旧明显。

他轻轻晃着她的手:“亲亲我吧,我好想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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