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公寓(2/2)
江月停无意识抽动一下,没应声,而是擡手去摸他的脸颊,指节不自然蜷起,直到指腹摸到一片温热水痕。
猜想得以证实,她却半点提不起精神,“你哭了。”
在她触碰之前,莫寻鹤有时间,也有机会挡住她的手以维护自己岌岌可危的颜面。
他是来寻一个答案,不是来丢脸的。
然而黑夜里擡起的手,在感受到她微颤的腰肢时终究还是放了回去。
他又问:“那又如何呢?”
“你在害怕什么?”
江月停往后退半步,“你该走了。”
她的眼睛里只有他凸起的喉结,一点银白的光照上去更显锋锐,感受过很多次,捏过许多次。
所以滚动的喉结在提醒她,要快点结束这一场不合时宜的相遇。
地点是错误的,人是不该相见的。
片刻的拥抱早已不奢望了,她对自己的认知到位,这一切不过镜花水月。
随意一枚小石子丢进来,便会支离破碎,告诉她,所有都是假象。
往后倒退半步的动作令莫寻鹤眸光渐深,腰间倏然横过来长臂,毫无怜香惜玉之情,江月停只觉得侧腰快被掐肿。
启唇想骂他时,微弱字音被男人吞入口中,又急又狠的架势像要碾碎她的所有抗拒。
后腰,双手,全在莫寻鹤的掌握之中,唯一能活动的腿在她预备踢开他时,莫寻鹤熟撚地俯身捞起她。
江月停的挣扎顺着滚入舌尖的咸湿偃息,舌根被吸得发麻泛疼,幽微痛呼传入莫寻鹤耳朵里,他置若罔闻般汲取她的气息。
浅淡酒精将他一个没喝酒的人也烘得生醉,江月停在他不设防的间隙一脚蹬开他,外套底下的吊带早已被男人的手掌蹭落肩头。
细密疼痛让她及时清醒过来。
床头开关打开,骤来亮光刺得两人皆是不适,江月停将外套往中间拢了拢,竭力让自己体面一些,冷声:“出去。”
莫寻鹤一动不动。
江月停发软的掌心撑着床边起来,即便矮上一头,气势不足,她也毫无畏色,指着门口再次重申道:“请你出去。”
“你对于你的食言没有半点解释吗?”莫寻鹤低头问她。
听见他的指控,江月停的黑睫几不可察的颤了下,随即说:“那又如何呢?”
莫寻鹤脸色倏地变沉,她可以说害怕结果不如意,也可以承认他的父亲逼迫她离开。
他并不在意她的退缩,只心疼她那一刻的孤立无援。
可这并不代表他愿意接受她现在这样半点不在意的语气。
“好,没有也没关系。”莫寻鹤点点头,声音平和到极点。
似乎连光线都偏爱他,江月停在这一刻擡起头,她终于看见莫寻鹤耳边挂着的黑色助听器。
像是被轰雷砸上头顶,许久未见的人好像瘦了许久,面庞线条更锋利,她擡起手想去触摸不应该出现的那枚东西。
“为什么……”
莫寻鹤神色难辨,捉住她想碰又不敢碰的手,“是不是要我一直好不了,你才愿意留在我身边。”
这句话更加坐实了她的猜想,可是怎么会呢,江月停大脑转不过来,她想去摘下来,想要他承认这是假的。
抓不到光影,亦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莫寻鹤刨根问底,压迫过来的目光被她自以为是地复上层伤创。
床单洇开连串的泪珠,混着男人低低喘息笼上她的愧疚与心疼。
莫寻鹤擡指挑开肩头挂着的细带,温热掌心罩上去揉捏,力度大到江月停忍不住痛哼,“轻一点……”转而咬唇:“轻一点好不好。”
他俯身咬住她当下只会喘的唇,舌尖探入檀口追着她的舌咬,在呼吸间隙哑声说:“想我怎么亲。”
他含咬殷红,牙齿磨过顶端留下水痕,“这样亲吗?”
“还是这样亲?”莫寻鹤来到她的锁骨处,上面凌乱挂着细带,靡靡夜色中徒增几缕情意。
江月停用力咬着发疼的舌,希冀让自己清醒一点,可身下之人只会四处拨弄,弄得她难挨至极。
分不清他是故意的与她对着干,还是不小心听错她的话。
艰难从他的攻势中喘息匀净,“不是亲呜……”
莫寻鹤顿住,旋即拨开她的死守之地,答:“不喜欢轻?”
男人垂眼,单手按住她抗拒的双手,倾身压下让她逃不开挣不脱。
“那便如你所愿。”
随着他的话而来的,是骤然调亮的灯光,与愈发重力的手指。
除了他之外无人造访的清泉汩汩渗出润液,江月停难受地蹬着腿,无意识踢到男人。
等反应过来时,她撑起身子想道歉,却见莫寻鹤停下动作。
长指沾染的水泽缓缓往他掌心流淌蔓延,而莫寻鹤只凝着她的眼睛,忽而朝她牵唇。
在江月停无措目光中,缓缓摘下那枚黑色助听器,宽大掌心被它占据小块,像狰狞的恶兽耀武扬威。
她的心肝不自觉发颤,连带着双腿也开始动不了。
莫寻鹤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指腹摩挲她的侧脸,“乖,别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