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整爱意(2/2)
思及程亦发给自己的吐槽,江月停忍不住笑意,起身坐到他身上,“莫寻鹤,你这人,真看不出来。”
比她还有少女心。
不对,是少男心。
很难得,也珍贵。
“那你今晚可不可以不要赶我出去?”莫寻鹤顺杆儿爬,趁势提出要求。
“看你表现吧。”江月停矜持道。
话音刚落,莫寻鹤就托着人起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江月停惊呼一声,忙不叠抱住他稳住身形。
“老婆,我们只拍那几套吗?”莫寻鹤停下来,停在门口问她。
“……几套?”江月停懵了瞬,随即反应过来,惊讶道:“你管那家店里的数十种风格叫几套?”
莫寻鹤没得到他想到的回答,不大高兴地闭上嘴,闷头抱着她不动。
“……好吧,我挺喜欢拍的。”江月停违心的改口。
悬在半空的身子缺乏安全感,她收紧手臂,牢牢勾住莫寻鹤,亲亲他的脸颊,眨眨眼:“真的,我喜欢和你拍。”
“嗯。”莫寻鹤轻声应答,眼里闪过莫测情绪,将她放到床上后,咬住她怕痒的耳垂,“不许嫌我烦。”
翌日他们起了个大早,简单洗漱过后回老宅接上了许芸和叶汶。
莫继远去了公司,所以一路上三个女人说话时不时围绕着莫寻鹤。
一直到了婚纱店才停下,他们今天上午在室内拍,下午天气好拍外景。
池和景和陈舒也过来陪江月停,妆发几天前试过,今天化妆师头顶数道目光的压力,超水平发挥。
但是江月停的换妆与换婚纱很麻烦,忙了一整天下来也只拍了一套内景,和两套外景,最后一套甚至是夜景风格。
接连好几天,他们几乎走遍了江沅才把莫寻鹤定下的数套婚纱拍完。
最后一套内景拍完,江月停在更衣室换好自己的衣服,因为累极胸口还起伏着。
池和景和陈舒一直陪着她,有朋友在,她那些临到场才出现的紧张稍微减少了那么一点。
还以为自己能比莫寻鹤好很多,没想到两人简直不相上下,一旁赶来的许芸和池和景她们起哄,拍下许多张她和莫寻鹤的糗照。
这几天回去,晚上躺到床上一看手机,群里面总是热闹至极,连甚少说话的莫继远都点评了几句:[谁的儿子,丑。]
江月停已经在群里待了很久,始终没说过话,一是不好意思说什么,二是莫继远留给她的印象太过严肃,她还存着畏惧心理。
那天晚上冷不丁瞧见这句话,实在没忍住截屏转发给了莫寻鹤:[你爸爸说你丑。]
莫寻鹤回复得很快:[不睡觉?那我过来了。]
拍最后一套的时候,莫继远跟许芸一同过来,看得江月停手脚僵硬,好半天才调整过来。
所幸他们没待多久,一起吃过午饭后就离开了。
这会儿t已经到了晚上,江月停让司机先送池和景和陈舒回去,临走前池和景还打着哈欠叮嘱她:“出片记得发我们一份啊。”
保证不会遗忘后,江月停跟着工作人员进更衣室换衣服,这个时间点连工作人员也蔫蔫的,
换好后她喝过半杯水,打算出去找莫寻鹤。
更衣室外面搭着两把椅子,他正坐在上面看手机,长腿搭在另条腿上,过于逼仄的环境让他这姿势看起来憋屈得很。
江月停掀开遮挡长帘的一角,慢吞吞喝着水,视线停留在莫寻鹤身上。
他换下了拍照时穿的西装,此刻身上的白衬衣并不规整,领口解开了两粒扣子,隐约露出明晰锁骨。
袖口往上挽了半圈,露出腕上的手表,托着手机底部的手指瘦削修长,骨节分明,凑近了也许还能看见青色筋络。
莫寻鹤似有所感,擡眸看过来,立时关掉手机,步子迈得急切,转瞬就到了江月停眼前。
他抚过她鬓角的湿痕,“换好了?我们先回家?”
江月停连续累了好几天,她萎靡不振的懒懒靠在墙边,擡起手臂要他拉着自己,“不想动,我快累死了。”
等回去给她揉揉,莫寻鹤垂眼握住她的手,忽然发现她的手腕上挂着只镯子,敛眸问道:“这是……?”
“你妈妈走之前给我的。”江月停举起来,朝他展示,“很漂亮对吧。”
想到许芸早上对他还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这会儿还能趁他不在送出去。
莫寻鹤真心实意地夸赞,“嗯,漂亮。”
“那我要不要回礼呀?”江月停想起来,“这个应该很贵重吧。”
“还好,就是送给儿媳妇的。”莫寻鹤牵着人离开,往停车场走,脸上有着明显笑意,“不用回。”
夜渐深,沿路寂静,只有他们的脚步声相叠,昏黄路灯照出两道长长的影子。
相靠的影子以前也数次出现过,只是此时与当时的心境大有不同。
影子一长一短,手牵着手,前后晃荡着,只听江月停问:“那你妈妈,是不是挺失望我们不办婚礼的?”
莫寻鹤停下来,声音仿若从面前拂过的夜风中来,与夏日的余热,未止的蝉鸣一同钻进她不安的情绪中。
“月停,婚礼只是一个形式,你喜欢我们就准备,不喜欢,我们还有更特别的方式。”
江月停“哦”了声,低头用鞋尖轻轻踢他,“那这只镯子,是你妈妈认可我的意思吗?”
半晌没听到回答,紧张开始发酵蔓延时,她忽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江月停的脑袋空白一瞬,想起来,却听见莫寻鹤说:“月停,你是我的老婆,无论她认不认可,你只是和我在一起。”
“不要把她当作什么洪水猛兽,你只需知道,我爱你,和你结婚的是我,和你住在一起的也是我,无论发生什么,都请相信我永远在你身边。”
江月停垂着眼睫,耳边是他胸腔里鼓动的心跳声,传入耳朵,连接心口。
“我很害怕……这一切都会转瞬即逝,我好像,很少很少得到过这么多的爱。”
停车场里,少许的回音,莫寻鹤的声音显出几分喑哑,他缓慢揉着她的后心,“可是月停,你不知道,我担心给你的还不够,担心你不想要,更担心你有一天会对我心生厌倦。”
“哪有……时间长了,你才会厌倦我的。”江月停咬着下唇,道出自己的惶惶不安。
莫寻鹤将她抱在怀里,垂眼看下去,指腹缓缓揉蹭过她的眉眼,在她耳畔低语:“江月停,我从十岁那年遇见你,此后二十年的人生只装着你一个人。”
“你是不相信我爱你这么久,还是不相信我会爱你下一个二十年,四十年呢?”
江月停鼻腔泛酸,声音含着哭腔:“好不真实的啊,莫寻鹤。”
接二连三的闪光灯,一次又一次在镜中的对视,被染上体温的手镯,还有刚好合适的戒指。
明明是现实,明明一次次地确认过,可她还是觉得不真实。
怎么会有人爱她这么久,怎么会有人愿意包容她的所有。
江月停往他的衬衣上擦眼泪,莫寻鹤低头看过去,无奈地带着人往车里走,“老婆,回家再哭行不行?”
“干什么?舍不得你这件衣服?”江月停眼下还悬着颗晶莹泪珠,闻言擡起脸不满道。
莫寻鹤从中控台抽出湿巾,一点点擦干她脸颊上的泪痕,眼睫又黑又长,唇瓣被她自己咬的发红。
爱哭,嘴硬,容易委屈,又爱多想。
莫寻鹤撩开她嘴边的头发,拇指按住微微发烫的唇瓣,轻轻揉过。
车顶一盏暖白小灯,那双墨黑眼眸在她最不自信的时刻,毫无保留地流露情意。
他俯身啄吻江月停,凝望她的眼睛,温声说:“江月停,我最舍不得是你哭,可你开心哭,难过哭,有时候还要悄悄背对着我哭。”
“我是不是不太称职啊,老婆,怎么一直擦不干你的眼泪。”
江月停咬着舌尖,很艰难才憋回酸涩,可是一听这话她又止不住想哭。
不断摇着头,她再也忍不住,扑过去抱住莫寻鹤,凌乱的吻落在他的唇上,“没有,你很棒的,莫寻鹤。”
“我很爱你,老公。”江月停闭着眼,眼泪成串往下落,烫得莫寻鹤心口酸软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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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怕付诸努力没有任何回报,所以我理所当然地认为人人皆如此。
可唯有一人,不计得失地包容整个世界,连同满身狼藉的我”——江月停
“如果我不能听见雨声,门铃,以及晚安,那就拜托你站在我面前,远一点也没关系,我会向你靠近。
但请不要难过,我始终感恩你愿意接纳残缺的我。因为你,我再次听见冬日落雨”——莫寻鹤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