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1/2)
第46章
夏夕工作了一天,本就有些疲乏了。
但想着明天下午要和晏池烬出去玩,又有些掩不住的兴奋。
夏夕侧躺在床上,用手机在各个软件里搜索着节目组选定的那家鬼屋较为好玩的沉浸本,看着其余玩过的人发表的评价。
打算挑个最好玩的。
奈何身体实在太困,夏夕手指在屏幕轻滑间,自己都不察的,眼皮就已经重如铅的彻底合上了。
手机就这么亮着微光缓缓从掌心掉落在身侧的床单上。
夏夕再有意识时,是脚底突兀的酸痛感袭来。
“啊”,口中下意识溢出的痛哼比陷入睡眠的混沌意识先觉醒。
双腿自我保护的瞬间蜷缩,避开痛源。
夏夕蹙着秀眉眯开眸。
整个人都是懵的。
床头灯还未关。
适应了熟睡中黑暗的眸陡然遇上灯光,仍有些畏光的睁不开。
夏夕单臂遮挡在眼前。
另手撑在身侧想要坐起身查看情况。
夏夕睡得熟,这突然的痛感来袭,她一时间都分不清究竟是梦境还是真实的。
未完全清醒的脑袋全然混沌虚惘。
背脊刚和身下的被单拉开分寸距离。
床尾却立起一抹颀长身形,阴影一晃,夏夕心都漏了拍。
还没来及深想去害怕卧室里多了t个人呢。
熟悉的面庞就出现在视野中。
晏池烬坐在她身边,将她肩按下,让她继续躺着,“脚还疼的这么厉害?”
他就轻轻按了下。
没想到她这么大的反应。
“嗯……”夏夕瞧见是他,定下心神的躺好,困倦的微眯着眸,“也还好,可能睡觉突然被按有些敏感吧。”
“你今晚要在这睡吗?”
他们定好一周二次。
以往他来都会先告知声的,今天来的突然,夏夕有些迷糊,不知他是来看她的脚,还是睡这。
“嗯,睡这。”
晏池烬那会儿来看她,主要是想给看看她脚的情况给她按摩的,但有摄像,只能先给她药贴,等到直播间关闭,才来寻她,“脚下哪个部位疼?我给你按按。”
“不要。”
夏夕见他要起身,拉着他胳膊,抗拒的摇头,“不想按,按了好痛。”
就好像学生时代体测结束的那几天酸痛的肌肉。
若是按揉,与其说痛,不如说是直钻大脑皮层的刺激酸爽感,控制不住的神经紧绷、想要退缩。
“我轻点,这会儿按了好的快些。”
晏池烬指腹在她手背表层轻轻摩挲着,以示安抚。
夏夕明显还是不想让晏池烬按摩,虽不语却已经将腿全部收到了被中遮掩。
“那明天下午还能出去玩吗?”
晏池烬两手都轻握住她手指,“不然换一天吧。”
“不用。”
夏夕也不是第一次穿不舒服的鞋拍戏,主要是今天站太久了难免不适,睡一觉醒来也就休缓的差不多了,虽脚底还会隐隐酸疼,但不是大问题。
奈何晏池烬心疼她,但凡涉及到她的事,就没有小事,晏池烬总会无限放大。
夏夕清楚这点,瞧着他真能改鬼屋行程的担忧模样,才轻咬唇肉,“那……那好吧,你轻点按。”
晏池烬去洗手间用毛巾浸湿了热水,用热毛巾在她脚上敷了会儿,热敷活血后,才曲着指轻轻抵上她脚掌。
“嘶。”
细微的痛感传来,夏夕没耐住轻抽口凉气,细腿微蜷,脚踝却被晏池烬拉住又紧紧箍住。
“刚刚那个力度还是很疼吗?”
晏池烬力度放的更轻柔了些。
“也不是很疼,酸酸的感觉更多。”
夏夕老实看他答复。
晏池烬浑然不知很大问题出在自己身上。
因为是他,夏夕一点难受都不忍,有人宠着反倒更骄矜的放大痛觉,完完全全就当个恋爱的小女生。
晏池烬耐着性子一点点的轻按,夏夕被按舒服了,懒洋洋的抱着枕头倚靠在床头,脑袋轻微耷拉着又有些想睡了。
隔壁卧室。
祝雅曼大半夜的睡不着,辗转反侧数不清多少次后到底绷不住了,爬起身想去找夏夕。
打开卧室门时。
祝雅曼警惕的朝走廊尽头瞄了眼。
有了上次晏池烬和夏夕的事情。
大家现在都知道这里有没关的摄像头盯着。
思忖几秒。
祝雅曼想节目组无非是为了收视率才盯着晏池烬和夏夕的,总不可能盯着她吧?
实在心烦的够呛。
祝雅曼懒得去想那么多,轻手轻脚的从外关上卧室门,踏至夏夕卧室门口。
扶上门把手的同时。
祝雅曼视线扫见门下泄出的微光,心尖一喜。
看来夏夕还没睡。
正好能聊天了!
可门刚压下一截。
夏夕略显痛苦又透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舒服声响起,“嘶,晏池烬你轻点。”
晏池烬哄她,“乖,总不能一直那么轻,很快就好了。”
夏夕声音染上些急促,“晏池烬,我不要了,啊,好痛。”
“我真不要了,晏池烬……”
祝雅曼意识到不对劲的那刻。
门却已经被她按开。
寂寥深夜中。
这声开门的‘咯噔’声格外惹耳。
“谁?”
晏池烬瞬间掀回被子盖好夏夕只穿了睡裙的曼妙身躯。
“我、我、我!我什么都没有看到,真的没看到!”
祝雅曼一秒转过身,先是下意识捂耳朵,而后又慌乱捂眼睛,而后又窘迫捂住耳朵,手足无措的彻底不知道该放哪了,口齿含糊的尴尬不成调,“我那个、那个我、我、我先走了!”
“曼曼,怎么了?你进来呀。”
夏夕听出祝雅曼声音,忙不叠开口喊她。
还未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多容易让人曲解。
“啊?”
祝雅曼声音都颤抖了,“我还是……不进去了……吧。”
她尾调刚落。
身后的门忽而被拉开。
晏池烬不温不凉的声音响起,“我最近是得给你个保护费吗?”
总打扰他和夏夕的二人世界。
晏池烬声音实在太过于淡定,不太像那事被打扰的样子。
祝雅曼战战兢兢地转过身,双手仍挡在眼前不太敢乱看。
但低垂的视野中看到了晏池烬熨帖整齐的睡裤。
这才缓缓擡起头打量晏池烬。
他虽只穿着简单的一套睡衣。
但衣扣齐整、神情如常,一如往常。
“进来吧。”
晏池烬侧过身主动让祝雅曼进来。
虽被打扰略有些不爽。
但凌晨这时间段,祝雅曼过来找夏夕,定是有什么事情。
“曼曼你怎么来了又走,出什么事了?”夏夕掀开被子起身,被按摩到舒展略显软绵的脚踩到地上还有些无力。
晏池烬大步流星的回到她身边,又将她按回床上,“躺好,这会儿就别乱动了。”
祝雅曼瞧着夏夕只掀开了一角的被子。
突然感觉……这事好像有点误会,重重松了口气,反手关上了门,“你们刚刚干嘛呢,吓死我了。”
“他给我按摩脚,我不是今天穿那鞋站了太久嘛,你当我们干嘛?”
夏夕这话说出去。
卧室猝然陷入了死寂般的无声。
晏池烬忽而反应过来什么,掀眸看向夏夕。
他这么一看。
夏夕突然也懂了……
“咳咳。”
夏夕努力掩饰惶窘的轻咳两声,觑她眼,嗔怪又无奈,“你真是……”
祝雅曼破了功的失笑,“怪我怪我。”
“我就是睡不着,想过来和你聊天。”乌龙解开,祝雅曼麻溜的上了夏夕的床,盘腿坐在她身边。
“还聊?”
晏池烬微眯的眼径直望向祝雅曼,“你那会儿在她这泡澡已经聊了几个小时了。”
祝雅曼一把抱住夏夕的胳膊,撒娇的晃她,“嗯~~~我的夕夕宝贝,你不能重色轻友,你得陪我。”
“好好好,陪你陪你。”
夏夕尾音还没落呢,床尾就传来晏池烬不满的轻啧。
这个刚哄好,又得去哄那个。
夏夕另只手朝着晏池烬招了招,“也陪你,一边搂一个。”
“戚。”
晏池烬戚笑声,坐在床沿握住她一只细腿担在腿上,低头继续帮她按摩,“你们聊吧,正好也能给你分散点注意力。”
“不行。”
晏池烬这么大方,夏夕倒有些害怕的想要缩腿,“你不许太重,我疼。”
她脚踝被晏池烬两指紧紧攥着,根本没有逃脱的机会。
晏池烬反倒将她的脚拉的更近些,“不重,快要按好了,到时候再敷个药贴睡一晚估计就差不多了。”
“我的心都要碎成渣渣了,你们俩能别这会儿给我灌狗粮吗?”
祝雅曼哭哼两声,疯狂蹭着夏夕胳膊。
“好好好。”
夏夕连忙抚着她头发哄她,“你说,怎么了?”
祝雅曼瞧了眼床尾的晏池烬,小声,“你男人在,不好说……”
“祝雅曼你别得寸进尺啊。”
晏池烬看都没看她一眼,“要么你在这说,要么你走。”
夏夕细腿微侧,在他腰腹轻碰,“你温柔些说话。”
晏池烬没好气,“她都要撵我走了,我还不够温柔?”
“你再多帮她说一句话,我就——”
晏池烬慢悠悠的掀眸,擡起手晃了晃。
夏夕瞬间怵了,奈何脚根本缩不回来,宛若案板鱼肉任由宰割,“我不说了,你不许用力。”
祝雅曼见状彻底躺平,“算了,他在也好,正好也想让他站在男人的视角分析分析。”
夏夕一听便猜到一二,“还真因为明嘉言的事情睡不着了啊?”
晏池烬闻言颇为意外的挑眉,倒是瞧了眼祝雅曼,就是那话腔略显阴阳怪调,“哟,以您这换男友的速度,怎么栽在他身上了?”
祝雅曼一秒后悔,“能把你男人嘴塞上吗?”
“突然也不是很想听他分析了。”
夏夕连忙打圆场,朝着祝雅曼浅笑,“你悄悄和我说嘛,咱们不……”
她话还没说完,晏池烬按摩力度突然加重,夏夕痛的叫出声“啊”,声音突然就变了调。
对上晏池烬微忿的双眸,夏夕只能欲言又止的理亏弱弱道:“你轻点嘛……我好痛。”
“知道疼说话就注意点。”
晏池烬摆在明面上的t威胁倒让祝雅曼特羡慕,“哎,你说晏池烬这种小气吧啦的劲到底是性格使然还是太爱你?”
夏夕听着祝雅曼语调更多是夸赞,倒有些好笑的眨眼,“也是没想到你在这种时候夸他。”
晏池烬:“……”
“小气吧啦是夸?”
“哎呀,”夏夕生怕晏池烬又恼的按她脚底,讨好的蹭了蹭他,“曼曼肯定是想在明嘉言身上看到占有欲,但是明嘉言那人吧,太老好人了,对谁都好就看不出个所以然了。”
祝雅曼叹了口气,“烦死了,说来说去都是这个坎过不去。”
“偏偏我总放不下当初那件事。”
“奶奶的事情吗?”
提到奶奶,夏夕声调都轻了不少。
“嗯……”
祝雅曼气息有些绵长,“你今天和我说,明嘉言不是我交往对象中最帅的一个,也不是对我最好的那个,我就忍不住想,我到底喜欢他哪里,想了半天,我也想不出所以然,但他总给我一种温暖的踏实感,是一种……家的感觉?”
最后四个字,祝雅曼自己都不确定。
语调轻悠,音调极轻的低着气音,几近无声。
夏夕眸光一颤。
看着祝雅曼低垂着眼睑的侧脸,这才惊觉明嘉言于祝雅曼而言是个多重要的人。
竟然能被祝雅曼冠上‘家’,这个字眼。
祝雅曼出生在一个小城市中。
算不得多富裕的家庭,但也衣食无忧。
就是爸妈常年在外打工。
祝雅曼只能跟着奶奶后面生活。
爸妈一年也就回来一两次。
又是较为严苛的性格,以至于祝雅曼和他们的关系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但奶奶一直告诉祝雅曼。
爸妈对她有多好。
告诉她,爸妈也很想她,但为了赚钱只能去大城市打工。
后来。
妈妈怀上了祝雅洁,没法在外面打工,便回到了老家。
爸爸没多久也回来了,打算留在老家找个清闲些的工作。
祝雅曼的生活就是在这会儿发生了改变。
她本以为有爸妈在身边,日子会更好,不料妈妈生产、妹妹出生后,她就陷入了无休止的争吵中。
爸爸仗着手上有些打工的积蓄,跟着所谓的好友投资了当地的一处厂商。
结果厂商跑路,全家攒了这么多年的钱血本无归。
妈妈以此为点,总会提及叱骂爸爸。
爸爸起初还知道自己做错事,沉默不答。
后来染上了酒精后情绪愈发不受控。
这事宛若雷点。
一旦被提及。
爸爸就像发了疯的疯狂甩砸物件。
妈妈也不惯着。
夫妻俩感情出现重大裂痕。
每天都在为了各种琐碎的柴米油盐争吵。
祝雅曼被吓坏了,起初还会上去劝架,结果只会被爸爸当做发泄的工具任意打骂。
每每这时,妈妈都会护着她,责骂爸爸不要在孩子面前这样。
背地里,妈妈会提醒祝雅曼,以后带着妹妹躲起来就好。
哪怕家里情况并不好,妈妈每个月也都会留出一笔钱让祝雅曼继续学习舞蹈。
母女三人许是这么彼此依偎、互相取暖。
感情日益好了起来。
可那日散学归家。
祝雅曼推开家门见家中聚齐了一堆亲戚。
妹妹就这么无人管的瘫坐在地上哭到眼皮红肿,小小的脸蛋肿起两道怖人的巴掌印。
祝雅洁看到祝雅曼,哭的更厉害,好不容易压抑的泪又如连成串的掉,撕心裂肺的喊她,“姐!呜……”
祝雅曼连忙上前抱起祝雅洁,将妹妹护在身后。
浑身血液凝固,深陷于冰冷中,不敢相信的盯着父亲,“你疯了吗?小洁才多大?你自己没出息打她做什么?”
“妈的!真他娘什么货色都能来说老子两句了。”
祝父一张脸都阴沉着,毫不留情的一巴掌重重掌掴在祝雅曼脸上,力度重到祝雅曼身形不受控的朝后跌了几步,祝雅洁弱小的身躯着急忙慌试图撑住祝雅曼,却反被祝雅曼后退的力度撞得跌坐在地上,祝雅洁连忙爬起身,哭的更厉害,抽噎着拉着祝雅曼,“姐、姐姐,你别和爸爸吵了。”
祝雅洁一说一抽的,拽着她想回卧室,生怕祝雅曼又被打,“我们、我们去躲起来。”
“妈妈说的,躲起来就好了。”
祝雅曼看着妹妹这么小的年纪说出这样的话,被打了一巴掌都没什么反应的眸突然湿润。
祝父啐了口吐沫,“还妈妈呢,你妈都跑了!不要你们了。”
“轰——”
那话如惊雷摧毁了祝雅曼,她整个人僵在原地,脑子陷入空白,“什么、什么意思?”
那天,祝雅曼在一堆看笑话的亲戚窝里,听着自己的亲生父亲咒骂亲生母亲,硬生生骂了几个小时,似是不嫌那些事丢人,挨个亲戚拉着掰扯。
非得听到别的亲戚和他一起咒骂母亲,才会露出满意的神情,仿佛觉得他是个多么伟大的父亲和丈夫,是妻子先抛弃了他,他也没有抛弃两个孩子。
骂到兴头上,还要连带着将姐妹俩打骂一顿。
似是这样才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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