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1/2)
第98章
秦琬原先还纠结过,窦显与郑平两人都是元老,窦显固然来得更早些,但郑平入京之后一直尽心尽力在民间为她经营声望,显然功劳更大,一碗水端不平只会翻车。
她甚至想去问问赵洛有没有什么多年未见的弟妹或亲戚,毕竟从资历来说,赵洛才是资格最老的,论资排辈虽然古板,却也最容易让人服气。
可以赵洛如今的官品,若是有亲人在世,早就让人去寻访了,她却始终没有什么动作,秦琬旁敲侧击问过一次,被赵洛三言两语略了过去,这副半分不想多提的模样,显然另有隐情,她只能放弃这个偷懒的做法。
如今窦显做事不严谨被郑平抓住了错处,反而让她免去了一桩麻烦事。
不过窦显这个喜欢背着她做事的问题确实得好好谈谈,她难道看起来很像什么容不下半点阴谋诡计的正经人吗?
“殿下这是哪里话?”
窦显哭笑不得,他迟迟未能收到郑预的回信,就知道这事没能瞒过对方,但郑平迟迟不开口,他也不好直接把事情挑明,只得与对方心照不宣地维持了和平,谁知道郑平会在现在一状告到秦琬面前。
果然不能对郑平掉以轻心。
一个大学的名额,也值当用上这些手段,对自己孩子那么没信心吗?
“这些手段到底不是正途,殿下又一向爱惜名声,何必脏了您的手?”窦显从容解释,“何况这种私下的谋划,知道的人越少越不易泄露,若由殿下来做,免不了要打草惊蛇。臣却与段氏有亲,要买通那段更身边的人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确实,段更的母亲与窦显是同族,肯定是自家人更好下手。
不对!
秦琬猛得瞪了窦显一眼:“难道君明入京之后也没空闲同我说明?君明下手的时候干脆利落,怎么该表功的时候就哑了?”
差点就被绕进去了,她是在和他讨论这事由他执行的好处的吗?
都说先斩后奏,人家好歹还奏了呢,窦显倒好,压根没打算告诉她!需要她承担风险的事上也瞒着她,这就过分了。
但她总不能用这个理由来劝窦显,免得真伤了下属的心,毕竟窦显这人其实有点吃软不吃硬,秦琬也并不介意在心腹面前略微示弱。
“我现在说这话大约有些轻狂,毕竟将来如何谁也说不好。可君明不以我年浅力弱而轻视,多年来待我始终如一,我总是盼着我们这对主宾能善始善终。将来若有幸能名留青简,也教后人知道我们之间的情义。”
秦琬满脸诚挚,话里的憧憬几乎要溢出来,一旁的烛火跳动着,在她眼里落下几粒星子,窦显只觉得要被她眼里的光灼伤,却不愿挪开视线,不愿错过半点主君对他的怜惜与爱重。
“君明不愿我声名有损,我又如何舍得让君明沦落到郅都、张汤那样的结局?总要如管仲与武侯那样子孙与国同休才勉强称得上圆满。这些事不是不能做,只是不该由卿来做,一件两件尚可,时日久了,便是我知卿品性,外人也只会以为卿是鹰犬之流,这是何苦来哉?卿只当是为了我,日后行事且谨慎些,否则我便是有意回护,也无从下手。”
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呢!
窦显不知秦琬心中所想,只觉得无比动容,他拿着秦琬送他的一卷诗经,赶在宵禁之前到了家里。
“殿下留你说什么了要事,怎么恍惚成这样?”窦显之妻卫苒接过他手中的竹简,随手翻开看了一眼,惊讶道,“殿下送你一卷《氓》做什么?”
如今朝中公文早改用了纸,除却早年的书籍外几乎见不到竹简,卫苒还当秦琬给窦显送了什么孤本,谁知竟是一卷随处可见的《氓》,这是有什么深意?
“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窦显念着便忍不住摇头轻笑,又从妻子手中将书拿了回来,“我近日行事有些急躁,殿下便以此篇劝我。”
卫苒隐约知道窦显与秦琬之间的关系不简单,闻言便道:“那你还笑得出来?”
“殿下爱我,我自然高兴。”窦显笑道。
有哪家的主君宁愿自己受损也要保全下属的,何况殿下这分明是在告诉他,相较于殿下做错事,他做错事之后对自身的损伤会更大。
毕竟殿下在周国的作用无可替代,他却不然。
卫苒只一看窦显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又被高阳王灌了什么迷魂汤,毕竟在高阳那些年,这样的表情她实在是见得多了。
她优雅地翻了个白眼:“高阳王心有四海,何其博爱,你就自己在这美吧。”
说着便拉上女儿径自坐到了桌前让人上菜。
*
等秦琬正经带着人入驻建元帝在司马门内给她们腾出来的办公室时,日子已经进了九月。
她耳边久违的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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