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衣(2/2)
剩下的右半部分,沈云鸾能看见他神清骨秀的侧脸,被暖红的弧光勾勒,肌肤上被泅得湿润,被火光一照,泛起莹润又细腻的光泽。
“公主真打算穿着湿衣服?”祁钰突然说,依旧保持目不斜视的模样。
沈云鸾纠结了一瞬,犹豫道:“好吧……”
祁钰眨了下眼,快速且不着痕迹。
眸子继而垂下,眼睫浓密深邃,好似敛去不少情绪。
窸窣的声音响起,沈云鸾将湿透的宫衣解下来,在确定他脸没有转过来的情况下,快速搭在了右半部分的架子上,彻底隔绝二人相见的可能。
她不知道的是,那些厚重的衣裳堆叠在一起,而祁钰单薄的寝衣则是摊开来晾着的。
那处正对着她坐着的位置,火光将少女曼妙的躯体勾勒,朦胧地浮现在了单衣上,她每个不经意的动作,每个细腻的小细节,此刻悉数落入一旁静心观察的男人眼里。
沈云鸾脱得只剩下小衣,她单薄纤细的身子被光照耀着,自侧颜到脚趾,全都被勾勒出来,像副活色生香的美人图。
祁钰眼神暗得可怕。
他喉结滚动着,神情却依旧冷静自持,好似全然不受这场景蛊惑。
沈云鸾湿润的身体稍微被烘干,终于感觉舒服了一些,方才全身上下都黏糊糊的,衣裳又重又麻烦。
少女伸出修长纤细的手来,靠近了篝火几分,那手臂曲线纤细无骨,好似稍稍用力便能折断。
娇弱伶仃得引人怜惜。
倏忽然,沈云鸾余光看见一边的墙壁上,好似被人拿东西刻了些什么,她仔细辨认一下,才发现是几个人的名字。
“这不是大雍先帝和几个王爷的名字?”沈云鸾喃喃自语道。
“此处朕从前偶然过来,闲来无聊便刻了下来。”祁钰缓慢解释,嗓音喑哑又低沉。
“原来如此,不过为什么大雍先帝的名字是单独刻上去,其他四个王爷是刻在了一起,还有这个齐王,他怎么又是一个人,还离他们的名字距离稍远?”沈云鸾又问道。
“公主真的想知道?”祁钰凤眸半阖着,目光变得晦朔难明,几丝诡谲的气息乍现眼底。
莫名的,沈云鸾打了个寒战,搓了搓手臂说:“不想知道。”
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她身为景国皇族,宫廷密辛听得不少,自己也经历过。
听说这人登基后五王犯上作乱,他一日诛杀四王,剩下那个关在密室放了一个月的血,人都快成了干尸才一刀解决,实在是残忍至极。
“公主很聪明,有些事情最好不要深究。”祁钰慢条斯理道。
“谢t陛下夸奖。”沈云鸾干巴巴道。
祁钰轻笑,突然问她:“朕记得,公主是懂武功的,可为何骑术如此不佳?”
沈云鸾微愣,回答说:“云鸾当时只是个毫无存在感的六公主,很少接触到马场,更别提学习骑术了。”
祁钰轻挑了剑眉,语气好似轻快说:“嗯,所以有机会,便向陆谨弋学起了武术?”
沈云鸾喉间一哽,半天不知该作何回复。
她和陆谨弋是私情,每每在御花园南角会面,都觉得时间飞逝,当时陆谨弋看她失势可怜得很,她也想学点本事傍身,久而久之便生了情。
也许是想到从前的时光,沈云鸾媚气的眉眼都落了灰,有些沉默地盯着火焰瞧。
祁钰微沉了气息,指骨发白,阴沉骇厉在眉宇间一闪而过,周遭也莫名变得威压。
他生硬地扯开话题。
“公主的刺绣是自学的?朕瞧着绣工甚好,不输宫内许多绣娘。”
“算是吧,当时云鸾的乳母从前是个绣娘,教了云鸾几回,后来母妃被赐死,乳母等悉数弃我而去,为了生计便只能靠着绣些东西,托人到宫外换银钱了。”
“……公主很坚强。”
“也不是什么坚强不坚强,总得这么活下去吧……啊——!”
话说到一半,沈云鸾突然大叫起来,祁钰瞬间撩开衣裳,看见前方正弓身盘踞着条毒蛇。
他二话不说,抄起地上的枯树枝,力道又狠又准,径直劈在了那毒蛇的七寸之处,竟然直接将它劈成了两半。
男人赤裸的上身映入眼帘,沈云鸾只着单薄的小衣,圆润的肩头和纤细的手臂等都露着,几乎等于是不着寸缕了。
她瞬间头皮发麻,又听见那人背对着她问:“公主,朕想要个荷包,你真的不给吗?”
沈云鸾没反应过来,这话题跳跃性太大了,怎么又扯到荷包去了。
就是这短短瞬间的迟疑,叫祁钰强压的火气顿时窜了上来。
他转过身来,盯着她,一字一句道。
“公主,朕想要的东西,倘若得不到,便要强抢了。”
“到时候,公主可不要哭才好。”
君王的眉眼锋利冷傲,神情有种志在必得的强势,紧盯着沈云鸾时,让她觉得自己在劫难逃。
而当他欺身而至,将她的手擒住时,沈云鸾内心只有一个念头。
强盗!!!
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