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热(2/2)
好坏的男人,幸好她没有说出什么话,来自找窘境。
祁钰神色平静说:“如何?公主真要和朕犟这一辈子?”
沈云鸾气堵,咬了咬唇道:“过几日便给陛下了。”
祁钰目光垂下,意味不明道:“公主是聪明人。”
终于被他那矍铄的眼神放过,沈云鸾紧绷的神经才松了些,她呼吸略微急促,感到自己仿佛生了什么病一般,时不时就要提心吊胆的。
真奇怪,最近他们分明没有什么亲密之举,她怎么好像时时刻刻被这人牵动着情绪?
不行,她不能这样下去。
这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沈云鸾边继续帮祁钰揉着额际,边在心里叮嘱道。
而祁钰则依旧保持着矜贵,雍容淡然地仍她发挥着,只唇角泄露几许愉悦的情绪,好似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
后面几天,沈云鸾的的确确是边御前侍奉,边认认真真绣荷包。
她想了想,觉得这东西暧昧得很,又有特殊意义,最好别绣得太女儿家,可祁钰特意叮嘱,说不许随意绣花样搪塞。
沈云鸾倒没什么意见,只问他的喜好是什么。
当时正在清凉殿,冰鉴里氤氲着寒气,整个大殿凉爽非常,外面却是艳阳高照。
这人随即凤眸瞥过来,瞳仁里闪过隐晦的光芒,缓声说:“朕喜爱忍冬。”
沈云鸾怔松,忍冬乃是一种中草药草,因其凌冬不谢而得名,开花由白转黄,一蒂两花三瓣,新旧相参。
但大多数人只拿它入药或入茶,极少有人偏爱,世人多喜爱牡丹一类富贵荣华的花朵。
她私心以为,祁钰这样的君王,会偏好昙花或者寒梅。
毕竟他人前人后从没表露过,养心殿更是不见忍冬的影子,许是为了不让旁人揣摩心思。
“那公主为何会独爱石榴花?”祁钰挑眉问道。
“母妃生我在石榴花开的季节,她怀胎时,很爱吃石榴,风荷殿也有大片石榴树,我日日见它,所以便喜欢了。”沈云鸾老实答道。
祁钰点了点头,接着低头看奏章,青丝微微垂下,遮住了他些许神情。
“那陛下呢?为何喜爱忍冬?”沈云鸾好奇道,近日他们关系有种隐晦的亲密,好像两人之间,被牵了根看不见的绳子。
“与公主一样。”祁钰言简意赅道,头也不擡,只认真看着手里的奏折。
沈云鸾闻言一愣,先皇后的事情,在这宫里鲜少人知晓,她死得早,祁钰连面都没见过,先帝更是薄待于他。
出生在忍冬花开的季节,诞生后的境遇,也与忍冬相同吗?
沈云鸾内心沉重起来,眉眼也跟着压低,万万没想到,这人竟然与她过去有相似的境遇?
都是母亲早亡,因而跟着无宠失势,不同的是他长成了杀伐果决的君王,而她成了如履薄冰的亡国公主。
“怎么,公主想好绣什么图样了?”祁钰突然擡眸说,凛冽的眉眼隐约带笑。
“快了陛下,云鸾收个尾,把您喜爱的花添上去就给您。”沈云鸾说,忽而瞥见他一闪而过的柔情。
“那便好,不然朕还真担心,要为了个荷包,一辈子呆在行宫了。”祁钰又道,垂眸看奏章时,眉眼复又冷然。
沈云鸾此时正手执团扇,不间断给他扇着风,看着这人头也不擡的认真模样,缭乱的心也跟着淡定下来。
此刻殿内寂若无声,光滑的汉白玉石阶前落着日光,夏风清浅微热,吹进来时仿佛裹挟着燥气。
君王侧颜完美无瑕,墨袍好似拢着清辉,青丝被玉冠束起,吊捎的眼尾纤长锋利。
沈云鸾突然想起,自己那个榴花团扇,似乎在他那里,不由得问道:“陛下,云鸾从前有一柄扇子,被嫡长公主沈月借去了。”
祁钰头也不擡,淡声道:“公主之前说过。”
他越是这样轻描淡写,不予理会,沈云鸾就越是好奇,她从前从未这样过,心痒痒的,跟着就想直接问出口来。
“陛下,为何特意要来……”
话还没说完,九公主突然从门口冒出个脑袋。
祁钰气息一沉,紧跟着眉心蹙起,似乎下一秒就要怫然而怒。
沈云鸾见此立即说:“公主有何事,陛下正在批阅奏章,可搅扰不得,云鸾替您解决便是。”
说完,她立即上前,谁料九公主拉着她的手,匆匆向祁钰行了个谢罪礼便飞快走了。
她们走后,殿内的小太监宁息屏神,大气也不敢出。
他们余光瞟见,陛子。
陛下处理政务惯是不茍言笑,喜怒不形于色,不知接到这张奏折的臣子,内心要如何惶惶不安了。
“公主有何要事?”沈云鸾惊疑不定道。
“容倾要死了,你快想想办法!”九公主又哭又走道,急得直跳脚。
沈云鸾心头愀然,容倾,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