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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火(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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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钰面容并未松动,也没有任何示好之情,只眉心微动,忽然说:“既如此,朕让太医定期出宫如何?”

谢蕴神情微怔,继而面露喜色,轻咳道:“陛下对臣女如此看重,臣女感激涕零。”

说着,她目光不自觉瞥向沈云鸾,却发现她正目不斜视,俨然把眼前的一切视若无物。

谢蕴内心划过几丝不甘和嫉妒。

分明她才是和陛下早年有过交情的人,从前也曾经和和睦睦,陛下还给她扎过纸鸢,教她画过大雍山河图。

“陛下,您幼年给蕴儿扎的纸鸢,蕴儿还留在闺房中,不敢损毁半分。”谢蕴柔声说,目光忆起从前的旧事,那神情就愈发柔弱。

祁钰目光看不出情绪,只不紧不快点了头,白玉一般的指尖在案几轻轻点着,发出轻响。

沈云鸾听到这细微的动静,若有若思地想,按照谢蕴的意思,祁钰和她早年确实应该关系还不错,这到底是怎么成了如今冷淡疏远的模样?

而谢蕴见祁钰淡漠至此,好似浑然不将她放在心上,小心珍藏的事情当回事,瞬间情绪激动起来,又连声咳嗽喘气。

她内心哀伤不已。

陛下幼年虽然看似冷若冰霜,可内心却并非如此,他因为不受先帝喜爱,虽然身为太子之尊,可过得却不如当年母亲是洗脚婢的祁骁。

先帝本来是个独宠一人的至情之人,可却不知为何突然在先皇后怀孕之际,临幸了许多女人,又给她们尊位殊荣,将先皇后的颜面踩在地上。

那么多皇子继先皇后离世后相继出生,陛下无宠无势,活着都非常艰难,是父亲慧眼识珠,择定英主侍奉,又不知陛下哪里取得的大雍高人的庇护,这才侥幸保住了性命和权位。

父亲也是因此才得了启发。

若非自己当年的无心之失,陛下也不会和她疏远至此。

若是她没有因为使性子,说那样的话就好了……

念及此,谢蕴眉眼哀愁更甚,婉儿隐忍许久,终于上前轻轻拍了下她的脊背。

祁钰若有所思,看着婉儿久久不曾言语。

沈云鸾虽然不明所以,可知道祁钰从来不是个无的放矢之人,他这般动静,必定内心在盘算什么。

于是她也不由得偷眼望去,注意到婉儿那双手指骨略大,较之一般婢女粗上许多。

沈云鸾近距离和婉儿接触过,此时突然想起来,她脚步似乎十分轻盈矫健,周遭的气势也与寻常女子不同。

这婉儿,怕不是个身怀绝技之人?

沈云鸾心里沉了几分,不动声色地看向祁钰,却正好与他暗地里扫过来的余光对上。

彼此视线交融,两个人都不自觉愣了一下,继而都移开了目光。

“他这回眼神闪躲得这样快,是不想被我探明心思吧?”沈云鸾喃喃自语,想起行宫夜宴时,他们也曾经t这样过。

那时她仍旧不知,自己已然被一张大网笼罩,网上严丝合缝,算计着她的真心。

心底那点轻微的触动,很快又被抹去,消失殆尽成余烬。

“谢小姐琴曲甚佳,朕本来想请你进宫弹奏一曲,却不想你身子不济,既然如此,那谢小姐还是先回谢府吧。”祁钰淡淡道,袖手一挥,青白跟着便要上前。

谢蕴撚着帕子一角,极力压抑了喉间的咳嗽后,才勉强道:“既然陛下想听臣女抚琴,臣女无论如何都不愿推辞,此乃臣女之幸,不过是老毛病罢了,怎能搅扰了陛下的雅兴?”

祁钰轻挑了剑眉,目光没有半分波澜,说道:“不必,朕让太医院的院首入谢府,替你再诊治些时候,待你身子好些再说吧。”

他说着便要起身,沈云鸾立即侧身相随,而谢蕴见他似是要离开,拿着帕子掩面低泣。

沈云鸾和祁钰都举止顿住,纷纷擡头看向她。

谢蕴哭得梨花带雨,抽噎着双肩颤抖,可偏偏哭不出大声,如此委委屈屈的,反而叫人生出几分怜爱之情。

“陛下……臣女好不容易能得见天颜,蕴儿实在别无所求,只盼望能用一曲打动陛下,为您解忧。”

她凄凄恻恻道,苍白的眉眼孱弱,可眸子里却闪烁着坚持。

祁钰用冷眸瞥她,眼神不怒而威,谢蕴这才略微胆怯地止了哭声,伏在地上慢慢被婉儿牵起。

“今日之事,是朕思虑不周,谢小姐回府后要好生将养,弹琴的事情,来日再说。”他慢条斯理道,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墨袍深沉无比。

谢蕴眉眼闪过丝难堪,又见沈云鸾在旁边不言不语,仿佛是在看她出丑,哽咽着咬紧了下唇。

“既然如此,那臣女先退下了……”她说着,又咳嗽了一声。

祁钰点了头,青白躬身过去,给谢蕴引路。

待那道孤弱病气的身影离去,沈云鸾也琢磨过来了祁钰的用意。

她若有所思地看向他,目光里讳莫如深,心情也变得复杂起来。

可祁钰却突然转过头,盯着她,似笑非笑道。

“朕记得,你也是会抚琴的,不如此刻为朕弹奏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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