潦倒（2/2）

可随即，她又听见那略带试探的嗓音，裹挟着若有若无的凛冽，在耳边轻微响起。

“陆谨弋……他对你说了什么？”祁钰趁她毫无防备时，忽然问道。

沈云鸾唇边不自觉勾起，可弧度却淡不可见，她轻喘一声，面上依旧保持那云雨过后，意识迷蒙且涣散的虚弱。

“他说，三皇子命他来杀废帝，以扫除回景国后的障碍。”沈云鸾语气轻微道，嗓音没有起伏。

祁钰闻言没有回应，而是眼眸一压，跟着去审视她的面容。

沈云鸾眼睫轻颤，垂下的眼皮薄薄覆盖着，柔弱可欺得叫人想要蹂.躏，半点没有欺瞒使诈的意思。

反倒是那种柔心弱骨，叫人心底踏实不少。

“陆谨弋可曾对你说过，沈明在戎狄的状况？”祁钰又问道。

“自然不曾，云……臣妾已是陛下的女人，陆哥又怎么会真的完全信任，只是念着旧时青梅竹马的情分，又有景国六公主的身份，看臣妾能不能帮上忙罢了。”沈云鸾若无其事说，为刺激他，不着痕迹地换了对陆谨弋的称谓。

祁钰轻搂着她的手一紧，力气之大，差点叫沈云鸾喊出声来，心里便愈发快意。

这人在强行压抑情绪？

呵，真有意思，原来玩弄人心是这种感觉。

祁钰气息微沉，语气森寒道：“陆谨弋还真是胆大。”

他眸光扫过落在地上的宫衣，里面掩埋了一柄弯月刀，可帝王的目光分明比那利刃可怕，仿佛有种将其碎成齑粉的恼怒。

沈云鸾擡指勾了他的下巴，身子骨柔软地伏过去，腰肢如水蛇般柔韧又美丽，微垂了眼睫，她蛊惑万分地咬了咬他的薄唇。

“陛下吃醋了？”她低声道，语气状似呢喃，透着前所未有的亵玩与调笑。

“云鸾，你是朕的禁脔。”祁钰一字一句，盯着她说。

沈云鸾脸上莫名泛起红晕，心没由来地漏跳几拍，却又被自己强行稳住心神。

关雎宫内明烛幽微，那棋盘上沾着些不可说的湿濡，棋子散落一地，看起来狼藉一片。

而帝王仍旧是衣冠齐楚，唯有发丝略微凌乱，其下身的动静隐晦地被衣裙遮蔽着，他神色都是威不可侵的岸然。

唯有她，自里到外都是狼狈不堪的，雪白得近乎透明的小衣被风吹荡，肚兜浓红极艳，细细的带子也因动静自己崩裂，只堪堪遮住春.光。

秽乱宫闱的人，蛊惑圣心的人，全都是她，与他无关。

可分明他才是那个骚动放肆的人，是他勾出她体内深藏的迷乱，他才是那个始作俑者。

“是，臣妾明白。”沈云鸾软言道，并不与他争辩，眉眼顺从又柔弱，娇媚而动人。

祁钰微眯了眼，擡手将地上抛落的朱红礼服拾起，继而裹在了她身上，免得风吹得身子骨发冷。

“你对沈复，是怎么想的？”他边系衣带，边云淡风轻问道，缠绕打结间透着股慢条斯理的矜贵。

“陛下，臣妾恨毒了沈复，这个您应该清楚啊。”沈云鸾大方回答，感觉胸前被撩拨一下，呼吸都滞涩。

祁钰举止仍旧克制不住地带着狎昵，对上她，他所有的自制力都是助兴的前戏。

“可是朕眼下要保住沈复，还要引出远在西北的沈明，顺便……收服陆谨弋，景国如今小势力起义频发，大部分都是从前陆谨弋的手下败将，有了他坐镇，许许多多麻烦才能兵不血刃。”祁钰不动声色道。

“那后面呢？”沈云鸾状似急促追问。

“待景国事情平息，朕会亲自杀了沈复，为你解恨。”祁钰言辞沉稳说。

“那……真的只是收服陆哥吗？”沈云鸾又眸光含水问他。

“没错，陆谨弋能力出众，收服他对大雍裨益良多，还能稳住景国的势力。”祁钰继续面不改色说。

“臣妾能信陛下吗？”她泪花溢出来。

“云鸾你可以信朕。”他斩钉截铁说。

沈云鸾仿佛被逼得退无可退，啜泣着泪水簌簌落下，半是柔弱无助，半是全心仰赖地点了头。

“希望这一回，陛下别让臣妾失望。”她幽幽叹息，悲凉的语气令人心生不忍。

祁钰低眸吻了那眉心，花钿的艳色被他弄烂，倒映在那薄唇角边时，有种靡丽隐晦的色彩。

“做戏便要做全套，明日，朕便带你看看沈复。”他低声道，却没有把计划告诉她。

“好……”沈云鸾轻颤一声，不经意朱唇扫过那喉结。

他不说，她都能猜到。

祁钰浑身一震，喉结遏制不住地滚动着，帝王隐忍压抑许久，却敌不过身下人如红绡般柔软的撩拨，最终将她往后推去，强行按倒在棋盘之上。

沈云鸾见不得他道貌岸然的模样，不顾压制地转过身，咬牙去脱他的衣裳，扯乱他的腰带，直到将他变得与她一样糜.烂。

“事到如今，陛下想独善其身，这可是不能够的。”沈云鸾娇喘道，激得那人重重压来。